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人妖篇（九）
媒體的宣傳速度是極快的，幾乎是小狐狸的存在剛被知道，報紙上就已經打印出來了各種關於“影帝潛規則未成年”的緋聞，而且還已經滿天飛了。
“該死。”狠狠一拍桌子，北辰越相當憤怒，這漫天緋聞是要鬧哪樣？尤其還是在他家家長還不知道他並無心上人的時候，未來，還真的是一片灰暗，他對小狐狸究竟是怎麽樣的情感，他自己都還沒弄明白呢！這個時候他家大人摻和進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伯父應當不會插手你的事情。”顧凡苦澀地笑了笑，想到他之前在休息室裏所看到的，心裏又是一陣苦悶。原來不管他怎麽做，都是無法擁有越的，那麽，他能不能……
“未必。”北辰越倒不是擔心他父親不同意，他隻是不想給小狐狸帶來困擾，僅此而已。“凡，墨呢？”對於墨會因為一杯烈焰紅唇就醉了什麽的他其實是知道原因的，對此他也沒有太多擔憂，唔，貌似還是有一點的。
“休息室。”
“我知道了，你可以離開了，記得讓他小心點。”揉了揉眉，他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事情，是他多想了。
“嗯。”顧凡扯了扯唇角，他到底在期待什麽呢。想來也就是今天，就要結束所有了不該生出的期許以及妄念。
而休息室——
“終於等到你了……”低沉喑啞的聲音才響起，全身都藏在陰影裏的男人就那麽出現，看不清樣子——隻除了那唯一顯現出來白色長發。
男人微微俯身，將唇印在少年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在感覺少年將要蘇醒的時候，起身。身形晃了晃，“很快，我們就會見麵了。”歎息般的話語剛剛落下，這一室又隻留下了從睡夢中醒來的少年。
奇怪，剛剛是不是有人來過？顏墨睜開眼，想著，又蹙起眉。他的感知難道出錯了？這空間的靈力很平靜，完全沒有人來過的跡象，或許真的是他感覺錯了。
“王兄，你醒了。”門被推開，顧凡走了進來，“做妖就是好，醉酒後沒有類似宿醉的後遺症。”自顧自地說著，並沒有理會床上少年的震驚。
顧凡，便是顏素，顏素轉世重修後，成了顧家少主，並尋找著一同進入輪回的北辰玨，而北辰越，則是北辰玨的轉世。隻是她，不，應該說他沒想到，就算失去了一切記憶，那個人對王兄還是那麽發自心底的好，這讓他真的很嫉妒呐。
“素素？”顏墨很驚訝，話說之前還都看他是陌生人的樣子，怎麽一覺醒來就變成了女主？最重要的是，女主變成男的後，這個世界的任務該怎麽繼續下去？不過，男生應該也是可以和男生在一起的吧？顏墨有些不確定地想著。
“是我，我剛才才恢複了屬於我的記憶。”的確是如此，在看到王兄真身的時候，他的記憶便恢複了。然後，無論如何，他都是不會讓出越的，除非……除非他真正對越心死。
如果他沒有恢複記憶的話說不定他會放下越，隻是如今他卻出乎意料地恢複了記憶，這個如果也便不存在了。而且，若是王兄和越是相愛，他也就不會生出這些心思了，可事實便是如此，從來都是越的一廂情願。
他無法放棄這段無望的感情，哪怕那個人是王兄。而既然王兄對越無感，那麽為何他就不能爭取一次呢？
“哦。”顏墨若有所思，女主和男主總是一起的，這麽說來，北辰越就是北辰玨咯？難怪會有那種熟悉感，原來是前任飼主，真是太巧了。前任飼主和臨時飼主其實是一個人的感覺不要太好，難怪他總在前任飼主身上的招數對臨時飼主那麽起作用！
心裏這麽想的同時卻又隱約覺得不是滋味，有種想法止不住地湧上心頭。
“王兄，我愛越。”抿唇，顧凡覺得他可以直接攤開說，哪怕被王兄所不喜也沒關係，更何況王兄又怎麽會不喜他？
“我知道。”顏墨不知所以然，女主愛男主，男主愛女主，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就算女主變性了也不能抹去那還是女主的事實。不過，為何心裏會生出怪怪的情緒？有點難受，卻也就如此。想不明白，瞬間將其棄之腦後。
總之，飼主變成了妹夫也是好事，親上加親什麽的要不要太好。嗯，說這話是如果忽略顏墨的口是心非的話可能效果會更好。
“那麽……王兄，你不要和我搶越好不好？” 顧凡心知，他這是卑鄙地利用了王兄不諳世事，利用了他對自己的好，人類社會就是這點好，能讓一個單純的生物變得奸詐起來，就算他隻是在這滾滾紅塵中待了數十載，也非是沉睡了千年的王兄所能比的。
可……
王兄，為什麽我愛的人偏偏愛上了你？明明知道就算是你放手，那人也不見得會放手，他也沒想過放棄。他想，哪怕不能擁有全部，但隻要能擁有越就好了，可為什麽連這個小小的奢望他都不能實現？
我本以為，隻要能夠暗中默默祝福你們就可以心滿意足了，可是我的心卻叫囂著，這遠遠不夠，遠遠不夠……我想要的，永遠都是那麽一個人！
王兄，我是不是太貪心了？你會原諒我的卑鄙嗎？會理解我的不擇手段嗎？會滿足我的貪心嗎？你一定會的！對吧？誰叫你我在這世上，都是彼此唯一親人，唯一從靈魂到身心上的親人。
所以，你會幫我得到越的，是吧？
“什麽意思？”抽了抽嘴角，顏墨不解地望著眸子裏充訴著滿滿憂傷的青年。是他的錯覺嗎？總覺得這話說的，他好像成為了女主和男主情路上的阻礙。開什麽國際玩笑，他對男主來說隻是寵物一樣的存在而已，怎麽會阻擋女主和男主的相親相愛呢？忽略掉心底滿滿的不虞，他對顧凡說道，“我怎麽會和你搶北辰越？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到這種時候，他還是以為隻不過是女主的占有欲太強了，顏墨自認為自己隻是個男配，排除上個世界……等等，為什麽他完全想不起來上個世界的事情了？又是係統？
壓下疑問，他繼續琢磨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會讓女主誤會，他明明隻是個男配，沒有過要和女主搶男主的想法，要搶，也是和男主搶妹紙好吧！人設上是妹控的他，怎麽可能讓自家妹妹傷心難過呢？就算是妹妹變成了弟弟也不會改變他是女主的妹控兄長的事實，都是一個人，性別又不代表一切。
顧凡沒有再說什麽，相對無言之際，沉默的氣氛彌漫在室內，然而，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卻是打破了這一室的寂靜。
“顧少，你家越少在樓下和隔壁公司的夏影帝掐起架來了。”
顧凡剛打開門，氣喘籲籲的工作人員以極快的語速把話說完。
於是，顧凡也顧不上什麽了，隻留下一句“好好照顧顏助理”後，便離開了，明明是很正常的場景，卻不知為何總顯得有些奇怪。
“這……”又一次被拋棄的顏墨無語，知道你愛男主，但是別總為了男主拋棄我這個男配啊摔！顏墨炸毛，因而忽略門口工作人員唇角勾起的詭異弧度，正當他有所警覺的時候，已經晚了。
隻聽耳邊傳來一聲低語，“顏助理，得罪了。”
暈過去的顏墨暈之前還在想著，擦，這不科學，他又不是人類，怎麽會被迷藥弄倒？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帶著帽子的工作人員推門而去，臨走前，對本該早已離去的顧凡道：“多謝顧少的配合。”
靠在牆上，顧凡閉著眼，哪怕那偽裝成工作人員的人出來，他也熟視無睹。是的，那個人是北辰家主的人，他不清楚北辰家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家族，然而在現代這麽些年來，也清楚的知道名第之見，真是老天也在助他，王兄此時卻是普通人的狀態。
至於越和夏湛打架什麽的，不都是三天兩次的切磋麽，隻是王兄是不知道的，所以這既是理由也是事實，不過是能夠讓他離開的理由，又是不欺騙王兄的事實。
他知道，或許從今以後，王兄可能不會再認他了，不過這又如何，他已經不是她了，不是妖王疼愛的妹妹了。
為了越，他失去太多，所以他才不能失去越啊……
而所謂的打架的兩個人呢？卻在頂層的辦公室進行了一番“切磋”。
“艸，北辰你吃火藥了？”堪堪躲過北辰越的拳頭，麵上俊美溫潤的男子忍不住爆粗口，他是被北辰越當成了沙包對吧？每次受了氣就和他來切磋，切磋個鬼，虐待他才對！要不是……要不是……他才不來受這個鳥氣！他追個人他容易嗎？
“你說，總是忍不住對一個人好，想把一切最好的雙手送上，一點都不想讓對方受委屈什麽的到底是為什麽？”終於，北辰越在對手控訴的目光下停了手，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困擾後，卻是別開眸朝落地窗外看去。夕陽西下，橘黃的光暈灑下大地，倒是緩解了一番他心裏的緊張。其實這個答案他也是心知肚明，可是未免有些不太現實了，畢竟他們才認識一天。
夏湛沒好氣地白了北辰越一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喜歡上對方了，說吧，是誰這麽榮幸能被你喜歡上？”至於會困惑到揍他出氣的程度。噢，不對，不能說出氣，隻能說沒事找茬秀恩愛！這是欺負他沒追到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