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現代篇(番外)
喜你是疾,藥石無醫。
展訊第一次見到莫語的時候,對方還隻是個連話都說不清的小娃娃,彼時他已經七歲,已經慢慢了解到這個世界黑暗的一麵。
這就導致了他在見到那個小娃娃第一眼時候就起了想把人收藏起來的念頭。因為那個娃娃的笑容不僅明媚,也讓他羨慕——那是他這種生活在陰暗中的人無法擁有的陽光。
好想知道小娃娃哭起來該是怎麽一個模樣。
帶著惡意的想法接近,然後慢慢的……就不知不覺上了心,不知不覺地丟了心。
別說他年齡還小不懂心動是什麽滋味,思想早熟的他是第一次這麽渴望擁有這麽一個人,哪怕對方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娃娃也一樣。
從了解對方的喜好到派人跟蹤拍照,若不是他身體年齡還小怕是已經被人當成變態看待了。
畢竟不僅戀童還把人照片貼滿整個房間什麽的也隻有傳說中的hen態大叔會這麽做了。
然而——
當時他不僅年幼,連權勢掌握的都沒有他那短命老爹足,被長老堂的老家夥倚老賣老妄想掌控什麽的自然也不怎麽意外了。
那個笑容燦爛的小娃娃就成了他當年清洗“白展堂”的精神支柱。
多少次他以為他自己會支撐不下去,可在那些記憶的陪伴下,他在爭鬥中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那年他才十歲。
那個小娃娃已經到了上小學的年齡。
隻是天有不測風雲——
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被陰了!
被一群老家夥的瘋狂一擊害得連命都沒了。
他對死不死什麽的其實並不抱有任何負麵想法,他隻是遺憾,遺憾到死也沒能把人拐到身邊……當然若不是他刻意的疏遠,怕是那個小娃娃已經被當成了人質來威脅他。
這麽一想,突然就沒有什麽不甘心了呢。
哦,不是說他死了嗎?為什麽還能有這麽清晰的意識?這個啊——是因為他現在已經成了鬼魂,被束縛在了他的房間裏。
望著滿室照片,他對那個小娃娃的思念愈加深刻。
直到有一天——
“你想活過來麽?”
他看到自己的身體推開了他房間的門,熟若無睹地坐下,看著他說。
還是自己熟悉卻又陌生的麵龐,說熟悉因為那是他從小到大都擁有的,除了成長再無改變的麵孔,可陌生則就是因為臉上那一道新長出的粉色刀疤。
那一道傷疤,好像是因為有個老頭趁著他的鬆懈而重重劃下的吧?
無所謂地聳聳肩,“我為什麽要活過來?做個鬼其實還挺好的。”他很是無所謂,複活與不複活對他來說並不是很重要。
“那就等你想活過來再說,你的身體暫時就被我征用了。”
他感歎了一下這個占用了他身體的人不按常理出牌後,就如同往日裏一樣望著小娃娃的照片發呆。
其實複活又怎麽樣呢?他這樣的人好像隻會給那個娃娃帶來傷害才是。
“當然,為了保證這具身體的存活,就麻煩你當我的守護靈了。”
“我予汝名——尋。”
占了展訊身體的神秘人如此說著——哦,不,現在該叫他展訊才是。
曾經的展訊如今的尋隻是一副死魚眼的模樣望著現在的展訊。他不要身體了行不行?能讓他安安分分地當個縛地靈嗎?
想法很好,現實卻很殘酷。
他看著那個占據了自己身體的人用他的身體以及他的身份做了許多讓他看不懂的布置。
什麽把一個叫“顏墨”的小子綁架啊,然後又自己去“英雄救美”,還引發了另一個毛頭小子的憤怒導致了一係列事情。最後竟然還讓人給車做了手腳。
他無動於衷,畢竟這都和他沒什麽關係。哪怕看著那對舉世聞名的夫妻跟木偶人一樣坐上車然後看著他們步入死亡。
“沒看出來你是這麽卑鄙的人。”似是而非地感歎了一句,雖然他清楚地看到了全過程,但不明真相如他當然隻會把那個占據了他身體的存在往壞處想。
把玩著不知從哪來的兩顆琉璃珠,碧玉的色彩在陽光的反射下顯得極為漂亮。“沒有人有資格作為他的生身父母,也沒有資格讓他叫父母。”琉璃珠輕轉,眸中的冷意不自覺就泄露了出來。
“這就是你弄死那兩個人的原因?”摸了摸下巴,他得出了一個結論,“看不出來你還這麽神棍。”
“你以為他們是人類?不過傀儡罷了。”展訊漠然道。他絲毫不介意讓別人聽到這些話,正如同他也不介意他人相不相信,與他無關的事,他需要在意那麽多做甚麽?
尋不自覺地沉默了下來,不是人麽?
那……顏墨呢?
“冒昧地問句,您老究竟意欲為何?”不怪乎他用上尊稱,還是一句帶了試探的尊稱,實在是他當真極為好奇這個人的來頭。
“當然是為了不讓某個家夥拐走我家寶貝了。”咬牙切齒,想到他的目的,展訊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把玩著的琉璃珠更是瞬間化為飛灰。
不出意外又惹來尋的詫異一撇。
兀的一聽,就讓人感覺這人是被人橫刀奪愛了。但尋並不認為是愛人的愛,最多不過是不舍的女兒出嫁的“丈母娘”罷了。這種直覺來的莫名其妙卻又讓他十分認同。
“派給你一個任務。”展訊緩和了一番情緒,又想起未來的發展,他輕蹙眉,看來他得想想接下來該怎麽做了——雖然他一直都做到哪想到哪,但那並不影響什麽。
“……”尋沉默,這人使喚起人來倒挺自在的,看來是久居高位者沒錯。
展訊沒有給尋拒絕的機會,甚至說他其實根本就沒打算詢問對方的意見,不過是一個人類罷了,沒有那個讓他平等看待的資格。“跟在小、顏墨身邊,伺機匯報藍天澤那家夥的不軌行為。”在提到顏墨的時候展訊有一瞬的遲鈍,然而這卻是讓尋堅定了他的想法。
果然是“丈母娘”看兒婿,越看越不順眼。
他能說什麽?貌似也不能說什麽。別提他可以選擇拒絕展訊的吩咐,實際上他貌似被套路了,不自覺就被身體影響,然後讓他沒了拒絕機會。
說厭惡這被掌控的感覺嗎?倒也沒有,畢竟他從小接受的就是弱肉強食的生存指標,別說他能不能弄死這個占據了他身體的神秘人物,單說著神秘人物的手段就足夠弄死他幾十遍了。他對死亡是無所畏懼,但他也喜歡上這種靈魂能偷窺那小家夥的感覺。
唔,他果然還是變態沒錯。
更何況,他若是離開了本體,那麽他豈不是有更多的機會去看小家夥了呢?想想就覺得他自己很機智!
那麽問題來了——
論展訊究竟知不知道這家夥耍小聰明呢?
那當然是肯定的。
按照命運的發展,尋的小朋友遲早會被帶到顏墨身邊,所以說他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尋本以為他能夠看著自己的小家夥開心成長,但後來他發現他真是太甜了。人的一生果然不可能太圓滿。所以——作為私生子的莫語被莫家找到,幸福的生活被破壞也變成了理所當然。
當那經常掛著的明媚笑容被陰沉憂鬱所取代,尋突然就很渴望擁有身體能將其擁入懷裏,輕聲細語地安慰。
可惜……他不能。
“想要回自己的身體?”雙腿交叉,以一種極其舒服的姿勢坐在真皮沙發上,展訊輕勾唇,“起碼要等個十幾年才行。”機會從來都是失不再來,沒把握能怪誰?
“我隻是需要個實體而已。”知道對方誤解了自己意思,尋開口解釋。嗯,他隻是想要親親摸摸小家夥,僅此而已。
眯著眼思考了一下,展訊覺得這人類太得寸進尺,不過他也不好說什麽,天性什麽的他也無法更改。隻是有些事……是需要他付出代價。否則他豈不是成了聖人?
“允你實體也可以,然而等價交換,若是莫語不需要你,你必須暫時放下對他的感情,如何?”
“好。”尋回答地幹脆,畢竟他不認為小家夥會不需要他。
蠢貨。
展訊心下冷哼,是不是所有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會退化變成傻子?也不想想莫語的記憶裏壓根就沒有他,不需要陌生人不是理所應當的呢?真是可笑的自信。
由此可見,尋的杯具也是無法避免的了。
嗯,實際上也差不多。
當尋興致勃勃地找到莫小語的時候,對方看陌生人的眼神讓他心碎,後知後覺才想起,他這些年來貌似一直都是在暗中偷窺人,而上一次光明正大的出現還是在對方兩三歲的時候。
晦暗艱澀的眼神難以表現他的心情,“從天堂墮入地獄”也不過如此。
怎麽可以隻有我深愛著你呢?你也應當是我的才對。
身體虛化,再度回歸本體時他已經收回了平時的無所謂。他想,他總該是要做點什麽的?隻是暫時放下這段感情——可不代表他不看重,然他更看重的是另一個當事人的反應。
他可不想一頭熱……
重新拾回他當初掌權時的陰冷本色,整個人瞬間都化成了冰塊。
展訊很滿意,這樣的話尋就不會因情用事而導致他計劃失敗了。雖然實際上他並沒有什麽計劃,但這阻攔不了他給某個狼子野心的家夥添堵。
別人可能不能理解他的行為,恰好他也不需要理解。他隻知道,他不能讓他家寶貝輕易被拐走就是。
跟隨在顏墨身邊,尋冷眼旁觀著藍天澤找人催眠了顏墨,然後看著兩人關係升溫,奉了本體命令去指導莫語,借此接近他的小家夥,就算如此,冷漠的麵具卻不忘摘下。
嗯,他要堅守住這十幾年,之後他才能考慮將人醬醬釀釀。
有一天,尋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藍天澤總是三更半夜到顏墨房間裏去然後還用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盯著人睡覺。
夜晚的藍天澤給了他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這是白天的藍天澤沒辦法帶給他的。
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夜晚的藍天澤好像看得到他的靈魂??是靈魂,畢竟他在顏墨身邊一直都是以靈體狀態漂浮著。可夜晚的藍天澤能看到,這讓他心生疑慮。
特別是有一回那人還用陰深深的眼神看著他,總感覺他已經死了上千遍。
“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沙啞的聲音在他晃神的一瞬間響起。
他回過神,雙手環胸,“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告訴本體?憋問他為什麽知道對方嘴裏的他就是本體,這已經是很明顯的事實。
“如果你想讓你的人迷戀上除了你之外的人,你大可去稟報,隻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後悔。”似是威脅的話語,卻又好似忠告。
他不得不認為這個人和本體其實是一路人,而且還是對立的一路人。“我答應你。”他無法不答應,這人說的是極有可能發生,那麽他為什麽不做好避免的準備?
還有,他其實就沒有想告訴本體這件事。畢竟這人約莫是在懺悔,而並不是不懷好意。
他猜到了本體把他派但顏墨身邊的目的。
不外乎就是這個夜晚的藍天澤。
唔,他果然還是比較喜歡他的小家夥,可惜現在還不能太親近對方,這讓他頗為遺憾。
至那以後他很自覺地會在晚上退散,去窺看他的小家夥,這憑白得來的空閑時間讓他愉悅,意外的本體竟然還沒發現,看來那個夜晚的藍天澤還是有些本事。
這也許是跟小家夥和顏墨離得不太遠有關,畢竟小家夥被好心人給收留了什麽的他才不會說他很嫉妒呢。
這或許也就是他輕易叛主的原因?
唔,他這麽自覺地把本人當做了主?那真是一個不好的消息。
等待的日子並不算太漫長,前提是小家夥就在他眼皮底下,不然他還不知道他會怎麽無聊。不知不覺也就到了本體所說的“劇情開始”,他對顏墨和藍天澤之間的感情並不感興趣,他在意的是為什麽他的小家夥那麽熱衷於挑撥那對恩愛dog之間的感情。
看來他要做點什麽了。
與醉酒的人同床共枕會發生什麽?酒後亂來?不,他想的太好了,對方真的就隻是安安分分地在他懷裏睡到天亮。
心裏陡然生出的挫敗是怎麽回事?
要不要他設計自己下藥來挑逗對方?
這是個很好的主意,然後他也實踐了,畢竟國外的過於開放導致這類事情不會太稀罕。
然而萬萬沒想到……
他居然被攻了!
居然被攻了!
然被攻了!
被攻了!
攻了!
了!
!
論#發現自己真的被下藥後力氣竟然比不過心上人還把人挑逗到把自己給上了#這是這樣的一種感受,他會告訴你,那真是百感交集。
於是他落荒而逃。
問他後續?
沒有後續……
才怪!
嗬嗬!回歸身體後那些痕跡也跟著來了,然後幾天都沒消退導致他根本沒臉見人這種事情他會說麽?
而且還被人花言巧語幾句就給哄回來什麽的他會說麽?
沒過多久他一個大男人被求婚而且還成功被笑場什麽的他會說麽?
跟人結婚度蜜月做羞羞的事時他還是被壓製的那一個他會說麽?
最後給人當了一輩子的受什麽的他會說麽?
“丟人現眼。”俊雅的青年漠然地評價,“真是白費你這具皮囊。”來自曾經占據過他身體的神秘人的嘲諷,他隻能無言以對。
誰讓那是事實呢!
然……這能怪他??
誰知道他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家夥竟然力!氣!比!他!大!!還比他強勢霸道——這都什麽和什麽?簡直顛覆他的三觀!
不過結局還是很美好的,一定會跟顏墨那一對同樣過得幸福美滿,當然除了那不性福的生活以外他真的沒什麽遺憾了。
而那神秘的青年,從來都來無影去無蹤,不過這和他的關係不怎麽大,畢竟那種不是人的家夥他也管不到。
親了親身旁熟睡中青年的側顏,然後就想掙紮著起身——對方那種睡覺還不離開他身體的習慣到底是哪裏來的???呲牙,他撐起自己,還沒退出來呢又被人闖了進去。
“莫、語!”咬牙切齒,他想不明白看著那麽柔弱的一個人怎麽精力就那麽好?居然還比他好上那麽一咪咪。雖然他沒有想反攻的想法,但每次都被多想的對方借此醬醬釀釀的他真是傷不起。
“不把你榨幹我會擔心你被哪個狐狸精給勾搭走的。”占有欲十足的話語讓展尋心情很好的同時有點欲哭無淚。
好吧,一個愉快的早晨又浪費在醬醬釀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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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篇《重生之狐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