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去半月
“孩子大了,總會是這樣的。”在北泠看來,泅堰對崇華應當是和玄淵帝君對崇華的是一種感情,崇華跟在泅堰身邊的時間比跟玄淵帝君的時間還要長,泅堰對他感情深厚也是情理之中。
“可惜我現在不過是個陰仙身份,就算想為魔界做點事也是有心無力”泅堰有些遺憾的說。
如今他自己的罪孽都還沒洗清呢,又怎麽幫得了別人。
“上神有這麽想法我就很感激了。”北泠說完將連容從內室中叫了出來,連容看到泅堰高興的撲了上去。
“泅堰哥哥。”泅堰摸了摸連容的腦袋溫柔的笑了笑。
現在看來連容叫他哥哥也沒什麽錯,他是北泠的兒子,北泠在年紀上恐怕比他小不了多少。
“這幾日多虧上神照顧我兒子了。”北泠朝泅堰福了福身,客氣的說到。
“哪裏話,小事情而已。”在古城中待了一會兒後,泅堰告別北泠母子二人。
連容是凡人的孩子要吃東西才能活,而北泠又生的與人不同,不能出去拋頭露麵,所以連容才會去瓏城中偷別人的米。
泅堰一想到這母子二人不禁一陣心酸,人的壽命不過是幾十載,而魔可以活幾千年。
北泠與凡人在一起隻幸福了幾十年,後來還留下她一個人承受孤寂的百年,不過好在,還有一個小連容。
回城時沒人跟在身邊,泅堰施展法術飛進城中。
瓏城出去逃難的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一些,街道上開始有了一絲熱鬧的跡象。
“大人,王父來了。”剛走到門口,府前的守衛便急忙像泅堰報告。
“王父?王父是誰?”守衛的這一番話把泅堰弄的不明所以,王父是人名嗎?“王父就是王上的父親呐!”守衛貼在泅堰的耳邊小心翼翼的解釋。
不是聽說這位大人與王上關係交好嗎?怎麽連王父都不知道呢。
“哦,是千遲。”守衛聽他這麽說嚇得臉都青了“哎呦喂,大人,可不敢直呼王父的名諱呀。”
泅堰奇怪的看了守衛一眼,搖搖頭就走了進去。
有人麽不可以叫的,他一個四五十歲的凡人還不能叫他的名字了。
“太守大人。”
“知道了。”剛走進前院就有仆人前來提醒泅堰,泅堰不甚高興的應到。
好端端的幹嘛要接手這個太守之位,碰到個比自己官大的還得點頭哈腰。
但轉念一想,千遲這次來不會是接替自己的吧,千顏休會讓自己的父親來做一個變成太守。
“千將軍!”泅堰走進去,對千遲熱切的一抱拳,千遲身邊的隨從立馬臉色不善了,千遲倒是沒什麽反應。
泅堰無視著千遲身邊隨從的怒目相視,嬉笑著問千遲:“千將軍來瓏城可是來接替太守這一職的。”千遲還沒開口,他身邊的隨從聽不下去了。
“你說什麽呢?我家老爺可是堂堂的王父,怎麽會來做一個小小的太守。”這隨從在泅堰進來時就看他不順眼了,看到王父居然這麽不恭敬。
“千柏,閉嘴”千遲板著臉對隨從說到。
“是,老爺。”千柏不甘心的閉上了嘴,不過還是和不忘怒氣衝衝的看了泅堰一眼。
“泅堰大人不要介意,這隨從不會講話,大人不要介意。”
“王父說哪裏話,我一個小小的太守怎麽敢介意。”泅堰麵色不善,他把千顏休當朋友,才勉強答應他臨時做幾天瓏城太守。
但他可沒答應任誰來都可以對他呼呼喝喝的。
“這……”千遲尷尬的瞪了千柏一眼,“還不快給大人賠禮。”
千柏驚訝的看著千遲,怎麽一個太守在他這麽麵前這麽囂張他不責怪就算了,到頭來還要責怪自己呢?
“還不快賠禮!”見千柏沒動靜,千遲加重語氣對他說到。
“小人有眼無珠惹惱了大人,還請大人不要生小人的氣”迫於千遲的壓力,千柏不情不願的開口到。
“哼——不是什麽大事,我還有事要出去一下,王父有事就和李大人商量吧,反正瓏城的事我也知之甚少。”說完泅堰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前廳。
幫千顏休是他心甘情願,可現在看到千家的一個隨從都是這個態度,泅堰十分生氣,從千遲的態度上來看千顏休應該和他交代過什麽,可他依舊時不時露出居高臨下的表情,這讓泅堰特別厭惡。
離開太守府,泅堰覺得還是再也不回來的好,他原本就幫不上什麽忙,現在千遲來了更沒他什麽事了。
徑直去了蘇亭舟的小宅子,泅堰有些懷念那裏的溫泉,也不知蘇亭舟現在是不是在那裏。
小宅子大門緊閉著,泅堰翻過院牆進入院中,院裏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看來是沒人。
泅堰來到溫泉旁邊,脫下衣服躺在泉水中泡了起來。
久違的溫熱感覺包圍著他,他舒適的躺在水中漸漸放鬆心情,不一會兒就沉入水底睡著了。
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睡了一覺之後,泅堰心裏冷靜了些,又開始後悔中午的衝動舉動,千遲畢竟是長久高高在上的人,也許對自己的態度是無意的呢,自己何必這麽生氣。
穿好衣服,泅堰又慢慢悠悠的晃回太守府,說是要去找蘇亭舟的話,恐怕要失約了。
“大人,你可回來了,李大人都快急瘋了。”剛一到門口,又是那個守衛,怎麽什麽時候來都能聽到他這麽聒噪呢。
泅堰也不明白為什麽,這幾天他總是莫名其妙的就火大。
“知道了”沒好氣的回了一聲,泅堰走了進去直接向自己房間走去。
李仲彥找他無非就是千遲的意思,哼,不理他,愛找不找。
“太守大人,你這是發的什麽脾氣呀!”泅堰剛端上杯子準備喝口水呢,李仲彥就從門口走進來了。
泅堰沒理他,繼續喝著水。
“大人,咱們都不過是臣子,他是王父,你這是幹什麽,何必去計較他的態度呢?”李仲彥走到泅堰身邊苦口婆心的勸他。
“你是雲鸞臣子,我可不是,答應暫代太守一職,完全是給千顏休幫忙,既然王父來了,就讓他重新任命個新太守吧。”李仲彥聽泅堰的口氣,是氣一點也沒消啊。
他和千顏休的關係李仲彥多少知道點。
他也看的出千顏休從來沒有將泅堰當做臣子一般,一直都是以朋友之禮待之,而泅堰也是直呼千顏休的名諱。
“這,大人切莫說氣話,現在瓏城正是需要你的時候呢。”
“你就別在這說這些虛與委蛇,我聽的煩”粗暴了打斷了李仲彥的話泅堰揉揉頭說到。
李仲彥無奈的看了泅堰一眼,搖搖頭離開了。
這人是怎麽回事,怎麽大病一場起來,整個人都變了。
泅堰窩在椅子上思索著收拾東西走人的事情。
現在這裏已經再也沒有什麽值得他牽掛的東西了。
慢慢走到床邊,泅堰打開了窗戶,窗戶外的積雪已經化掉一些了。
今夜出了月亮,看樣子,天要晴了。
泅堰靜立在窗戶前,享受著冷氣鋪麵的感覺。
遠在半月境內的崇華同樣是在睹月思人,琉洹看著對著月亮發呆的崇華,除了歎息就是歎息。
一夜的臨窗對立,一夜的寒風撫麵。
泅堰想了許多,從前世到今生,從冥界到人間。
但想的最多的還是他來瓏城的原因,瓏城是太多崇華關係突破的地方,從這裏他們由朋友變成情人,再由情人變成陌路人。
若是崇華沒有帶他去神殿看他的前世該有多好,那樣他和崇華就永遠不會走到這一步,走到這樣不可回頭的一步。
那一場的前世記憶改變了三個人,他,崇華,長歌。
也不知道長歌怎麽樣了,她不惜堵上巫女的地位和姓名也要崇華幫她完成的究竟是什麽事。
泅堰越想越疑惑,長歌說那件事隻有二月十八才能完成,也不知崇華會不會遵守諾言繼續完成這件事。
如果崇華對他真的是再無牽無掛的話,那崇華還有什麽理由再去幫長歌完成那件事呢。
越想越擔心,如果崇華不幫長歌完成,那長歌這些苦豈不是白受了。
思索了半夜,泅堰終於決定,他要再去半月王宮一次,問清崇華答應長歌的事情是什麽,到時如果可能,他也好幫著長歌完成。
第二天一大早,泅堰找到了李仲彥。
他開口就向李仲彥道歉道:“李大人,昨夜對你的態度實在抱歉。”李仲彥對他是絕對沒有壞心的,他自己心裏知道。
“沒什麽,你最近心情不好,我理解。”李仲彥和氣的對泅堰笑了笑。
“你不生氣就好,我今天就要離開瓏城了,特意來跟你道別。”他在瓏城中熟識的人也不多,除了蘇亭舟樊霖剩下的就是李仲彥和韓庥了。
“離開,怎麽這麽突然。”李仲彥驚訝的看著泅堰問他。
泅堰微微一笑,“我還有些事沒解決呢,反正我在這兒也沒什麽作用。”
“這……”李仲彥還欲開口挽留他。
泅堰卻起身和他告辭了,他隻好無奈的看著泅堰慢慢走遠了。
告別了李仲彥接下來的就是蘇亭舟了。
蘇亭舟和李仲彥不同,泅堰決定先跟蘇亭舟說是出去辦點事,以後就回來,並把兔子崇華留給他照看。
那樣就不會看到蘇亭舟失落不舍的表情了。
果然,蘇亭舟聽說他隻是走一段時間,高興的送他出了城門。
千遲得知泅堰走了以後震怒不已,千顏休幾次三番囑咐他無論如何一定要拉攏泅堰,現在人都走了,可如何是好。
震怒之下,千柏也免不了一頓責罰,千遲一邊憤恨千柏不知輕重,一邊又埋怨泅堰太過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