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趙子武回到何碩那兒，顯得有些疲憊。
何碩看著他，問道：“怎麽了？顯得一個人懨懨的？”
趙子武突然抱住她，一把將她摟進懷裏，說道：“何碩，我殺人了。”
何碩倒吸一口涼氣，看著趙子武，拿了一杯熱水遞給他。
趙子武顯得很迷茫，搓搓頭發，低聲說道：“你不怕我嗎？”
“你要殺我早就動手了，這麽久都沒有動作，就是不會殺我。對我安全的人，我怕什麽？”
她頭頭是道的分析著，趙子武笑笑，看著她，說道：“那是之前，現在我殺了人，不一樣了。”
何碩則顯得很淡定，看了看趙子武身上的血跡。看來，他剛剛驚魂未定就往這裏來了。
趙子武笑笑說道：“每次殺了人，我都會來這裏坐一坐。以前都是我一個人，黑燈瞎火的，心裏總是空落落的。現在多了你，感覺也沒有那麽恐懼嘛。”
何碩轉身，找來一套幹淨的衣服，說道：“我先幫你把這衣服扔了，你去好好洗個澡，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你不準備告訴向宇嗎？”
何碩頓住腳步，眨眨眼睛說道：“我會告訴他的。”
趙子武笑笑，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
他將自己泡在浴缸裏，任由水漫過自己的腦袋，讓自己無法呼吸。隻有這樣重複折磨自己，他的罪惡感才會減少。
向宇得知，黃毛死了，一查才知道，原來也是一個人渣。
向宇問道：“知道誰幹的了嗎？”
“黃毛的一個小弟說，是趙子武。”
蔣小魚看著向宇，等著他的下文。
向宇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讓線人繼續盯著，注意安全。我出去一趟。”
向宇擔心何碩的安危，立刻給她打了電話：“你沒事吧？”
“沒事。”聽她這麽說，向宇鬆了一口氣。
向宇說道：“我馬上過去找你，你自己小心點，如果趙子武過去了，你一定要小心。”
“好。”何碩隱瞞著趙子武還在這裏的事實。
向宇匆匆趕到，她看著向宇，微微一笑，說道：“你都知道了？”
向宇愣住了，何碩說道：“趙子武殺人了。”
“你也知道？”向宇很詫異。
她說道：“他在裏麵洗澡。”
向宇十指緊握，拿出槍就要去浴室。何碩拉住他，說道：“向宇，坐下。”
向宇十分不解，說道：“阿碩，他是殺人犯。”
“我知道。”何碩看著向宇，拉著他坐下，說道：“但是他殺的是無惡不作的壞人。”
向宇覺得很不能理解她的想法，隻道：“壞人怎麽了？那也是條人命。趙子武不能隨便殺人。如果全部都按著這樣的想法，那律法拿來幹什麽？”
“向宇，我沒有要藐視律法。隻是我覺得，趙子武這件事情沒有做錯。對麵是個黃賭毒什麽都做的王八蛋，他麵對的又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如果他不動手幹掉黃毛，那廖勇能放過他嗎？”
何碩的話讓向宇陷入了深思，何碩靜靜的看著他，握著他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向宇，趙子武這麽做，也算是除去一個禍害了。如果以後要抓他，請為他求求情好不好？”
向宇不說話，趙子武站在門口笑笑說道：“來得這麽快？”
向宇看向趙子武，隻見他朝著自己走來。向宇拔出槍，吼道：“站著別動。”
趙子武舉起手，說道：“向宇，你不能抓我。你現在抓我，所有的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
“你是殺人犯，有什麽和我回去再說。”
向宇要抓趙子武，趙子武抬頭看著他，說道：“你不是警察，你這麽做是越界了。”
“越界個雞毛啊，趙子武，我越界是為什麽，還不是想你活著。”
向宇衝著趙子武吼，將他拉起來，說道：“為什麽一定要殺人。如果不殺人，也許我真的還能救你的，趙子武。”
向宇紅了眼，語氣也慢慢變得哽咽，無力的鬆開趙子武的衣襟。
趙子武笑笑，說道：“怕什麽，我都不怕。向宇，如果我真的死了，清明節的時候，給我多點幾根煙。”
向宇沒有說話，想要去抓趙子武，何碩擋在趙子武前麵，讓向宇有些不快。
“阿碩，你讓開。”
何碩看著向宇說道：“你是傻子嗎？趙子武是臥底。”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向宇看著她問道：“你怎麽知道？”
何碩看著趙子武，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真打算被他抓進去在說啊？”
趙子武笑笑，還是不打算開口。何碩急了，跺跺腳，說道：“你沒聽他剛才說嗎？如果你現在抓他，就前功盡棄了。那他不是臥底是什麽？”
趙子武扯起嘴角，說道：“小福星，看來我真是小看你了。”
何碩瞪了他一眼，想要依舊不相信，說道：“如果他是臥底，為什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你也得信才行啊。”何碩將向宇推開，拉過趙子武。
她看著二人說道：“趁著今天，就把你們兄弟間的矛盾說個清楚明白。省的日後有什麽誤會。”
向宇看著趙子武，趙子武笑笑說道：“她說的沒錯，我確實是臥底。”
聽見趙子武親口承認，向宇的心安了下來。但是依舊冷冰冰的問道：“那為什麽之前一直不說？”
“我是軍人，你讓我怎麽說？”
向宇眨眨眼睛，似乎是如此。他又問：“那當初是誰出賣了你？”
“沒人出賣我，當初是我和將軍演的一場戲。為的是能夠打入敵軍內幕，找一個叫老頭的毒販。但是他極為狡猾，軍方和警方派去的臥底，很多都死在了他的手上。所以，我隻能打破以往的規矩。”
趙子武的聲音很低，向宇咬牙，說道：“可你是軍人，你怎麽能隨意殺人？”
“我殺的人都是該死的。他們每個人都是罪行累累，哪個上了法庭不是死路一條？”
趙子武看著向宇，向宇說道：“趙子武，你不能有這樣的想法。法律就是法律。就算他們他們犯法，也該交給法律來判決。”
趙子武笑笑，問道：“向宇，你知道為什麽之前的那些臥底會那麽容易被發現，會死的那麽快嗎？”
向宇不說話，雖然他也知道這件事情很荒唐，但是軍人，就是要遵紀守法。
趙子武起身，脫下上衣，傷痕累累。趙子武說道：“如果我不殺他們，他們就該殺我了。廖勇和老頭都不是傻子。我成功接近廖勇，成為他身邊得力的助手，花了八年的時間啊。整整八年啊。”
向宇低下頭，沒有說話。趙子武穿上衣服，說道：“這件事情，你要一個交代，我也要交代。”
向宇皺眉，看著趙子武問道：“你想要怎麽做？”
“你可以下通緝令，緝拿我。我會躲在廖勇的身邊，做下一步動作。”
向宇雖然不想，卻也隻能點點頭。趙子武又說道：“還有，黃毛這次的事情，就是因為廖勇賣假貨。你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捅出去，讓廖勇逐漸失去老頭對他的信任。”
“好，我知道了。”
趙子武笑笑，拍拍向宇的肩膀，說道：“向宇，我答應你，如非必要，不會做越界的事情。”
向宇點點頭，伸出手，和趙子武握在一起。
趙子武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阿碩，你換個身份，重新出道。”
“出道？”
何碩不解的看著趙子武，不明白他想要幹什麽。
趙子武笑的邪魅，說道：“廖勇懷疑，綁架你爸媽的人是老天派來幫助他的。不如就讓他坐實這個想法。”
向宇挑挑眉頭，問道：“你想做什麽？”
趙子武笑笑說道：“讓阿碩以毒販的身份出現，我這裏會繼續讓人散發假藥。也會不斷的給老頭信息，是廖勇想要反水，所以賣假藥，還殺人滅口。”
看著他們錯愕的樣子，趙子武又說道：“接下去，我們要讓他們相互殘殺。而阿碩，就做一個由頭，假意要收買廖勇。廖勇狂妄自大，自然會上當。到時候我們在借用老頭的手，自然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除掉廖勇。”
何碩點點頭，說道：“這倒是個好辦法。”
“不行，他們都太危險了。阿碩之前已經受過一次傷害了，絕不能在受第二次傷。”
向宇擔心她的安危，不願意讓她冒這個險。何碩卻不這麽認為，她說道：“向宇，我也是軍人，我也有保家衛國的責任，你沒有權利阻止我報效祖國。”
向宇看著她，眉心緊擰。何碩說道：“我保證，活著回來見你。”
向宇歎口氣，真不知道當初讓她當兵，到底是對是錯。他寧願她隻是醫院裏的一個小醫生，他也不至於每天都在為她的安危擔驚受怕。
趙子武說道：“向宇，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
向宇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轉眼看著何碩，滿眼柔情，叮囑道：“那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何碩點點頭，趙子武笑笑，說道：“放心吧，隻要她偶爾出個麵，危險的事情，用不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