趙羨詞呆住了。
秦牧雲的劍,怎麽會指向了她?
就連十七娘都愣住了。
秦牧雲冷著臉, “姓趙的, 你前幾日去逛青樓,今日又來這勾欄後院,你將我秦家置於何地!”
見秦牧雲著實滿麵怒容, 眸中卻沒有怪怨之意, 趙羨詞雖然覺得事情蹊蹺, 但還是萬分緊張。剛要開口,秦牧雲又道, “來人, 把他帶回府上, 此事說不出個子醜寅卯,定然不能善罷甘休!”
身後官差聞令上前,七手八腳把趙羨詞團團圍住, 拖走了。
秦牧雲冷著眉眼, 才看向十七娘, “早聽聞十七娘大名, 今日一見, 也不過如此。趙康是我的人,十七娘這把年紀, 就不要老牛吃嫩草了吧。”
說罷, 冷哼一聲,提劍轉身而去。
身後,十七娘氣的臉色陰沉,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早聽說秦家的小姐驕縱無禮,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驕縱到她十七娘頭上!要不是秦家這塊骨頭難啃,十七娘咬牙道,她又怎會放過秦牧雲!
下人安慰道,“好在那秦小姐怪的是趙康,倒與您無關。”
十七娘冷笑,“她那是做給我看的,你沒看見把趙康帶走時,一堆人團團圍住,生怕我們對她不利!”
說到這裏,十七娘心裏才好受些。畢竟這忌憚是雙方的,她忌憚秦家,秦家也一樣忌憚她。
果然,剛出了花飛舍,秦牧雲就讓人把趙羨詞送上了轎子,自己也坐了進去。
趙羨詞惴惴不安,伸出手想拉秦牧雲,“雲兒——”
“啪”,秦牧雲一巴掌打在趙羨詞手上,頓時眼眶通紅,“你怎麽敢一個人去見那樣的人!”她聽福莘說趙羨詞去拜訪十七娘時,魂都要嚇沒了!
昨晚到今天,秦牧雲一直覺得哪裏不對勁。
明明聽秦大人的口氣,這個十七娘是個輕易惹不得的人物,卻為什麽,自己找她的資料時,卻那麽容易?按說,如果連官府都不敢輕易得罪的人,誰還敢私下議論她?
秦牧雲覺得奇怪。早晨醒來,還是覺得不安,就讓福莘去問問趙羨詞到底怎麽回事。
誰知去了客棧後,福莘倒是打聽出了趙羨詞與十七娘的相遇,隻是趙羨詞已經帶著晚晴去花飛舍了。
秦牧雲思前想後,越想越不安,總覺得此事蹊蹺,甚至懷疑趙羨詞被人下套了。她在家等了許久,還是沒等到趙羨詞回來,就更不放心了。
按說,去拜訪一個並不熟悉的人,就算有再多話,也不至於耽擱那麽久。
於是秦小姐坐不住了,於是帶人親自殺到飛花舍後院,卻被百般搪塞阻攔,這才有了那麽一出。
趙羨詞看她要哭,慌忙道,“雲兒,你別難過,是我考慮不周,我錯了。”
秦牧雲眼睛通紅,扭過臉去,沒好氣地問,“吃虧了嗎?”
“沒……沒有。”趙羨詞不敢說在裏麵發生了什麽。
“真的沒有?”秦牧雲冷著臉,“你要是敢騙我——”
趙羨詞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受驚地抱住秦牧雲,把臉也埋在秦牧雲肩頭,委屈道,“雲兒……”
秦牧雲一聽她這語氣,就知道一定是被欺負了。當下心疼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你來得及時,我沒受多大委屈。”
“那就還是被欺負了。”
秦牧雲心疼的蹭蹭她臉頰,“你既知道那十七娘是什麽人,又怎敢孤身前去相見?”
“唉!”趙羨詞長長歎口氣,“她看出我是女子,又說與我父親相識,我怕節外生枝,就想著能不能求她看在我父親的情麵上,替我保密。”
“……”秦牧雲聽罷,沉默半晌,“真是個有手段的。”
女子之身,是趙羨詞的軟肋。拿這事威脅她,又聲稱與趙羨詞的父親相識,擺明了故意引趙羨詞上鉤,偏偏這個鉤子,趙羨詞又不可能不上。
秦牧雲撫摸她眉眼,“羨詞,我仔細想過了,功名你不能去考,但若不考,我爹娘又耿耿於懷。如今又有這個十七娘,不知會出什麽幺蛾子,索性……我們幹脆生米煮成熟飯,到時——”
趙羨詞震驚不已,“生……生米煮……”
秦牧雲咬唇,“你願意嗎?”
“我——”
“不管你願不願意,若想順利成親,早日回南省,隻能這樣了。”秦牧雲咬牙道,“今晚,我留宿客棧。”
不容置疑。
趙羨詞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當晚,果然秦牧雲沒有離去。
這客棧的床鋪並不大,本就是一人間,如今秦牧雲留住這裏,顯然兩人要擠一擠了。
晚晴早早令小二備好熱水,供二人洗漱。
臨睡前,秦牧雲又拿出一個潔白的手帕,墊在她們身下。
趙羨詞一看這個舉動,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是成過親的,自然明白這手帕是做什麽用的,登時慌起來。
秦牧雲紅著臉,狐疑地看著趙羨詞,“你……你發什麽呆,還不快過來!”
趙羨詞緊張的坐到床邊,手不小心碰到帕子,立刻像燙到手一般,又縮了回來。
“你好像知道這是幹什麽的……”秦牧雲疑惑道,“你怎麽知道?”
“那你怎麽知道的?”趙羨詞輕輕呼出一口氣,“你也是雲英未嫁——”
秦牧雲臉上紅暈更盛,自然不可能告訴趙羨詞是從一些小冊子裏看到的,隻硬著頭皮道,“我就是知道!”說罷,悄悄拉住趙羨詞的手,低聲道,“睡吧。”
聽說,兩人一起睡,第二天起來就會有落紅。
秦牧雲心想,有了這落紅的帕子,就不怕家裏再阻攔。
她安靜地和趙羨詞並排躺著,卻誰也睡不著。
總覺得渾身燥得慌。
趙羨詞更是覺得渾身不舒服。以前也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每每伴著秦牧雲入睡,她就總想靠近秦小姐,聞著雲兒的體香,能讓她睡得更香甜。
但現在,鼻尖縈繞著秦牧雲的味道,反而讓趙羨詞心裏七上八下,躁動的厲害,怎麽也睡不著。
可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麽任由心髒砰砰跳著。
唯有兩隻手,藏在被褥裏,卻緊緊地十指相扣。
夜色漸漸深了,外麵萬籟俱寂,甚至能聽到蟲鳴。
不知道是誰動了下,讓趙羨詞的指尖碰到了秦牧雲的腰。雖然隔著一層褻衣,但腰上那細滑的觸感,還是讓趙羨詞呼吸加重。
許是夜色壯人膽,她手指悄悄摩挲了秦牧雲的手腕。
秦牧雲以往長年累月的病著,身子骨極瘦弱,這兩年才漸漸好了些,卻依然摸得到骨骼。
那指尖,不知帶著怎樣的魔力,隻輕輕一碰,就讓秦牧雲覺得,仿佛有一股怪力,從手腕處緩緩朝全身蔓延開來,讓她呼吸有些不穩。
她們離得近,秦牧雲呼吸一亂,趙羨詞立刻就覺察到了。
明明什麽都沒有做,但是,就是如此這般,讓趙羨詞覺得難耐極了。
忽然,秦牧雲低低叫了一聲,“趙姐姐……”她手腕縮了縮,想阻止趙羨詞繼續帶來那種奇怪的令人難以自抑的感覺,卻不料開口時,聲音染上她自己都未曾覺察的撩人,登時將趙羨詞心口那微弱的火苗噌地點燃了。
“雲兒——”趙羨詞握住她手腕,翻身壓在她身前,情難自已地俯身噙住秦牧雲的唇。
秦牧雲嚶一聲,本想推開她,手卻使不上力,甚至情不自禁地纏上身前人的脖子。
一層薄被蓋在身上,卻讓她們覺得過於燥熱。
似乎唯有彼此身上的溫度,能化解這種熱。
隻想著靠近,再靠近,恨不能將兩人融為一體。
僅一層褻衣,便愈有欲蓋彌彰之感。
趙羨詞的身體,便觸到秦牧雲身前的柔軟。那柔軟頂端,已有兩處堅|挺的珍珠高聳著,觸碰到時,便覺得渾身酥麻。
“唔——”秦牧雲隱忍的一聲喘息,讓趙羨詞緊緊抱住了她,貼著她的身體,感受那兩處突起,卻不敢再有動作。
太難受了。像有什麽燒著她們一樣,幾乎要把理智焚燒待盡。
可趙羨詞不舍得。
這時的秦牧雲,太過誘人。趙羨詞用力抱著她,兩人呼吸纏在一起,心髒用力狂跳著,卻都不敢再動。
好像……真的要生米煮成熟飯一樣。
“羨詞……”秦牧雲軟軟開口,“你想要我嗎?”
趙羨詞心裏又狠狠一跳,不發一言,卻又堵住秦牧雲的嘴,糾纏半晌,才說,“你不要引誘我,雲兒,我已經很努力控製了。”
秦牧雲輕笑一聲,摸著她的臉道,“為什麽……要控製?這樣,不好嗎?”
“……”趙羨詞不說話,她覺得,要是再讓秦牧雲說兩句,自己腦子裏那跟弦就能立刻繃掉。她現在就恨不能與秦牧雲融為一體,甚至將秦牧雲吃幹抹淨,可是,不能。
先不說她不知道兩個女子要怎麽做才能煮成熟飯,就隻說她們這般年紀——好像,大多數女子,這般年紀,都已經是為人母了。但趙羨詞還是……怕秦牧雲後悔。
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
可趙羨詞沒開口的片刻時間,秦牧雲的雙手,已經透過褻衣,在她腰間流連。
平時,隻要一碰,趙羨詞就覺得癢。但是,此刻,秦牧雲指尖拂過,趙羨詞隻覺得身子發軟,所有的感知都隨著秦牧雲的指尖跳動。
然後……趙羨詞按住了那雙手。
“別鬧,別鬧。”趙羨詞呼吸很重,但是她依然緊緊貼著秦牧雲。
彼此緊緊相偎的感覺,讓趙羨詞無比安心。
秦牧雲幾不可聞地輕聲歎氣,還是順從的停了下來。雖然以她現在練了兩年多的身手,趙羨詞根本無法阻止。
但是……秦大小姐也不會啊!
秦牧雲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盡早把這方麵的畫冊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