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奶奶的選擇

  唐昱琛跟唐墨羲、穆楚凡他們追出盛世的時候，司徒小小早就不見了人影。


  「少爺！」唐久迎面跑過來，看到唐昱琛是自己跑出來的，還穿著寬大的浴袍，來不及收回驚訝，震驚的問：「這是怎麼了？」


  「看見少奶奶了嗎？」唐昱琛抓著唐久問，神情焦急。


  「看，看見了！」唐久正要說這事兒呢，「剛剛看到少奶奶哭著跑下來，不由分說的攔了輛計程車就跑了，我都沒來得及追上去問……」


  唐昱琛臉色一變，想到什麼，立刻道：「開車！去司徒家！」


  「是，少爺！」唐久急急忙忙的跑了，急急忙忙的開車回來。


  「快上來。」穆楚凡將唐墨羲抱上車，臉色糾結道：「你說這事兒鬧的，小羲一會兒見到你媽咪，多替你爹說幾句好話！不然你剛到手的媽咪又要跑了！」


  唐昱琛綳著面部肌肉，一言不發，只是拳頭緊緊的握著。


  唐墨羲本來就臉色難看，剛剛看到司徒小小哭著跑了的樣子急壞了，如今再聽到他這麼說，著急的問唐昱琛道：「爸爸惹媽咪生氣了是不是？為什麼媽咪哭了？」


  他在盛世住的這段日子，才知道什麼叫幸福，他不希望這樣的幸福被打碎！


  「是我不好。」唐昱琛眼眸一沉，無限愧疚湧上心間。


  看到他這樣，唐墨羲唇角抿了抿，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心裡早就亂成了一團麻。


  ……


  夜色深沉。


  天空黑得像濃的化不開的墨，穹頂一點星光不見，霧氣朦朧。


  司徒小小坐在計程車上，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心情也像那快速掠過的光芒一樣無根無源、飄忽不定。


  她忽然覺得自己可笑至極、失敗至極。


  她沒什麼本事，所以連一個項目方案都做不好。


  她不招人喜歡，所以奶奶和丈夫都不在乎她的死活，拿著她的婚姻和孩子做交易。


  原本，她已經對唐昱琛完全敞開了心扉，可如今……


  「嗚嗚。」司徒小小抑制不住的哭出聲，涕泗橫流。


  司機師傅看了她一眼，也沒有開口，任由她發泄。


  半個小時后就到了司徒家。


  司徒小小哭著下了車，抬起手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看著住了兩年卻越發陌生的『家』，眼淚不爭氣的再一次流了出來。


  她大步往別墅里走，像廢墟殘骸中走出來的戰士。


  沒了司徒蘭芳母女兩個，司徒家似乎少了些生機，如今才不過七點左右的光景，別墅里就已經安安靜靜了。


  「大，大小姐？！」


  客廳里的傭人見到突然回來的司徒小小，嚇了一跳，「您這是怎麼了？」


  司徒小小滿臉淚痕，看起來狼狽不已，然而她無暇顧及其他，張口就問：「奶奶呢？奶奶人在哪裡？！」


  「在，在樓上！」傭人一指上方，戰戰兢兢道：「老太太剛吃完飯不久，想必應該還沒有休息，要不要我上去替大小姐您通傳一聲……」


  司徒小小蹭蹭蹭開始往樓上跑：「不用！」


  傭人立刻站到了一旁不敢再多言語。


  砰——


  上了二樓，來到老太太的房門口，司徒小小想都沒想的一把推開了門，卻站在門口沒有動。


  「誰？！」老太太反應沒那麼快，後知後覺的抬頭問。


  「是我。」司徒小小聲音冰冷、言簡意賅，身體前面沒在卧室昏黃的影子里，與背後走廊的亮光呈截然相反的鮮明對比。


  老太太聽出司徒小小的聲音，放下手中的書，笑道：「原來是小小啊！怎麼回來了？吃完飯了嗎？」


  奶奶的語氣依舊那麼和藹，臉上的笑容也一如既往的可親，可是司徒小小卻越發覺得內心寒冷。


  「小小，無論如何要將司徒家的名譽排在第一位……」


  「小小你去迎接客人，不要丟司徒家的臉面……」


  回想起奶奶曾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司徒小小腦海中的某種可能性盤旋不已。


  司徒小小往裡走了一步，「奶奶。」


  「怎麼了？」老太太察覺到司徒小小的不對，擰眉問：「是受欺負了嗎？」司徒小小並未回答，只是順著自己的意願開口：「答應我嫁給唐昱琛的條件，是讓我生個姓司徒的孩子，只要那孩子有司徒家一半的血脈就好，不管是不是唐昱琛的孩子，

  一點都不重要，是嗎？」


  老太太聞言，身子僵硬了下，隨即淡淡一笑，「看來你都知道了，剛知道嗎？小小。」「是真的？！」司徒小小訝異於奶奶的淡定，只覺得心如刀割，吼道：「奶奶！這就是你所說的，不會對我有害的要求？讓我去跟別的男人生孩子，是嗎？難道不覺得噁心嗎

  ？你想要的，只是我身上司徒家的一半血脈！你可在乎過我如果真的跟別人生了孩子……」


  「唐昱琛不會說出去，所以這件事，不會影響到司徒家的聲譽。」老太太冷下臉來。「呵……」司徒小小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因為憤怒，聲音更加尖細：「司徒家的聲譽，司徒家的聲譽！你全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我背後所代表的的司徒家！全都是假的！奶


  奶的慈愛關心，唐昱琛的關懷備至，全是你們哄我的手段，我真可笑！」


  她證實了自己的猜想，證實了那種可能——從她回歸司徒家開始，奶奶想要的只不過是一個繼承人，對她的關心，不過是期待她能生一個繼承人出來。


  老太太表情一時不忍，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奶奶。」


  司徒小小忍下哽咽，冷笑著問：「如果有一天，我這個人壞了司徒家的聲譽，奶奶是保我這個人，還是大義滅親的保護司徒家的聲譽呢？」「小小！」老太太一拍桌子，滿面怒氣道：「你莫要賭氣！你跟唐昱琛結婚太倉促，若是離婚也有可能，再加上唐昱琛殘疾不能人道，那樣的要求不過是給你一個退路而已，


  你是司徒家的大小姐，就算多幾個男人，也沒什麼。」


  司徒小小笑得更冷。


  「你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就生氣，而故意去做什麼損害司徒家名聲的事，這對你和司徒家有什麼好處呢？你冷靜些。」老太太的話有些急。司徒小小聽到最後，好像被什麼突然抽走所有力氣，凄然道：「我知道了……奶奶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