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雙刃劍
“寶寶去姥姥家了,你要想見兒子,得等我下周休息接他回來。”安悅把路之恒心中所想全部堵死。
“哦,”路之恒沒詞了,抬眼瞅瞅安悅,垂下眼簾。
“訂酒店了嗎?”安悅說:“時候不早了,我明天有事就不陪你了,出去時幫我把門鎖好。”說完往臥室走。
“安悅!”路之恒蹭的站起來。
“有事?”安悅問,隨後笑了笑:“你是想問兒子怎麽辦吧。很好解決,你有探視兒子的權利,等你安頓好了接他過去住一陣子也可以,但撫養權歸我。”
路之恒張著嘴巴,目瞪口呆,直到安悅進了臥房才回過神。
拍著暗紅色的房門,路少爺急的語無倫次:“安悅,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我們、咱倆……”
房門刷的拉開,安悅手臂上搭著件黑色吊帶睡裙,看樣子是想洗澡換衣服。
“咱倆有什麽事?一沒領證二沒擺酒,不就鼓搗出個孩子麽,”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安悅笑道:“這年頭未婚生子的多了去了,別放在心上,該娶妻娶妻,我保證不給你添亂。”
“不是,”路之恒急的滿頭汗,笨嘴拙舌地說:“我……你不要我啦。”
“對啊,”安悅很奇怪的看著他:“離開時你說的是,你回來如果我還愛你就留下來,我現在不愛你了,還要你幹嘛。”
這個回答頓時讓路少爺垮下臉,盯著安悅玲瓏有致的身子,蹦出的話甭提多酸了:“那你愛上誰了?才一年,你就移情別戀了?”
“這個你管不著。”安悅說:“我們本來也沒什麽承諾,你走到幹脆,我愛的也不深,你情我願同居一陣子而已,說什麽移情呀。”
路少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把鉗住安悅胳膊,氣都喘不勻了:“什麽意思?你他媽的當我是床伴兒!”
“是呀,不然你以為是什麽?”笑了笑,安悅道:“路之恒,明人不做暗事,今兒咱們就把話挑明了,你自己拍著良心說,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愛我麽?”
路之恒被問的一愣,眨了兩下眼睛,底氣不足地回:“當然了,不然怎麽會讓你生下兒子。”
這話讓安悅猝然大笑起來,笑了一陣,抬手捏了捏路之恒僵硬的臉:“路之恒,如果沒有兒子,我們早就分開了,這是事實,你必須承認。”
“那麽你呢,”路之恒已然冷靜下來,冷冷的看著安悅:“你愛過我嗎?”
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抓了抓腦袋,安悅說:“現在討論這個話題沒必要了吧,反正我們就是湊合了一陣子,現在這樣不是很好,你找你的幸福,我尋我的良人,誰也別耽誤誰,多好點事。”
“可是我們有個孩子。”路之恒磨牙:“你想讓兒子缺爹還是少媽。”
真想不到,路之恒還有這覺悟。居然肯為了兒子將就她。
掃了眼路之恒憤憤然的臉,安悅輕輕的笑了下:“不會缺爹的,忘了跟你說,我有男朋友了,和路寶兒關係處的很不錯,我們計劃著,春暖花開的時候結婚,你放心,有我在,你兒子不會受一點點委屈的。”
路之恒也笑了,隻不過笑容有些淒涼:“行,既然你有心上人了那我不打擾了。哦對了,下周是吧,我想見見我兒子,方便的話把見麵地點和時間發到這個號碼上……”路之恒沒頭蒼蠅似的轉了一圈找到隻筆,拉過安悅的手刷刷寫上行數字。
拉行李箱的時候想起件事。蹲在地上,路之恒把背包和箱子打開,一件件往外掏東西:“給兒子和你買的,兒子的放這吧,我帶著走挺不方便的,你的喜歡就留著不喜歡扔了。”
箱子空了,背包也癟了,路之恒把背包塞進行李箱,拉上鎖鏈頭也不轉的出了門。
怔怔的看著堆在地上的東西,安悅哭了。很多是她隨口說的,路之恒卻都記在心裏。
愛情是把雙刃劍,傷人的同時也會割到自己。不得不說,安悅的謀劃是周全的,如同她每次做的文案,周詳而又細致。可惜,感情不是工作,做的不好可以重來,她沒反悔的餘地也沒有退路,隻能一步步按策劃的那樣,硬著頭皮往前走。
路之恒在安悅家附近找了家酒店,洗完澡後給柏少陽打了個電話。
像是早就猜到他最近會回來,柏少陽的語氣沒有一絲驚詫:“喝兩杯?”他邀請他。
路之恒也正有此意:“哪裏碰麵?”
“你住哪?”
“酒店。”
“來我家吧,順便把房退了,空那麽多房間。”
“不了,酒店挺方便的。”路之恒回,一陣汗顏。
“隨你。”柏少陽沒再邀請,約了以前常去的那家酒吧見麵。
微妙的情緒流淌在兩人心中,有點心照不宣的意味。
深吸一口氣,路之恒攔了輛車趕去酒吧。
柏少陽比他早到,他家離這裏近,卻不至於快的這麽離譜。
拍了下發呆的人,路之恒調侃道:“飆車過來的?”
抬頭看著路之恒,柏少陽輕笑:“我倒想,可惜沒那本事,恰好在附近。”他剪短的解釋,熟稔而又疏離。
路之恒坐下,衝吧員打了個響指:“兩杯伏特加。”
微蹙眉頭,柏少陽說:“烈酒傷身,少喝為妙。”
“我想喝,你不陪,沒關係。”路之恒悶悶地回,念三字經一樣。
柏少陽還是陪他喝了伏特加,一口喝光,問:“見過安悅了嗎?”
“嗯。”路之恒回,沒了下文。
柏少陽等了半天,躊躇著開口:“她交了個男朋友,中學老師,人不錯,老實巴交……”
“少陽,”路之恒打斷他,深吸一口氣,說:“問曼曼吧,我的事我自己處理。”
“那我問了。”像談判一樣,柏少陽字字斟酌:“她還好嗎?”
“好,能吃能睡,比離開時胖了點兒。”
“哦。”柏少陽沒詞了,呆呆的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朽木似的沒有半點生氣。
“沒有問題了?”路之恒問,側頭看著他。
“啊?哦,沒有了。”柏少陽回,麵色悲戚。
“柏少陽,”極力隱忍的怒氣終於爆發了,見不得他這半死不活的樣子,路之恒一咬牙,說:“不想知道我和曼曼的事嗎?”
“不想。”柏少陽回的很幹脆,片刻沒猶豫,像是早已洞悉一般,生怕路之恒說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可是我想說,你願意聽也得聽,不願意聽也得聽。”他必須說出來,雖然嚴曼曼千叮嚀萬囑咐要保密,可男人做事,需光明磊落。他不為自己找借口,隻希望柏少陽能看在倆人不是有心而為之能夠原諒嚴曼曼。嚴曼曼想回來,他知道。
簡單扼要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遍,路之恒著實鬆了口氣,垂著眼簾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從頭到尾,柏少陽安靜的聽著,沒插言,沒憤怒。目光如水一樣平靜。足足沉了半盞茶的時間,柏少陽才慢慢轉過頭,看著路之恒,問:“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先走了。”
慢慢站起來,柏少陽腳步虛浮背影蒼涼,一貫挺拔的身軀微微躬了些,淒清的走出酒吧大門。
雙目霎時蒙上層霧氣,吸了吸鼻子,路之恒隨後離開。
隔了一周,路之恒見到了兒子。小家夥長的和他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眉眼神色連說話的腔調都一模一樣。
安悅指著他對路寶兒說:“他是你爸爸,過去叫聲爹。”
小孩子有點懷疑,仰著臉看媽媽:“真的假的?”
“真的,你親爹。”安悅說:“你不是一直喊著找爸爸麽,去吧。”
歪著腦袋,路寶兒思考了好一會才怯怯的叫聲了爸爸。
這聲爹叫的,路之恒的心呐,百感交集。抖著唇應了聲:“誒。”緊緊抱著兒子嬌小的身體,淚如雨下。
安悅說:“這幾天你照顧路寶兒吧,我有事。”
路之恒問:“什麽事?”
安悅:“和你有關麽?”
“怎麽沒關?你是我孩子的媽,我警告你安悅,在你沒正式結婚前,少勾三搭四,檢點點聽見沒有。”
安悅氣的,一扭身,擦在八公分高跟鞋上了內輛送她們娘倆來的白色起亞。
路之恒嫉妒的,嘴撇的快咧到耳朵根了:“破車吧,不知道換幾手了,好意思開出門!”
“爸爸,”扯了扯路爹爹的衣角,問:“帶我去哪玩兒?”
“泡妞!”路少爺酸的,滿腦子轉悠的都是安悅上車時送給教書先生的貼麵吻。沒文化,不知羞,老外才貼麵,國人都特麽握手!
“上哪泡妞?”小朋友不打懂這個詞的意思,隻以為是什麽好玩的遊戲。
“大街上泡唄,怎麽著,你媽沒帶你玩過?”路之恒介缺德玩意,不交小朋友學點好東西。
“沒有,媽媽隻帶我去圖書館和遊樂場。”
抱起兒子,路之恒酸水咕嘟咕嘟冒個不停,問路寶兒:“剛送你來內傻逼經常去媽媽家麽?”
“傻逼?”路寶兒歪著腦袋茫然的看著爹爹。
“戴眼睛內個,媽媽讓你管他叫什麽?”
小朋友懂了,點了點頭:“叔叔。”
“以後叫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