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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等你

  沒有周渺渺的歇斯底裏,也沒有安悅的悲痛與心疼。


  病房裏的嚴曼曼,眉目平靜。


  空茫而又無措的站在病床前,這一刻的柏少陽明白了什麽叫哀莫大於心死。


  嚴曼曼說,我要離開你一段時間。別擔心,也別害怕,我沒有恨你。


  那為什麽要離開?


  不想見你。


  望著嚴曼曼如水一般平靜的眼眸,柏少陽知道,他和嚴曼曼,完了。


  一浪又一浪的悸痛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晃了晃如被抽離靈魂的驅殼,柏少陽彎下腰,狠命按壓著胸口,那裏的痛猶如被千萬把尖刀撕割,痛的他幾乎窒息。


  絕望的跪在床邊,柏少陽撈起病床上的人緊緊抱在懷裏。有多痛就有多悔,他悔不當初,悔他為什麽那麽自負,以為萬事皆有他掌控,原來,他也不過如此。


  嚴曼曼說,這段時間內如果遇見了喜歡的人,記得通知我。


  慘烈一笑,柏少陽置若罔聞,我等你。


  我等你,哪怕此生無望。


  我等你,哪怕你永遠不會原諒。


  我等你,無論愛與不愛,我永遠在。


  握著纏滿紗布的手,千言萬語梗在喉間。


  白了眼嚴曼曼,路之恒道:“哭什麽,手又沒掉,就是不太靈活了唄,沒事,還有左手呢。”


  勉強牽起嘴角笑了笑,嚴曼曼哽咽著:“你又救了我一次。”


  路之恒笑,眉眼彎彎:“可不是,唉,這要是古時候,你得以身相許了吧。”


  點了點頭,嚴曼曼配合著不讓氣氛那麽凝重,調侃道:“所以說,還是現代好。”


  “嘿!什麽意思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路之恒故作生氣:“我就那麽沒魅力?許配給我會委屈你?”


  “嗯,委屈極了。”嚴曼曼回,而後眼淚再度滴落:“之恒,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你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安悅……”


  “為什麽!”路之恒驚詫出聲,隨即明白,眸光一暗,慢慢伸出左手摸摸了嚴曼曼腦袋,歎氣:“算了吧曼曼,別怪他了,你應該知道,他比你痛。”


  搖了搖頭,嚴曼曼說,我已經決定了。對不起,我實在做不到繼續留在他身邊。


  路之恒問,那麽以後呢?你要放棄這段姻緣?


  嚴慢慢回,或許吧。


  嚴曼曼走了。離開那天,柏少陽送她到機場。一路無語,相對無言。


  大概,誰也不曾料到,愛如海深的兩個人會以這樣的方式分開。默默相望,無語凝噎。


  我還愛你,隻是不想見你。其原因淺顯易懂,其複雜不過如此。


  抱歉,我沒那麽大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為你,失去我們的孩子。


  三個月後,安悅誕下一個八斤重的男嬰。


  路之恒絞盡腦汁想了三晚,給兒取名:路寶兒。


  安悅嫌棄的,翻出字典古書查了片刻,起了個霸氣的名字,路宇馳。寓意奔馳在宇宙上。


  卡殼兩秒,路少爺汗顏,氣短地說:“那、那小名叫路寶兒行了吧。”


  柏少陽送了份大禮給幹兒子,價值千萬的一把彎刀和套文房四寶,希望幹兒子長大能文能武。


  寓意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小小路寶兒並沒像媽媽和幹爹期望的那樣能文能武,而是繼承了親爹天賦異稟的賭術奇才。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月朗星稀,清風舒涼。如此良辰美景,把酒之人卻無心賞月觀星。


  目光落在路之恒的右手上,柏少陽黯然垂眸。


  那曾經快如疾風的手,如今竟是笨拙到連杯酒都端不穩。


  “之恒……你有什麽打算?”柏少陽問,眸光帶著深深的歉意。


  微微一笑,路之恒換了左手拿杯,輕抿了一口,說:“沒想好呢,反正孩子小,我先在家帶帶孩子吧。”還能做什麽?路之恒心下苦笑,除了賭牌我什麽都不會。


  “來幫我,我們兄弟一起……”


  “拉倒吧,”路之恒翻了翻桃花眼打斷柏少陽的話:“老子最不喜歡經商,你想悶死我。”


  “那曼曼那家娛樂城呢?你不是喜歡那裏嗎,正好現在沒人打理……”柏少陽近乎急切的說出這些條件。他欠他的太多,即便這些根本無法補償分毫。


  “少陽,”路之恒看著他,目光真誠:“我和你的交情,你要還這麽介意,生分了。那天的情形,如果換做是你和安悅,我想你會和我一樣的,所以,別覺的欠我的,也別把它當成包袱,安心等你的曼曼吧,別操心我了。”


  一晃,半年過去。


  這半年中,柏少陽給嚴曼曼打了三次電話。第一次是在她離開半月後,詢問下她人在哪,得到回答,在西藏,他沒詞了,沉默數秒囑咐句注意身體,掛斷。第二次,六天後,新聞說西藏暴亂,他擔心的一夜沒睡,天一亮就把電話撥過去,得到回答,三天前已經離開了,現在在台灣,他默然,哦了聲,掛斷電話。第三次,半月後,電話接通,嚴曼曼先開口,說她在雲南,什麽都好,以後沒緊要的事別給她打電話了,說完就掛了。他擎著手機,保持這個動作很久,而後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臥室的抽屜裏有份離婚協議,嚴曼曼臨走時簽了自己的名字,他沒簽,始終放在抽屜裏,每晚拿出來看看,想哭又想笑。


  日子如白駒過隙,轉瞬又過了半年。


  眨眼,路寶兒滿周歲了。按理說,有兒萬事足,路少爺應該很開心,然而,卻不是。他的日子過的越來越艱難,越來越煩躁。成長環境不同,接受教育方式不同,這讓他和安悅在對待兒子的問題上沒有一次是意見統一的。每一天都在爭吵中度過。


  吵架次數多了,難免會有些不加思考的話衝出口。一日,安悅怒急罵了路之恒,其中一句話很傷人。


  她說:“你有什麽資格和我吵?兒子是我生的也是我一個人在養,你付出什麽了?除了換尿片你還能做什麽!”


  這番話衝出口,倆個都愣了。


  盯著安悅足有幾分鍾,路之恒輕聲說:“你終於說出來了,很好。”


  是啊,除了換尿片還能做什麽呢?他廢了,賴以生存的那隻手廢了,所以他掙不來錢,沒有經濟來源,所以他是個吃閑飯的。


  其實他和安悅不差錢的。安悅握有柏少陽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每年的紅利達幾千萬,加上她的年薪,比不上大富人家但也絕不會為錢發愁。然而這一切都是安悅的,和他沒關係。


  說實話,之前路之恒沒想過這麽多,因為從他和安悅在一起時,他就是這個樣子,用安悅的話講,遊手好閑,好吃懶做。那時她這麽說,他是不在意的,因為那不是真正的路之恒。真正的路之恒,隻要坐在牌桌上,隨隨便便一把牌比安悅一年掙的都多。然而這一日,他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


  路之恒也走了。本想和安悅告別一下再走的,但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會狠不下心,所以他留了封信,悄悄走了。


  臨走時,他把兒子交給保姆,而後用那隻廢了的右手摸了摸兒子熟睡的小臉,眼淚刷的流下來。很舍不得,可是沒辦法,他必須這麽做。他不想安悅一輩子瞧不起他,不想一輩子吃軟飯,更不想兒子懂事後知道他爸爸就是個廢物。他才24,可以從頭再來的。


  安悅下班回到家,保姆說,路寶兒爸爸走了,而後把那封信交給她……


  安悅,對不起,選擇這麽離開不是我心所願,請相信,我真的是迫於無奈。


  安悅,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我知道,我不夠成熟,不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沒讓你感覺到一絲幸福,這讓我一直都很遺憾,可是我盡力了,真的。望你能諒解。


  對不起,兒子交給你照顧了,個中艱辛我都懂。


  對不起,讓你一個人承擔這份責任,但是不會太久,相信我,很快就會回來,如果那時,你愛我,我將一生陪在你身邊,永遠不會離棄。


  攥著這封信,安悅哭的天昏地暗。是的,她和路之恒的愛情沒有柏少陽和嚴曼曼那般驚天地泣鬼神,可這一路走來,點點滴滴也足以溫暖她那顆心,不然,她怎麽會給他生孩子。是因為那句不該出口的話嗎?如果是,她願意馬上道歉。


  電話還可以打通,那麽,一切是不是還來得及。這時的安悅已經不在乎麵子不麵子了。


  “之恒……”安悅輕輕的喊了聲他的名字,泣不成聲。


  “安悅……”


  “你在哪,回來……”


  “馬上登機了……安悅,對不起,這麽不負責任的走了,扔下你和寶寶……”路之恒哽咽著:“我會回來的……”


  “別走,你不是說你要陪著他長大嗎?之恒……對不起,我從來都沒嫌棄過你,我昏頭了才會罵你,我道歉,你回來吧,我保證,再也不罵你了。”安悅哀哀的懇求,哭聲彌漫在話筒裏。


  安悅的哭聲讓路之恒心如刀絞,急促的喘了幾口氣,路之恒咬了咬牙,狠下心說:“對不起,我必須走。”不是我狠心,我隻是想讓幸福能夠真正的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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