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姐，對不起

  在所有的老師都聚集到食堂來，準備吃飯的時候，校長向大家介紹，楚川和顧毓琛，是新來的支教老師，以後會跟大家一樣，在學校裏給孩子們上課。


  雖然楚川一看就是氣質優雅的千金小姐，顧毓琛一看就是荷爾蒙爆棚的富家少爺。大家都不太相信，他們倆個會跑來犁安這種地方當支教老師，但是有了寧嫣然這個先例，大家也就半信半疑了。


  當然，校長介紹的時候，也有特別說明，楚川和顧毓琛是一對恩愛夫妻，所以，讓所有單身的老師，就不要打楚川或者顧毓琛的主意了。


  校長的這話一出，除了寧嫣然外的所有年輕老師，瞬間心碎。


  不過，有養眼的帥哥美女可以看也不錯！

  無可否認，在哪裏都能叱詫風雲的顧毓琛站在這樣的一群普實無華的年輕老師裏，確確實實是鶴立雞群，格外的顯眼，每一個人，都忍不住多看他和楚川幾眼。


  老師們吃的菜，跟孩子們吃的是一樣的，隻是多了些肉，多了一道簡單的紫菜蛋花湯，打飯菜的時候，老師們自覺地排隊，自己打飯菜。


  “姐，我幫你和姐夫打飯。”寧嫣然笑著，開心地道。


  楚川拉住她，“不用，我們排你的後麵，自己來。”


  不想讓人看出自己的例外，楚川拉著顧毓琛，站到了隊伍的後麵，寧嫣然的身後，校長老楊，也跟著站到了隊伍最後。


  打完飯菜，幾個人圍坐在一桌，開始吃飯。


  顧毓琛坐在楚川的身邊，看她吃的很香，而且，碟子裏的蘿卜絲，很快就吃完了，又把自己碟子裏的蘿卜絲，都夾了給她。


  楚川衝著他一笑，又低下頭，繼續吃飯。


  寧嫣然看到，低頭一笑，也繼續吃飯。


  楚川和顧毓琛的幸福，是她這一輩子，都再無法企及的。


  但是，現在的她，很好很好，是她過的從未有過的安穩和安心的日子。


  等吃完飯，別的老師都散了，楚川看著寧嫣然那紅腫了長了凍瘡的手，忽然想起什麽，問顧毓琛道，“毓琛，你在杭城帶過來的藥膏，可以擦凍瘡嗎？”


  顧毓琛點頭，“應該可以，我去拿。”


  “不用了，姐夫。”顧毓琛起身要去車上行李箱裏拿藥的時候，寧嫣然立刻叫住了他，微笑著道，“我擦藥了，但是不起作用。”


  “這裏的冬天太冷了，外麵來的姑娘都受不了，很少有不長凍瘡的，基本上都要等到來年開春才能好。”老楊看向楚川，笑著又道，“顧太太，你可要好好保護一下，要不然長了凍瘡就難受了。”


  楚川淡淡點頭一笑，沒說什麽，隻是又看向寧嫣然。


  不止是她的手，她的耳朵上，也長了凍瘡。


  “毓琛，我跟嫣然去外麵走走，你跟校長他們先聊。”片刻之後，楚川看向顧毓琛道。


  顧毓琛點頭，從夾克口袋裏，掏出楚川的皮手套，遞過去，“把手套和帽子戴上。”


  楚川接過，“嗯，知道了。”


  “姐夫對你真好，竟然願意為了你，來這種地方，還願意為了你，自己排隊動手打飯菜，坐在那麽簡陋的地方，和一群沒有任何成就的年輕老師吃飯。”


  兩個人走在空曠無人的操場上，寧嫣然低頭走著，由衷羨慕地道。


  但是，如今，除了羨慕之外，她別無它想。


  楚川微微揚唇，將手上的皮手套摘了下來，遞給寧嫣然，“戴上。”


  寧嫣然側頭看她，揚起唇角，搖頭笑了，“等下姐夫發現了，會罵我的，你知道，我怕他。”


  楚川笑了，沒想到，現在的寧嫣然，竟然也會跟她開玩笑了。


  “不會，有我護著，他不會罵你。”


  寧嫣然搖頭，忽然就濕了眼眶，“不用，我有！”


  話落，她便伸手過去，緊緊抱住了楚川，哽咽道，“姐姐，以前是我和我媽錯了，是我們對不起你，你能原諒我們嗎？”


  在犁安支教的這些日子，她已經把一切都想得很明白。


  過往種種都是浮雲，如果不是她自己作繭自縛，也不會淪為今天的地步。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的生命卻像是開在懸崖的一朵花，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凋謝了墜入懸崖。所以，這個時候的她，除了親情不在奢求些什麽了。


  楚川亦抬手，緊緊抱住了她，點頭道，“今天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原諒你了。”


  寧嫣然破涕為笑，鬆開楚川，“謝謝你，姐姐！原來有姐姐疼的感覺，這麽好。”


  楚川笑，抬手去拭她臉上的淚，“爸他知道你來了犁安支教嗎？”


  寧嫣然點頭，“知道！爸和哥哥，都知道。”


  “可是沒有人跟我提過。”


  寧嫣然一笑，“是我不讓爸和大哥跟任何人說的。”


  楚川亦揚唇，笑了，“你和阿澤？”


  寧嫣然眼裏失落一閃而過，卻又立即平靜得如同一汪清水，“我和他離婚了。就算是我沒有得這個病，我也決定要和他結束了。”


  顧溫澤不愛她，就算他願意放下一切和她重新開始，她也過不了自己那關。


  沒有什麽感情是放不下的，她在這裏的日子，難得的平靜，再也不想去招惹那些事非了。


  眼前的寧嫣然，和半年以前的那個寧嫣然，簡直判若兩人，除了長相，楚川找不出來，現在的她和以前的她，還有什麽相似之處。


  “你不是去了英國嘛，為什麽突然來了犁安支教？”


  寧嫣然眉心微蹙一下，抬眸，望向遠處的雪峰，清亮的眸光，漸漸變的有些飄渺，片刻之後，她緩緩地開口回答道，“因為我不想在英國，每天能做的事情，就隻有吃喝等死。”


  楚川看著她，眉心亦是緊蹙了起來。


  在這之前，她從未覺得，寧嫣然可憐，可是，此刻，她卻忽然好心疼好心疼她。


  “有一天，我瀏覽國內的網頁，偶然見到犁安聘請支教老師，要求很簡單，隻要是正規的大學畢業，不需要任何的從教經驗。”說著，寧嫣然又看向楚川，淡然一笑，又道，“然後，我又在網上，翻了很多關於犁安的資料，看完了之後，我就下了決心來這兒當老師了。剛好，大哥查了這裏是你和姐夫的慈善基金援建的學校，爸和大哥就都同意了。”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