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057.替身篇（二）
顏家少主二十五歲生日，更是其成為顏家掌權人的重要日子，各大家族自然是要賞臉參加顏家舉辦的這一次意義非凡的酒宴了。
燈光閃耀，形形□□的商人們舉著酒杯各自交談，也許是聊雙方都感興趣的話，也許是攀登炫耀，這些都有。而□□有素的下人們則是端著盤碟來回穿梭著，盡心盡力地做到自己該做的事情，不讓主人失了顏麵。
搖晃著手裏的酒杯，顏墨倚在陽台的欄杆上往下望去，一雙星眸不動聲色地在各種各樣的人身上來回掃視著。
雖然今晚宴會的主角就是他，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要遊走在其他人之中，他當顏家家主，為的也不過是自由點罷了，隻是不知他那父親怎麽就如此幹脆地放權，這有點不像他所認知的那個父親了呢。
突然，視線就頓住了，隻因為那從門口徐徐走開的天作之合。
顏墨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他不得不承認，今日穿著淡紫色抹胸晚禮服的舒清夢真是說不出的好看，至於旁邊那位，嗬，不提也罷！
舒清夢似乎是察覺到了熟悉的目光，不由抬眸，卻在看到顏墨的那麽一瞬間待住了，她這新認識的小夥伴似乎大有來頭呀？隻是對於她來說，墨依然是墨，其他的倒不是那麽重要。
微微頷首示意，看著青年對她舉了舉杯，彎唇一笑。然而這般動作，走在舒清夢身邊的裴雲天怎麽會發現不了？深邃的眸子閃了閃，他似乎又被無視了……
並不在意舒清夢和裴雲天的關係親密，顏墨細想之下，突然就明白了什麽。唔，他要怎麽說呢？裴雲天身邊換人的速度倒是越來越快了，隻可惜他永遠不會找到他想要找的那個人。
當然，說永遠似乎有點太篤定了，可事實也不過如此，裴雲天早已經被他的雙眼蒙蔽了。嘖，幫清夢得到幸福麽？似乎再簡單不過了。顏墨輕抿酒水，一絲無奈卻從他眼底溜走。
正欲離開陽台，卻迎麵對上了朝著他款款走來的舒清夢。“沒想到你竟然會是顏家家主呢。”溫和地笑了笑，舒清夢倒並沒有沒什麽攀龍附鳳的想法，她如今隻不過是想守在愛著的人身邊，就足夠了。
“的確挺意外的。”並沒有否認或者裝作不認識，顏墨對待舒清夢的方式一如他們之間相處的方式，不曾因為他們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就發生改變。
隻是還沒等他們聊上幾句，低沉的聲音卻是破壞了顏墨和舒清夢之間的和諧氣氛，“想不到顏家家主居然與我的情人認識。”說不出是喜是怒，但總歸來者不善。
顏墨心中升起無奈的情緒來，他是知道裴雲天對他的厭惡的，不過是因為曉夢和他親密的假象而已，以為他是去勾搭曉夢的麽？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嘖嘖，要我看，你這情人估計是被顏家主勾去了魂才是。”半途插話的，是與顏家有敵對關係的封家大少，也與裴雲天是表兄弟關係，封家與裴家可是世親，所以換句話說，裴家和顏家自然也算是敵對的。
看到乍然舒清夢失了血色的悄臉，顏墨不自覺皺起眉來，僅有的耐心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幹淨。“我們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聲音平靜無比，然而顏墨看著裴雲天那帶著諷刺意味的笑，他隻覺得頭疼。
“普通朋友？”冷冷勾唇，“三年前你和她也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能做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裴雲天說不憤怒是不可能的，當初安曉夢為了這個人和他分手，而如今這個人又勾搭上他的情人，若是她知道了，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是會為了自己看上一個朝三暮四的人而感到氣憤呢還是不值呢？亦或者直接對他死心，老死不相往來？隻是這一切都和他沒任何關係了。
聞言，顏墨沉下了臉，“你以為你什麽都知道？什麽都了解？沒想到你原來是這種人，虧……算了，懶得搭理你，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本欲說出的真相，卻被止住，顏墨的神色不算太好，也不會太好。
不管怎麽說，安曉夢畢竟是他的妹妹，而如今的一切更是他一手促成的。他現在隻為她感到不值，這個男人如果有心去查，怎麽可能會查不到？查查曉夢的身體境況，以裴雲天的實力不過輕而易舉的。
可是，這人沒有。說什麽愛，如此膚淺。
而他與曉夢的關係，他不信裴雲天查不出來，隻是裴雲天不願意去查，隻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嗬，考驗麽？果然他還是不應該去期待的。
安曉夢那般堅持，隻為了熬過病魔的折騰與裴雲天再相見，但似乎裴雲天卻沒有什麽再原諒她的想法。算算時間，她大概也快回國了，隻是注定是要心碎的啊，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心，無情如裴雲天又怎麽是她們的良配？
如果當初……他果然是不該告訴她那段往事的，以至於造成如今的模樣。既然裴雲天不能原諒曉夢，那麽，就讓他成全清夢的心願好了，至於曉夢，他會給她找個好的歸宿的。
念頭諸多，卻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
“顏家家主果然神氣。”似是而非地讚歎了一句，封翎俊美的臉龐上帶著嘲諷一般的笑。他是唯恐天下不亂沒錯，但對於他唯一的表弟，他還是很維護的，三年前的事情他是略有了解的，對比，他隻覺得那個女人水性楊花，勾著表弟不放的同時還吊著這位顏家家主，心中果然貪心。
而相比之下，同時被兩人當做是那個女人替身的舒清夢就顯得很可悲了，不過，他又不是當事人，也不怎麽想發表自己的意見，所以他還是看戲的好。
舒清夢有些不知所措，她還是不太明白雲天怎麽就和墨對上了，“她又是誰？”腦中靈光閃過，臉色不由變得更為蒼白，莫非他們對話中的“她”就是雲天愛著的那個人？那麽豈不是代表著她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其實隻是作為一個替身所得到的？
那麽豈不是意味著這一切她很快就要失去了？不，她不要！她才不要失去這已經觸手可及的一切！
“不必再解釋什麽了，我隻相信我所看到的事實。”冷冷地訴說著這既定的事實，裴雲天轉身毫不猶豫地離去，再留下來也沒有什麽用，與其如此還不如離開算了。
眼神複雜地打量了一眼看不出任何情緒的顏墨，心裏感歎顏家家主心思莫測的同時卻也隱隱滑過一絲疑惑。總覺得事情是越來越複雜了。
“好自為之……”丟下自己忠實的勸告，封翎抬腿跟上了漸遠的裴雲天。
眸子裏閃過冷色，卻在下一刻又掛上了溫潤。“抱歉，把你牽涉進來了。”顏墨試著解釋著，看著舒清夢神情中的懷疑，頓了頓，“我從未把你當成曉夢的替身，對我而言，你比她重要的多。”顏墨並不覺得隱瞞有什麽好，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說清楚的好。
“什麽意思？”本該氣憤的，卻在聽到顏墨的話後疑惑了，舒清夢有些迷茫地抬眸望著顏墨。
“你還記得十年前你在雨夜救得那個少年嗎？”抿著唇，顏墨問道。
聞言，舒清夢不由得一愣，一段塵封的記憶終於浮上了心頭。
十年前？雨夜？少年？
一串詞在腦海裏關聯起來，不禁驚呼出聲，“你就是那個哥哥？？”
“所以，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雙手奉上，這是我對你一生有效的承諾。”說著說著，神色忍不住柔和了幾分。顏墨想，這大抵就是他這一生執念罷了，執念執念，若不是因為執著的堅持，哪裏會深種心間？
這醉人的溫柔連舒清夢都差點為止心動，卻也隻是差點而已。為了不讓自己再有其他不該有的念頭，她不禁轉移了話題。
“我想要的，都能夠得到嗎？”她聽見自己是這麽問出聲。隨即而來的，是止不住的羞憤。她怎麽可以這樣呢？這般的得寸進尺不是她能做的呀，明明說好了她要將墨當成好朋友來看待的！
可是……
“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雙手奉上。哪怕……是裴雲天的溫柔愛戀，也是一樣。”看出了舒清夢的想法，顏墨卻沒有什麽怪罪的想法，反倒忍不住就對著舒清夢呢喃出這猶如惡魔的誘惑一般的話語。
也不出他所料，舒清夢猶豫了。明明心裏拒絕著利用這份友情，可她卻忍不住受了誘惑。“我可以嗎？可以得到雲天的愛嗎？”神情再一次變為了迷茫，她呆呆的看著顏墨，眸子裏忍不住透露的，是那不該屬於她的熱切渴望。
“可以的……”指尖再次摩挲腕間的玉佩，顏墨想，他終於還是把這燙手山芋交了出去，隻是不知道，最後會不會得到它應有的效果？
不過沒關係了，他已經和從前訴說了告別的話語，所以，他不用再迷茫，不用再掙紮……這是好事不是嗎？就如同白叔說的，他不該，也不能再陷進那不屬於他的深淵。
摘下那很少離身的玉佩，神色溫柔地將它遞給了有些不知所以然的舒清夢，“不要說，不要想。它，就是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的契機。”
“得到一切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