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1章獸潮之後
“出發吧,已經準備好了。”
天陽城外,沈飛看著準備就緒的眾人,緩緩點了點頭。
經過昨晚一夜的發酵,眾人都已經做好了離開天陽城的準備,唯獨範思宇選擇留下。
他的理由很簡單,就算自己跟著去了九陰之地,就算自己一直跟在沈飛一行人的身邊,也無法提供給他們任何的幫助,隻會成為他們的累贅,所以他選擇留在天陽城。
正如範思宇所說,沈飛一行人如今遇到的敵人幾乎都是以似神境為基礎,甚至已經隱隱約約超過了這個範疇,這種高強度的戰鬥的確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承受得了的,所以對於範思宇的提議,沈飛並沒有拒絕。
所以,刨除選擇留在天陽城的範思宇,還有為了晉升而離開隊伍的王不為之外,其餘的所有人,正式離開的天陽城。
沈飛不清楚他們是否還會回到這座城市,也不知道天變降臨後,這座城市能夠還想現在這樣安然無恙,不過,隻有一點,沈飛可以確定的是,這座城,是他們用鮮血守護下來的。
離開了天陽城,沈飛一行人駕駛飛舟朝著九陰之地的方向疾馳而去。
眼下,迎接著沈飛等人的問題有兩個,第一點,遠明軒所說的天變,究竟是什麽意思。
至於第二點,那就是獸潮有沒有影響到九陰之地。
盡管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盡管九陰之地的整體實力加在一起要比獸潮強大的多,但這突如其來的災難,仍舊會讓很多人亂了手腳。
依靠在飛舟的船艙上,沈飛看著地麵上的荒蕪,倍感無奈。
獸潮過後之後,他與終焉之獸的交談整整持續了三個月,等他回來之後,就馬不停蹄的去往東林城,將王家覆滅,在這期間,沈飛始終沒有得到充足的喘息時間,同時,這些爆炸性的消息,始終沒有得到實力,一團糟的在沈飛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而現在,沈飛終於看見了,獸潮所帶來的,那堪稱毀滅性的破壞。
目所能及之處,全都變成了廢墟,殘垣斷壁林立在沈飛的眼前,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漸漸地,沈飛看到了數不清的屍體,那些屍體早已腐爛,禿鷲在他們的上空不斷的盤旋,時不時的俯衝,便從那堆積起來的屍體之中,撕扯出一根還算新鮮的腸子,大口的吞咽。
是的,這才是獸潮真正的恐怖,哪怕獸潮已經結束了整整三個月,這幅破敗的景象始終沒有得到任何的改善,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之後,或許才會有人重新來到這片土地上,開始新的生活。
但現在,沈飛能看到的,隻有荒涼二字。
不遠處,看著沈飛神態凝重的遠菲兒抬步走了過來,盡管她對與昨天的事仍舊有些耿耿於懷,但眼下,並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
“沈飛,你沒事吧?”
“嗯,沒事。”
“你的狀態有些不對勁,你在想什麽?有關天變的事?”
“嗯……這件事一直縈繞在我的腦子裏揮之不去,天變,究竟意味著什麽,我始終無法得出答案,如果遠明軒將這個消息告訴我,為什麽不直接將真相說出來?還是說,他有什麽不能說的理由?
不對,更重要的是,遠明軒是如何得知這種事的,我們對於他,究竟了解多少?”
說著,沈飛緊咬牙關,他不甘心。
從遠明軒在獸潮中與狐女交戰的那一刻起,這種情緒就已經出現在了沈飛的腦海中。
是的,他不甘心。
同為氣運之子,遠明軒早已不知道存活了多久,甚至與發動了獸潮的幕後主事人都有一定的聯係,並且,實力也非同小可,可是,反觀沈飛,除卻一次又一次的輪回,他什麽都沒有留下。
當然,刨除沈飛的個人感情之外,遠明軒究竟在謀劃著什麽,這一點,沈飛也始終無法釋懷。
一個足以讓遠明軒放過自己的宿敵的原因,一個留著沈飛的性命直到現在的原因,而自己,又在遠明軒的計劃中,扮演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沈飛突然發現,自己不僅僅是對遠明軒,實際上,他對一切都一無所知。
自己還沒有死在遠明軒手中的原因,自己曆經這麽多次輪回,也要殺掉遠明軒的意義,這一切的一切,沈飛都還沒有找到答案。
“事實上,對於遠明軒,我並不比你們多了解什麽。”
適時,遠菲兒緩緩開口,臉上帶著一抹慘笑。
“要聽聽我的故事嗎?”
“如果可以的話。”
“是你的話,就可以。”
遠菲兒輕笑著依靠在沈飛身旁,緩緩開口。
“從我有記憶開始,遠明軒在我的印象中,是一個不苟言笑,嚴厲苛責的父親,大概是我六歲那年,母親離開了我的身邊之後,我和遠明軒相依為命,不對,準確的說,是我單方麵的依賴他。
那時候我還小,還不懂得什麽夢想,計劃,力量之類的詞匯,我隻知道那個男人對於我來說,是活下去的希望,我哭,他會給我食物,我撒嬌,他會抽出極短的時間陪我玩,很難想象吧?冷血到了這種地步的遠明軒,實際上居然也履行過他身為一個父親的責任。
所以,遠明軒對我來說,是活下去的必需品,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我離開她身邊之前,我一直都是這麽想的。
我能夠活下去,是因為遠明軒給了我食物,我能夠擁有今天的修為,力量,是遠明軒為我提供了幫助,也正因如此,我必須拿出我自己的價值。
遠明軒說過一句話,我至今記憶猶新,他說,沒有利用價值的人,等同於垃圾,是隨時隨地都可以拋棄的存在,對於當時的我而言,這句話成為了我的人生信條。
是的,如果我想繼續留在父親身邊,繼續享受著這短暫的,而又虛偽的親情,我就必須拿出價值,隻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我一直……都是這麽想的,是不是有點可笑?就像一個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