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對於阮傾和晉澤之間的不愉快，雲憲反應不大，就算阮傾和晉澤私底下有什麽，他們也應該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別管他們，我們拍好自己的那部分戲就行了。”雲憲隻說了這麽一句。
金恬也不是新人了，這些娛樂圈的是非能少沾染自然是視而不見的好。
雲憲拿出金恬的日程表，準備把她下個月的日程也排好。
金恬拿出手機玩遊戲，有一關老是過不去，她閑得慌，就蹲到雲憲身邊，趁周圍沒人注意，偷偷問：“憲憲，你跟孟哥哥感情怎麽樣啊？”
雲憲的手一抖，在筆記本上滑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還好。”
“那你跟孟哥哥是怎麽認識的？”金恬實在是太好奇了，要不是路勳喝醉了在她麵前說漏嘴，她根本不知道那個風流蘊藉的孟棠舟，居然喜歡男人。不過在看到雲憲的樣子之後，金恬也就理解了，像雲憲這樣的人，孟棠舟會喜歡上他也是可以理解和支持的。
“在餐廳認識的。”那時候他在餐廳當服務生，恰好顧客鬧事，險些誤傷他，是孟棠舟及時拉了他一把，也是從那天起，他跟孟棠舟的糾纏就再也理不清了。
金恬捧著臉，聽著津津有味：“那你喜歡孟哥哥嗎？”她不是喜歡八卦的人，可若八卦的對象是孟棠舟，就算冒著被唾棄的風險，她也想問一問。
雲憲的神色波瀾不驚，琥珀色的眼眸好似盛滿了一汪泉水，眸光瀲灩，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我不知道。”雲憲隻說了這麽一句後，就不肯繼續下去了。
金恬見好就收，很有眼色的沒有接著問。
唐俊正跟其他演員聊得很開心，沒有注意到雲憲和金恬這邊的對話。
第一天沒有男二女二的戲份，雲憲他們待到下午四點多就回去了。
結果第二天阮傾和晉澤又磨合了一天，到第三天兩人才磨合成功，漸漸進入拍戲狀態。
第四天，終於開始有金恬和唐俊的戲份了。
第一場就是金恬和唐俊的對手戲，也是唐俊抽到的那場試鏡片段。
唐俊的扭傷已經痊愈了，但是沈編劇從唐俊的試鏡得到啟發，按照唐俊的試鏡表現，增加了後麵那段表演戲份。
“唐俊，後麵那段戲你沒問題吧？”雲憲有些擔心。
“憲憲放心吧，沒問題的。”
唐俊被化妝師叫去化妝了。
等到正式開拍，唐導還特意給唐俊和金恬講了十多分鍾的戲。
不同於上次憑空演戲，這次有了實實在在的龍宮和金恬扮演的龍三，除了第一次唐俊說錯了一個詞需要重拍，第二次很順利就拍過了。
由於帶妝上鏡，唐俊和金恬演出來的效果還有些出乎唐導預期。
唐導趁熱打鐵，讓唐俊和金恬去補妝，接著拍第二場戲。
這場戲需要換片場，場景已經提前布置好了，雲憲等唐俊他們補了妝才跟著一塊兒挪過去。
今天的氣溫很高，在室內拍戲至少有空調，一到了外麵，妝容很快就有點暈妝。
雲憲隻穿了一件襯衫就有些出汗了，更別提唐俊金恬了。
開拍前兩人又補了一次妝。
第二場戲說的是龍三扮成凡人去逛街，看到唐俊在街上表演戲法，於是起了捉弄心思，把唐俊的把戲拆穿，兩人再次結仇。
群演們已經準備就緒，燈光攝像也沒問題了，唐導一聲“a”，原本寂靜的街道霎時變得熱鬧起來。
街上各種小攤販吆喝著，茶樓酒樓的店小二迎來送往，一群五六歲的小孩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追逐打鬧，銀鈴般的笑聲飄得很遠。
整條街充滿了生機，隨著鏡頭的移動，一身粗布衣裳作農家姑娘打扮的龍三進入了鏡頭。
她是第一次來到人間，所以看什麽都覺得新奇有趣，她從街頭逛到結尾，還買了一串糖葫蘆來吃，最後被結尾人群的喝彩聲吸引了注意。
龍三急忙抓住一個路人問：“這位小哥，那些人都在做什麽啊？”
“他們呀，在看雜耍啊。”
龍三迫不及待擠進人群中，“借過借過，讓讓讓讓。”
人群空出來的一塊地方，一名藍衫青年正在表演無中生有的戲法。
隻見他雙手拿了一塊白手絹，在人們麵前展示了一圈又回到空地中央，然後他抖了抖手絹，再把手絹團在右手中，對著右手吹了一口氣，右手再打開時，原本的手絹變成了一朵紅豔豔的絹花。
人群爆發出喝彩。
一個兩個銅錢都被扔向中央。
龍三卻覺得有些無聊。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那麽桑某就再給各位變一隻麻雀出來，各位請看好了。”
還是那塊手絹，一樣的的動作，就在桑梓做完最後一個動作時，觀眾期待的麻雀沒有出現。
人群有一瞬的安靜，一陣笑聲格外突兀。
龍三笑夠之後走到桑梓身邊，伸出手，一隻麻雀在她的手掌上。
“區區戲法，也沒什麽難的嘛，我比他變得更好玩。”龍三的語氣傲慢得不可一世。
“你懂不懂規矩啊，誰派你來砸場子的，這是我的底盤，有你這麽搶生意的嗎？”桑梓沒把眼前的龍三跟龍王三公主聯係起來。
“你的戲法這麽難看還好意思騙錢，我隻是不想讓更多人上當受騙。”龍三的言語間充滿鄙夷。
“今天遇上你算我倒黴，下次別讓我看見你，否則要你好看！”桑梓迅速地收起自己的家當，在龍三扮鬼臉時氣衝衝走了。
“卡！”
唐導把剛才拍的回放了一遍，對剛才的表演很滿意，這條一次通過。
接下來主要是阮傾他們的戲份了，唐俊和金恬可以提前收工。
“唐導，辛苦了。”雲憲讓琳琳和茵茵把準備好的冰棍分發給劇組工作人員，今天實在太熱了，就連在一旁盯戲的唐導都滿頭大汗。
唐導接過冰棍也不客氣直接拆來吃，劇組的工作人員心理對雲憲感激涕零，這冰棍送得真是太及時了。
阮傾的助理小聲對阮傾說：“傾姐，咱們的冰棍怎麽辦？”原本阮傾也準備了消暑的冰棍的，沒想到雲憲搶先了一步。
“還能怎麽辦，隨便找個由頭送給隔壁劇組。”阮傾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雲憲等唐俊他們卸了妝，三人才一起回去。
為了慶祝今日的順利拍攝，大家又出去吃了一頓。
晚上雲憲沒有跟唐俊回公寓，而是鬼使神差的讓小梁送他到孟棠舟的別墅。
孟棠舟給他的鑰匙他一次還沒用過，今日不知怎麽的，就這樣來了。
站在別墅門前，雲憲踟躕了很久，以往每次都是孟棠舟帶他來的，他每個星期至少會來一次。有時候孟棠舟索要得頻繁，一周也會來三次，這個別墅對雲憲而言，隻是跟孟棠舟做愛的地方，一點溫情也沒有。
當時孟棠舟把鑰匙給他，他還想這鑰匙給自己也沒用，總之他決不會主動去的。
結果孟棠舟才走了五天，他就自己來了。
來了能幹嘛？孟棠舟又不在。
雲憲把鑰匙放回口袋，打算打車回去。
這時，別墅的門忽然打開，管家依然笑得和煦：“雲先生，您怎麽不進來呢，雖然少爺出差了，但是他吩咐我晚上必須留人守著，要是您來了，有人能照顧您。”
這四年來，管家一直對他很客氣很照顧，沒有因為他跟孟棠舟的關係而看不起他。
雲憲隻好解釋：“我隻是剛好路過，這幾天都跟著劇組在片場，也沒時間來，明天早上還要去片場，我還是回公寓休息吧，不麻煩了。”
管家說：“雲先生客氣了，您盡管在這兒休息，明天早上我讓司機送您去片場就好了，少爺讓我務必照顧好您。”
雲憲抵擋不住管家的熱情，“那就麻煩了。”
“熱水一直都給您準備著，您可以先去沐浴，我讓廚房給您做一些宵夜。”管家的話總是說得恰到好處，不會讓雲憲窘迫。
“謝謝。”
雲憲先去孟棠舟的房間沐浴，然後又吃了一碗清淡的小米粥，一天的疲憊被衝淡了許多。
孟棠舟床頭的桌子上放了一本《風投簡史》，書的厚度堪比牛津字典。雲憲隨手拿來翻了翻，床頭的燈溫柔撒下一片暈黃，映得雲憲眼角眉梢暖融融的。
書上有很多小注，孟棠舟的字很有幾分魏晉風流的韻味，之前雲憲從沒注意到這些細節，一度把孟棠舟定義成家裏有錢的富家子弟。《風投簡史》令雲憲對孟棠舟本人有了一定改觀，甚至還生出想了解孟棠舟的學生生涯這種荒誕的念頭。
我一定是勞累過度了。
雲憲合上厚厚的書，一張書簽掉了出來。
書簽是純白色的，上麵寫著兩個字：憲憲。
雲憲的指尖停在那兩個上麵，想著孟棠舟每次看書時，都會用這張寫著他名字的書簽，心底驀地柔軟成一片。
雲憲撥通孟棠舟的號碼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腦熱之下做了什麽。
“憲憲？”孟棠舟的聲音還帶著一點兒慵懶的鼻音，看來是被雲憲的電話吵醒了。
雲憲沉默了很久，久到孟棠舟以為這個電話不過是一個夢。
“孟先生，我想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孟先生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於是果斷把私人醫生叫了過來。
“醫生，我幻聽了。”
“？”
“憲憲說他想我了。”
“滾，大清早不要在我麵前撒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