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動機
嘶！
看到他這個突如其來的笑容，我不禁倒抽一口涼氣，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那哥們兒的反應更大，他直接撲哧一下坐到了地上，冷汗涔涔的從額頭上冒出來，連嘴唇都白了。
老頭轉過了頭，他那張僵硬的臉上帶著一種極不相稱的笑容，他抖動著幹癟的嘴唇，慢吞吞的說：“嗬嗬，別害怕，我就是有點麵部神經的毛病，你們幹警察的，還怕這個？”
聽了老頭的解釋，我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我同情的看了一眼爬在地上臉臊的通紅的那哥們兒，心說這孩子也真夠慘的，被嚇成了這個熊樣。
他一聲不吭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接著默默的走到了一邊。
老頭沙啞的笑了幾聲，指了指那焚屍爐說：“不用不好意思，這都是難免的，我剛幹這行的時候啊，也每天害怕的要命……你知道我還遇到過什麽事情麽？”
周圍安靜的要命，看著老頭那張被綠色光芒晃的越發瘮人的臉頰，我很想開口告訴他不用再繼續說下去了，我也不是很想聽，很可惜，沒有等我開口，他就自顧自的開始講述了起來。
“那會兒還是早些年，那時候還不興火葬，送過來的人也不多，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老頭子，他死的時候瘦的跟火柴棍似的，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不過他的那些孩子倒是穿的周正。當時有點關係的，基本上都找塊地給埋了，一看這架勢，這幫孩子就屬於那種不想養老的……”
“當時啊，我還剛幹這行沒多久，心理緊張，所以也沒怎麽檢查……就把人給送進焚屍爐裏麵去了……結果你們猜怎麽著，過了一會兒之後，我就聽見裏麵砰砰的直響！”
我剛剛放下去的心又吊了起來，心說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那老頭還沒死？
“這可就怪了啊，雖然我沒檢查，但是那老頭已經死的透透的了，這是不可能弄錯的……我當時也嚇壞了，就蹲在地上不敢動彈.……後來啊，有幾個過來人告訴我，這都是正常的。等到日子長了，我見到的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說完這些，他再次僵硬的笑了笑，隨後轉過身再次往前麵走去。
石南菲不知不覺的已經靠到我的旁邊，她臉色有點發白，一看就是嚇的不輕。
她身上有種淡淡的香味，應該是某種香水的味道，這味道讓我有些熟悉，又想不起在哪裏聞到過。
我嘴角彎了彎，柔聲在她耳邊說：“走吧，我在呢。”
石南菲抬頭看了我一眼，接著又將頭低下，輕輕的點了點。
又往前走了幾步，老頭就將記錄本給我們拿了過來，說是記錄本，其實就是一個破破爛爛的記事本，看那樣子，我真的懷疑能不能從裏麵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喏，就在這裏了，你們看吧，我出去抽根煙。”
說完，這大爺就背著手走了出去，他的腰微微彎著，像是一顆被歲月壓垮了的老樹。
這本子上麵滿是各種汙漬，我懷著失望的心情打開翻了翻，接著驚喜的發現，雖然看起來有點慘，不過上麵的記錄到還算齊備。
我趕忙對照日期，找到了韓文財失蹤前後的幾日。
那幾天過來焚屍的人不是很多，大概有個不到二十個，我很快就前前後後的全部瀏覽完。
在看完之後，我卻皺起了眉……
這種記錄本上麵，是包含著焚屍時候的各種手續的，我本來以為會在這些人裏麵，找出有貓膩的地方，可是讓我意外的是，這些人的資料竟然出奇的完備！
將近二十個人，每個人的各種資料都很完美，沒有任何的缺陷.……
這不太現實啊……
難道是我猜錯了？韓文財的死亡跟曹躍江沒有一點關係？
不會啊，因為隻有這樣，所有的問題才能解釋的清楚.……
我已經做過很詳盡的調查，那些線索匯聚到一起，就隻剩下這一個了！
不會有天衣無縫的謊言，也不會有毫無缺陷的假證。
隻要是做過了假，那麽就一定會有破綻！
“警官，你們看的怎麽樣了？”
這時，老頭沙啞的嗓音再次從我耳邊響起。
我側頭看了看他，正好對上他那雙被劣質煙酒弄得有些渾濁的雙眼。
我心思一動，再次從身上摸出包煙，遞到了老頭的手上。
“大爺，你們曹老板這個人，平時對你們怎麽樣？”
老頭瞥了一眼我手上的中華，隨後不動聲色的拿過來，揣進了懷裏。
“還能怎麽樣，就那樣唄……都是鄉裏鄉親的，我從小看他長大，他還敢怎麽著我？”
老頭咋了咋嘴說。
“嗬嗬。”我笑了笑，說：“聽說他最近這幾年狀況好像不太好，好像外麵還欠了錢？”
老頭一聽我這話，那張僵硬的臉上生出了些許憤恨，他罵罵咧咧的說：“還不都是韓文財那小子給鬧騰的，本來小曹不好賭，結果愣是被韓文財給拉下了水，韓文財自己賠的妻離子散不說，小曹也差點折進去！哎，真是可惜了阿潔那麽好的姑娘，跟了韓文財真是可惜了.……哎，當時她要是跟小曹，也不會那麽慘.……”
“嗯？”我眉毛一挑，迫不及待的繼續問：“阿潔？阿潔是誰？”
老頭搖了搖頭，說：“不就是韓文財的老婆？那麽賢惠的妻子，他不好好珍惜.……當時他們年輕的時候，韓文財和小曹都喜歡阿潔，本來阿潔也跟小曹要好一點，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阿潔卻和韓文財結了婚……”
聽老頭說到這裏，我的心髒開始不可抑製的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錢和情.……殺人案裏麵最常見的兩個動機！
現在這兩個動機.……在曹躍江的身上都齊了！
天底下.……有沒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聽到老頭的講述，我越發的肯定，曹躍江肯定跟韓文財的莫名失蹤脫不了幹係！
隻是，這些焚屍記錄裏麵，到底有沒有貓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