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調戲
何夕一手端著護理托盤,一手用力推拒著眼前的人。
“去去去,你這一身細菌的,別往我身上蹭。”
任西顧撇撇嘴:“何夕,你可真無情。”
樓道裏不少路過的人都在好奇地往這邊看。
何夕為了掩飾尷尬,摸摸鼻子說:
“沒大沒小的。雖說你現在出院了,但我好歹也比你大著3歲呢,就算不願意叫我‘何大夫’怎麽著也得叫聲‘哥’吧。”
任西顧低下頭湊近何夕,平時他的眼睛,笑著問:“你喜歡被人叫‘哥’呀?”
旁邊傳來幾個女孩輕聲的尖叫。
此時,何夕的手還搭在鼻子上,任西顧的臉幾乎已經碰到了他的手,這種氛圍讓何夕感覺自己……被調戲了?
他趕緊慌忙地推開任西顧的臉,可能是由於動作太急了,他清晰地聽見“啪”的一聲。
“唔!”任西顧捂著臉蹲下,“你也太暴力了。”
何夕下意識的想跟著蹲下看看任西顧怎麽樣,但又感覺自己剛才隻是推的急了,聲效比較震撼,但並沒有用多大力。
再看任西顧捂著臉偷偷往上瞄他,瞬間就直到怎麽回事兒了。
“活該!”何夕說著繞過任西顧快步往護辦室走。
任西顧一看何夕沒管自己,趕緊起身追上。
何夕去還護理托盤的時候,感覺整個護士站的人都在偷偷笑他。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隻好加速加速再加速,想趕緊逃離這個尷尬的地方。
何夕走進醫辦室,剛想關門,任西顧就竄了進來:“你怎麽走這麽快。”
潘東正拿著水杯靠在窗邊,看見一前一後進來的兩個人,挑了下眉:
“這小子把你從護辦室抓回來了?”
“什麽叫‘抓’?”何夕皺了皺眉,走到辦公桌前坐下。
“我跟他說你去護辦室勾搭小姑娘了。”
“沒事兒,何夕。我相信你的人品。”
任西顧支著長腿靠在何夕的桌子上,“你不是那樣的人。”
“哦?”潘東慢條斯禮地喝了一口茶水,說到:“那剛才是誰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
“我那是急著去幫忙的,怕何夕哥拿不下那麽多東西。”任西顧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原來是這樣啊。本來我還想著今天沒什麽事兒,讓何夕早點回去,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呢。”潘東裝作可惜的搖搖頭。
“要要要!”任西顧趕緊笑著說,“潘大夫你真深明大義,現在像您這樣又帥、醫術又了得、又體恤下屬的人真是不多了呢。”
“嗤,我還切克鬧呢。”潘東翻了個白眼兒,說:“何夕,你先回去吧。今天真沒什麽事兒了。”
“可還沒到時間呢啊。”何夕看了看表。
“不差這半個小時的,而且你又不拿工資,耗在這兒幹嘛。”潘東擺擺手,“趕緊走吧。”
任西顧跟著何夕去自行車,路上拿出手說:“把你手機號告訴我吧。出院時走的急,都沒來得及要。”
何夕報了一串數字,看著任西顧存完,說“要不你下次來,咱們約個時間,你直接在門口等我吧。”
任西顧研究了一下何夕的表情,笑著問:“怎麽,你害羞啦?”
“害什麽羞!”
何夕確實覺得剛才的事情挺丟臉的,但他絕對不會承認,“我要轉科的。又不會隻在內科實習,待一個半月就要換的。”
“那換了我就去換的地方找你唄,你告訴我一聲去哪兒不就行了。”
任西顧雙手插著口袋,滿不在乎地說。
“不行,其他科室的人又不認識你。你去像什麽樣。”
“那有什麽不行的。”
“不行就是不行。”何夕瞪他。
任西顧又低下頭,湊近何夕的臉,看著他的眼睛問:“其實你就是害羞了吧?”
這次沒有了手在鼻子前麵擋著,他的臉離的更近了。
何夕直接轉身走掉:“那你以後還是直接別來了。”
任西顧笑著追上去,圈住他的肩膀:“行行行,都聽你的。以後我在醫院門口等。”
何夕掰著他的胳膊:“你離我遠點兒。”
“何夕哥~~~”任西顧摟著何夕不撒手。
何夕掰不過他,隻好放棄,無奈地說:“我怎麽感覺你比以前更煩人了呢。”
“哪有,我一直這樣。而且我這麽帥,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怎麽會煩人。”
何夕直翻白眼:“你要點兒臉行不?”
“我的臉一直都在啊。你要是想要,我也可以給你。”任西顧說著,把臉往何夕旁邊湊。
何夕趕緊伸出胳膊擋在兩個人中間:“唉呀,你起開!”
兩個人打鬧著,取了自行車,推出醫院門口時犯難了。
何夕的自行車是個山地車,後座是找人加上去的。
他們兩個一個189、一個185,兩個都人高馬大的,誰也不輕;擔心把後座壓壞了。
“我載你吧,壓力相對小一點。”任西顧說著,想去拿把手。
何夕避了一下:“載個毛,你認路麽?”
說著跨坐到車上,一條腿支著地,對任西顧說:“上來。”
任西顧看著何夕修長的腿,因為車型構造微微撅起的屁股,眼神暗了暗。
“沒事兒,摔不死。”
何夕看任西顧愣神,以為他害怕,安慰道,“你要是感覺有異常就趕快跳下來。”
任西顧長腿一跨,坐了上去。
路上騎了一會兒。
何夕:“我說,你能別摟這麽緊麽?我都要被勒下去了。”
任西顧理直氣壯:“我害怕。”
又騎了一會兒。
何夕:“我說,你手能別老亂動麽?我癢癢。”
任西顧理直氣壯:“我手冷。”
再騎了一會兒。
何夕:“我說,你能別把下巴靠我背上麽,硌得慌。”
任西顧:“嘖,你事兒真多。”
等他們終於到達目的地時,何夕感覺這可能是自己有史以來,最難騎的一段路了……
何夕租的房子在郊區的一個老居民樓裏,一共6層,他住在頂樓。
房子沒有電梯,本就很窄的樓道裏還堆了各種雜物。
兩個人身體都很好,爬上去倒沒費什麽勁兒。何夕開了門請任西顧進來。
任西顧忍不住抱怨:“你怎麽租了這麽一個房子?又遠、又小、又不安全。”
“便宜啊。”何夕給任西顧倒了杯水。
“大帝都房子這麽貴,我一窮學生又沒賺錢呢,能租這個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不是在實習呢麽?”任西顧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是啊,可醫學生實習沒工資啊。”何夕打開冰箱開始研究晚上做什麽飯。
“靠,這麽坑!怎麽別人實習都有?”
“別人的專業實習都是有產出的啊,我們實習不但沒產出還有可能給醫院添麻煩,不倒扣我們錢就不錯了。不過聽說貌似還真的有地方是要收費的。”
何夕拿出幾個雞蛋和西紅柿,問:“我就簡單的做個西紅柿雞蛋麵行嗎?”
“行,你做啥我都吃~”
何夕拿著東西去廚房。
任西顧又跟過去靠在門口問:“你們要學5年,實習還不拿工資。那豈不是很吃虧?”
“怎麽能叫吃虧呢?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兒。”
何夕摸摸鼻子,“其實我感覺5年都學不太好,還打算再考個研究生呢。”
“大好的青春都浪費了啊。”任西顧搖著頭感歎。
何夕笑笑:“想要當醫生就要有這個覺悟。”
任西顧看過何夕各種各樣的笑,第一次見麵時禮貌的笑、使壞成功後得意的笑、他各種耍寶時被逗的笑,但沒有哪一種笑像現在這麽耀眼:
眼睛裏閃著光、充滿希望,仿佛整個世界都是他的。
這一刻,他想起一句曾經被他嘲笑傻透了的話:這個笑容由我來守護。
任西顧看著,聲音也忍不住溫柔起來:“這麽想當醫生啊。”
“嗯,還挺想的。”何夕也有點不好意思。
任西顧看他低著頭,忍不住走過去逗他:“為什麽這麽想啊?”
“我說了你肯定笑我。”何夕開始洗西紅柿。
“我不笑你。”任西顧又往他身邊湊了湊,“快說快說。”
“你躲起開點,沒有辦法幹活兒了。”何夕一邊洗西紅柿,一邊用手肘推他。
“你說了我就躲開。”
“嘖,就那個很俗套的想治病救人。”
何夕想了想又補充到,“不過我沒那麽崇高,我隻是想積積陰德罷了。”
“噗。”任西顧看他一副打死不想承認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你不是醫生麽?怎麽還迷信呢?”
“你煩不煩。”
何夕直接放下手裏的東西,把任西顧推了出去,“去外麵等著吧,在這兒就知道搗亂。”
任西顧被推了出來,開始打量這個房子:
簡單的一室一廳,家具不多,被收拾的很幹淨;白色的牆壁已經開始微微泛黃,天花板的一角還因為漏雨花了一大塊。
他又走到窗邊看了看下麵,各家安裝的空調、防盜窗盤踞在外牆上。
以他的水平,不用任何東西就能爬上來。
任西顧皺著眉想:不行,得讓他換個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