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強寵篇（二）
近幾天，很不對勁。
顏墨在水上盤膝而坐，他本以為他受傷的這幾日，還會有敵人來襲，而他不死也要重傷。結果等了幾天，傷勢都恢複地差不多了他也沒見到一個人影。他可不認為貪婪的人類會如此輕易便放過了他，估計是在謀劃更大的陰謀吧？顏墨不確定地想著。
眉頭輕蹙，指尖不自覺地在空中勾勒著神秘的銘文。氣息凝結，他感受到了那麽一絲陌生的氣息——
“出來。”話語冷淡又簡潔。
“墨蓮？”低沉的聲音突然從顏墨身後傳來，讓顏墨下意識地警戒起身，好強大的力量。
誠如他，自然是能感覺到那磅礴的力量之強大，是剛出世的他無法比及的。不過並不代表以後他就不能比其更強大，墨蓮一族從來都是得天獨厚。哪怕是已經成了半身的白蓮，也無法因為墨蓮的愛戀而分得半分天道眷戀。
顏墨輕啟唇，“你，也是為了吾真身而來？”說著，唇角揚起冷冷的弧度，配上少年那一身清冷，更是顯得少年似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神明。
“也許吧！”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望著少年欣長的身形，魔珺夜就奇了怪了，前世他怎麽就跟吃錯藥一樣，會愛上墨蓮注定的愛人呢？何況那個女人還是那般愚蠢，跟瞎了眼一樣愛其愛的無法自拔。
這麽一想，他臉色沉的滴水，他卻是不知道自己的話和這幅表情是會給人帶來誤解的，譬如顏墨就自然而然就誤解了。
“沒事就滾！”
男人沒回答，隻是盯著墨蓮與白蓮幾分相似的臉龐沉思，他本來還意外自己前世的淒慘下場。
但是在他看到了那傳說中的墨蓮後，他就突然明悟了，不僅僅是來源於這人相貌氣質，特別是墨蓮那得天獨厚的氣運，也難怪後來墨蓮隕落，那個女人就再也不能得他歡心了，不是真正的感情，始終是無法持久的。
本來他是不懂他的莫名其妙的，可今日見了這少年，才清楚地知道——原來白蓮不過是借助了墨蓮的氣運，難怪前世他控製不住自己，會不自覺地覺得白蓮很有趣，明明那種胸大無腦的女人是他最厭惡的類型。
說起墨蓮……他前世是因為墨蓮而死，不過也是因為墨蓮才讓他擺脫這壓製，畢竟那副蠢樣的他還是寧願自己死了好。
不過前世為什麽墨蓮會為了白蓮付出生命呢？墨蓮的故事哪怕是他這樣的存在也是知道的，曾經他倒沒怎麽在意，隻是今日開始，便應該正視了。雖然他一直覺得那故事是胡說八道，像墨蓮這樣的存在怎麽會看上一個平淡無奇的愚蠢女人？
不過並不排除是第一代作死下了情咒，然後雙生蓮之間的羈絆傳承下來，牽連了後代。
錯過了顏墨的冷語，他突然定定地望著顏墨，少年的臉龐很精致，氣質也很讓他有想法，命運也奇特無比，像這樣的存在才會讓他考慮收為玩具……果然他沒有先見白蓮是對的。
回想起前世屬下對墨蓮那雙眸子的描述，他有幾分好奇，卻在觸及那遮住了眸子的礙眼紗巾時轉化為失望。
既然魔珺夜不說話，顏墨也不說話，那麽也就造就了寂靜的氛圍，不過這氛圍隻維持了一會就被顏墨自己打破“無聊。”不明白曾經喜歡的寂靜為何如今會讓他心生慌亂，顏墨隻是輕哼一聲，身形一頓，旋即消散開來，隻留天池中那一朵墨色的蓮。
“你倒是放心。”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魔珺夜不明白心裏升起的複雜情緒究竟是什麽，不過有無語那是肯定的。這麽放心地顯示真身，就不怕他把他摘了去？這天池對其他人有用，對他可是沒有半分作用的。
不過，既然這朵蓮花這麽放心他，他也不能辜負了這信任。而說實話，這朵蓮花身上的氣運真是讓神也眼紅，可除非是這朵蓮花發自內心地自願給予，不然這氣運，得到了也不過是燙手山芋。
想到自己前世慘烈與世界同歸於盡，魔珺夜心情頗複雜。也不知道他怎麽就受了那女人的迷惑，對這朵蓮花下手，他是什麽樣的存在？還需要這朵蓮花增長力量？不過那女人倒是心狠手辣，對自己的半身也下得了手。
可惜墨蓮一死，莫名造就的氣運絮亂毀了天地本源，連累了無數生命，導致天地隻能自我修複，才有了如今的時空回溯。
時空回溯本來不會有任何痕跡存留的，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留下記憶，他隱約有個猜想，大概是因為他曾經吞食過墨蓮本源麽？
因為這個原因，回到過去之後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想要見識下——這讓他“前世”狼狽無比的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見到了之後，他更奇怪自己為什麽前世會對這朵蓮花印象那麽不好。不過想到那個愚蠢自大的女人，魔珺夜恍然大悟。有那個女人在，把他智商給拉低什麽的都是理所應當的。
不顧及自身高大上的邪魅形象，他就地盤腿坐下，嗯，這裏的血液養分真足，連帶著天地靈氣都被汙染了，不知道那朵蓮花怎麽修煉的下去。
嘖，他大人大量，幫助那朵墨蓮收拾收拾這些血氣吧。想想就覺得他對墨蓮真好，下次就順便問問那朵蓮花他叫什麽得了。前世的不注意就造成今生要多廢心力了。
別說他為什麽不記恨害了他性命的墨蓮，拜托！他們兩個都是受害人好不好！墨蓮前世下場比他還慘——嗯，這個就是最重要的原因，有對比才有傷害。
就這麽胡思亂想順便觀賞靜靜修煉的墨蓮，終於老天不負有心人，憑著過人眼力他終於在那墨蓮本體的某個角落發現了小的不能再小的袖珍人影。
他不得不承認那麽小的人兒還真是可愛啊，可愛到讓他生出想一口吞了的想法。搖搖頭，他無奈，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在水邊待的太無聊，魔珺夜有些想念墨蓮了，正好又感受到墨蓮中的小人兒修煉完了，於是手探入水中，波紋擴散開，驚擾了池中央的墨蓮。
“你怎麽還在？”沒好氣地問道，他就是因為沒察覺到這附近有陌生氣息才那麽放心大膽的修煉的，他也以為像這個男人這種性子當然不可能等他修煉完，畢竟他修煉了一個月了，而不是短短幾天。
這次閉關，實力的提升讓他對這不速之客有了更明顯的認識，依然還不能撼動什麽的想想就讓他心塞。或許這幾天沒人來追殺他，就是因為這人的存在吧？隻是一瞬，便否決了這想法，像這種實力逆天的存在，怎麽會想到為他護法，大概隻是他運氣好吧？顏墨猶猶豫豫地下了結論。
不過他也知道這可能性極大，哼哼，但他才不屑承認呢。生性冷淡的顏墨似乎並沒有發現他現在對待魔珺夜的態度有點不對勁，也許是發現了但是被他忽略了。
“本座隻為你而來。”言下之意，就是解釋清楚自己的出現並非偶然，他隻是想來見識下所謂的墨蓮而已。魔珺夜覺得他這話應該說的是很明白了，然而卻是感受到了少年戒備的氣息，心下有些挫敗。
這年頭說真話都沒人信。
誠然如此，顏墨並不相信魔珺夜的目的隻是很單純的見識下他，遇到這位大能，他總是會發自心底生出討厭卻又莫名欣喜的情緒來，肯定是他的對頭一類的，隻不過可能是相殺相愛而已。再者，為他而來？這話說的——他不就是那朵墨蓮麽？為他而來，也是為墨蓮而來吧？這又有什麽區別，不都是他麽？拐彎抹角的都一個意思。“如若無事，請你離開。”
魔珺夜看著少年冷漠的側顏，心裏頓時有些難受，不隻是現在，這樣的場景在什麽時候發生過，然而縱觀他千萬年的記憶，卻是絲毫找不到類似這樣的場景，他在心裏說服自己，告訴自己這隻是錯覺。然而心中的挫敗又是為什麽呢？
何況，他又不是大魔頭，這朵蓮花幹嘛那麽防備他？如果他真的是為了其本體而來，這朵蓮花也早就不複存在了。好吧，就算他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君不見前世他後來的下場那麽慘？罪魁禍首就不說了，他這個幫凶，可是為此在所謂地獄囚籠裏待了數千年呢，那種寂寞簡直是要把他逼瘋。無聲、無息……總之是什麽也沒有。
想著，魔珺夜心情更不好。他都為了他的行為付出代價，為何這朵蓮花還要這麽對他？明明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態度。上一個世界他們明明還……還什麽？
‘叮！檢測到病毒，木馬開啟，目標——清理病毒並幹擾，清理完成……幹擾開啟中，幹擾成功。’冷漠機械的聲音無聲息地響著，卻無一人發覺。
魔珺夜頭有點疼，他剛剛想什麽來著？好像是那少年的孤獨寂寞冷？心情繼續陰暗著，周圍的怨氣都快實體化了。
對於周圍陰鬱的氣息變化，顏墨自然是有所察覺的，不過他需要去在意嗎？這些與他本就毫無關係，既然沒有關係，那麽為什麽還要去在意？白紗遮住的眸裏，有淡薄一閃而逝。
除了半身，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麽值得他在意的東西，他也不需要去在意。如今，他是需要在這裏等著半身歸來便可。至於半身究竟是去做什麽了，他並不想知道，也不稀罕知道，隻要她最後回歸了這裏就好。
雖然如此想著，但他總覺得他好像是忘了什麽，可他又忘了什麽呢？
望著少年身形的淡去，魔珺夜心裏的不對勁越來越深刻，與此同時彌漫起的莫名暴躁。倘若他能提前發現自己情緒的不對，或許他的情路也就不會發展地那麽曲折了。
可惜沒有如果。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沒人看的話我就不更了……好冷的感覺，完全不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