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7章 腐爛的人
“我僅僅離開了五年。小尚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們是活在人間嗎?說是地獄也不為過吧。這個村子已經爛透了,連根都腐朽了,沒救了。他們!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張琪越說越激動,身後的槐樹隨著他情緒的激動而瘋狂亂舞。
沈飛沉默了,他冷冷地看著李大貴。如果他是張琪,他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那小尚是怎麽回事?”封城安看著小尚,她現在已經不能算是人了,靈魂已經和精怪融為一體。
“小尚早就已經死了。早在我回來的那天晚上。我追著曹慶有出去後回來看她的時候,她已經自盡身亡了。她用我送給她的那根發簪,刺進了喉嚨。那是得多絕望才能對自己那麽狠心啊。”張琪說完,腳下一用力,踩斷了李大貴的肋骨。
“啊啊啊!”李大貴瞬間被疼痛喚醒。
來不及注意周圍的環境,隻能痛苦地掙紮。
怎麽說也是常年打獵的人,很快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了。
等他看清楚周圍的人後,他臉色慘白,渾身發抖。
“放過我,我真的隻是一時心邪!我就隻有那麽一次!”李大貴雙手抓著張琪踩在他胸前的腳,哀求道。
可能是嫌他太吵了,張琪手指一動,樹枝立馬纏上李大貴,把他舉了起來,同時樹枝還伸進他的嘴裏。李大貴隻能被強迫張著嘴,粗糙的樹枝將他的嘴巴和口腔插傷,鮮血和口水直流。隻能發出嗚嗚嗚的呻吟。
“還好上天憐憫我,就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一個男人出現了。他說他可以幫我,前提是我每殺一個人,就得把靈魂收集上交給他。同時我的壽命也會一點點被剝奪。但我不後悔!隻要能複仇,能讓小尚回過來,我都不在乎!”張琪說完,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罐子。
“殺了他,你就會住手嗎?”沈飛歎了一口氣,惋惜地說道。他已經不打算救李大貴了,他死有餘辜。他不是什麽善人,未經他人苦莫勸他們善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隻是惋惜,這兩個年輕人明明會有更好的日子等著他們,但一切都毀在這些人渣的手上。
怕隻怕,張琪的怒火不會這麽快消滅。
“不會。”張琪斬釘截鐵地說道。沈飛能看到他眼中的不顧一切的瘋狂。
“村裏的其他人是無辜的。”
沈飛召出赤血劍,如果張琪再這樣冥頑不靈,他隻能殺了他,結束這一切了。
“你以為村裏的其他人是無辜的嗎?其實他們都知道!他們都知道!這麽小的村子,怎麽可能不知道!但他們選擇看不見!小尚一次次地哀求他們救她,他們都充耳不聞,冷漠地關上房門。所以你知道為什麽我娘親會阻止我和小尚成親嗎?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
沈飛聽完,瞳孔一縮。
張琪癲狂地把罐子裏的東西潑在李大貴的身上,也不知道是什麽,黑黑的,稍微有點臭。
“這東西的味道好熟悉!”九幽小聲地在沈飛的身後說道。
沈飛點了點頭,繼續看著麵前的張琪。
突然,一陣翅膀煽動的聲音震耳欲聾地傳來。
隻見黑壓壓的一群烏鴉從他們的頭上略過。
烏鴉直奔李大貴身上,尖長的喙瘋狂地啄向他。
它們竟然在吃他的肉。
李大貴瘋狂地掙紮著,不顧被樹枝控製的身體,瘋狂地亂扭。
再這樣下去,怕是還沒等被烏鴉殺了,他嘴裏的樹枝就先把他的喉嚨刺穿了。
“我不會管你複仇的事,但你有考慮過,小尚怎麽辦嗎?她現在是一隻精怪。她甚至還沒有思考的能力,而你的壽命已經被她吸的差不多了。你有想過她之後要怎麽活下來,去吸別的無辜的人?”沈飛收起赤血劍,認真地說道。
張琪一旦離開小尚,估計小尚就會去尋找別的受害者了。
張琪轉過身,看向小尚,一臉悲傷。
其實他都明白,但就算犧牲掉自己所有的一切,他還是想再看她一麵。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火光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眾人順著火光看去。
隻見大火把天空都照亮了,而火光的來源,正是村莊。
“你幹了什麽?”沈飛一個閃身把張琪按在地上,問道。
“嗬。我還沒有動手呢。也許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吧。”張琪興奮地看著村子的方向,愉悅地說道。
“你倆帶上他們。”沈飛回頭吩咐九幽和封城安。
說完,他連忙趕回村子。
二人對視一眼,緊接著把小尚和張琪捆了起來,閃身離開。
等眾人趕回村子的時候,隻見大火已經吞噬了整個村莊,就連呼救聲也沒有。
“我去找老九。”沈飛向九幽和封城安扔下一句話。就想衝進火海。
“不用找了,我在這兒。”
聲音從後方傳來。
隻見老九,滿身鮮血,眼神無光,樣子十分狼狽。
他正懷抱著小尚,小尚一動不定。
眼尖的沈飛一眼就看出來,他懷裏的小尚,早已沒有生命體征。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村子裏會著火?”九幽著急的問道。
“我放的。”老九說著,放下了懷中的屍體。慈愛地看著被九幽捆在一旁半透明的小尚。
“為什麽?”沈飛緊握的拳頭鬆開,無力的問道。
“我聽見你們說的話了,我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整整五年了,我居然沒有察覺到。我想象不出來,小尚到底有多絕望,我明明就在她的身邊,卻渾然不覺,任由著這些人把她逼上絕路。”老九雙手垂下,頭揚起看著天空,悲傷地說道。
“那她呢?”沈飛看向老九懷裏“小尚”的屍體,問道。
“我殺了,那不是我的女兒,隻是一個軀殼罷了。”說著,老九看向了張琪,繼續說道:“謝謝你。我想最後求你一件事,可以放棄小尚,讓她投胎轉世嗎?我不想她在這樣痛苦下去了。”老九慈祥地看著張琪和小尚二人,像是想要深深地把他們印在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