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爸爸,你哄哄阿楚吧
顧溫澤接起電話問到:“怎麽了?小敬又出什麽事了嗎?”
“不是……他……他很好……”
聽著姚伊伊隱忍的哭腔,他不解的問道:“那是怎麽了,你哭什麽?”
姚伊伊咬著嘴唇,苦出聲來:“是小川,我告訴她敬一已經做了眼角膜移植手術,她便跑到醫院,莫名其妙的傷了我!”
“她傷了你?”顧溫澤反問:“如果隻是告訴她敬一手術成功,她為何要傷你?”
“我……”姚伊伊一時語塞,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顧溫澤眉頭一皺:“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掛完電話,他火急火燎的出了門。
剛剛在辦公室,他一直心神不寧,早幾天姚伊伊說找到了合適的眼角膜,可以給敬一動手術,他興奮得幾晚都沒有睡好。
隻要將敬一的事處理好,他少了這個麻煩,便能全心全意的將心思在挽回楚川的身上。他相信憑借他的本事,和一定能讓楚川回心轉意。
趕到醫院時,他首先見到的便是滿頭紗布的姚伊伊。
這些年,陪在他身邊的人都是眼前這個女人,即便他對她也沒有多麽深厚的感情,可看到傷成這般模樣的她,他的臉還是不抑製的沉了下來。
“怎麽回事?”
姚伊伊別過臉,不讓他看到自己傷痕累累的模樣:“我沒事,阿澤,你還是先去看看敬一吧,醫生說他的手術很成功……”
“既然成功,待會看也不會少一塊肉,你這臉上的傷究竟是怎麽回事?”顧溫澤打斷她的話,急不可耐的發問。
見到已經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姚伊伊這才帶著顫抖的哭腔,如泣如訴的將楚川的“惡行”揭發了出來。
“今天敬一動了手術,我想小川作為他的媽媽,知道這個消息應該會很高興吧,所以我便打電話將消息告訴了她,沒想到,沒想到……”
她頓了頓,艱難的擦了擦紗布下的眼睛:“沒想到她跑到醫院,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了我一頓,還說什麽敬一這樣的孽種,死了都和她沒有關係!她看到他和我就覺得惡心,巴不得我們都死了才甘心!阿澤,我沒想到小川會這麽恨我,這麽恨敬一。”
隨著姚伊伊的話,他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額頭上慢慢爆起的青筋,是那麽的觸目驚心!
楚川就那麽痛恨敬一嗎,竟然恨不得他死!他不過是個孩子,什麽都不知道的孩子!
原來她真的如姚伊伊口中說的一般蛇蠍心腸!
那日他對她下藥,讓他意識到在婚禮前夕所看到的視頻,極有可能是他人故意所為。
那樣放蕩的楚川,分明也是被人下了藥!
他甚至想好,等敬一養好傷,便將他和姚伊伊送出國,找到她的孩子,不計前嫌的好好生活。
孩子,他和楚川以後可以有無數個孩子。
現在,一切的計劃似乎都被打亂了。
顧溫澤看著眼前滿臉傷痕的女人,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楚川持續不斷的做著噩夢,她像是掉進了一個暗無天日的無底洞,怎麽都看不到盡頭。
黑暗的懸崖邊緣,不斷的伸出沾滿毒液的觸手,張牙舞爪的向她撲了過來。
她嚇得渾身顫抖,啞著嗓子叫出聲來。
“阿楚,別怕!我會保護你哦!”
她猛的睜開眼睛,正對上小包子那一雙浩瀚清澈的眸子。
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抬眼打量著四周,簡單大氣而又不失典雅的臥室裏,亮著一盞橘黃的壁燈。厚重的窗簾一半拉著,一半敞開,可以看到雨後皎潔的月光。
透過那扇窗,可以看到遠處閃爍的霓虹燈,一望無際的夜空如同她夢中的無底洞,沒有盡頭,無邊的黑暗,排山倒海般的向她壓來。
窗外的夜色,寂靜無聲。如同她被壓垮的世界,死一般的安靜。
腦海裏不斷浮現著那個孩子躺在病床上瘦弱悲慘的模樣,那遍布淤青的身體,狠狠地刺痛著她的心。
還有顧溫澤親筆簽下的大字,徹底讓她的心碎成了殘渣。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小包子見狀忙伸出手輕輕拭去她的眼淚,邊歎了口氣:“哎,最怕看到女人哭了,真是沒辦法。”
楚川心中一動,張開雙臂將他攬入了懷中。
軟軟的身體像是溫暖的棉花,讓她整個人都融化在了裏麵。
小包子頓了頓,正要出聲,卻聽到楚川輕輕抽泣道:“長寧,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他沒了注意任由她抱著,一動也不敢動。
哭了許久,她還沒有要停止的跡象,小包子終於忍不住,朝門口高聲喊道:“爸爸!快過來!”
楚川嚇得大驚失色,忙低頭捂住他的嘴,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可敏捷如顧毓琛,他還是聽到了。並且放下書本飛快的趕了過來。
“怎麽了?”
他一把推開房門,看到安然無恙的兩人,鬆了一口氣。
小包子看到匆匆進來的顧毓琛,無辜的嘟起了小嘴:“阿楚老是哭,我哄不住她,你來哄吧。”
楚川臉上一紅,恨不得立刻撞死在牆上。
她看著身姿修長,挺拔的站在自己麵前的顧毓琛,隻覺得無地自容。
顧毓琛皺了皺眉,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她撐起身子,隻覺得胸口灌進一陣冷風,低頭一看,自己竟然又穿了上次那件敞口的睡衣。她手忙腳亂的將被子拉到胸口,遮住泄露的大片春光。
可是,據她所知孟傾已經出國有一個禮拜之久,那她的衣服,是誰換的?
臉上再一次燒了起來,小包子伸出冰冷的手在她臉上摸了摸:“阿楚,你的臉為什麽這麽燙?”
他扭過頭天真的看著顧毓琛:“爸爸,阿楚是不是又發燒了?”
顧毓琛的嘴臉不自然的抖了抖,他看著楚川慘敗的臉上,還掛著淚珠,懊惱和鬱悶不由自主的同時呈現在臉上。
他的嘴角,微不可見的輕輕揚了揚,深邃的眸子裏,劃過一抹灼熱的暗芒。
收起神色,他壓低聲音淡淡的說道:“既然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
從早上出門到現在,她的確什麽都沒有吃。
又這麽撕心裂肺的鬧騰了一整天,她所有的體力都被消耗得幹幹淨淨。
可是,她現在什麽也不想吃,更沒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