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收割
部下就這樣完了,還沒到閬中的地界,在人生的最後時刻,李仁濤念念不忘他藏在家中的美嬌娘。
魏長風繼續主持著閬中的局麵。
成都,市麵上很難找到商家願意出售大批的現鹽。投機的人們大多都是進行鹽引的買賣,魏長風初期收複閬中的時候,由於太子們的需要,在將市麵上流通的鹽掃得差不多了之後,他的使者傳來的消息是這樣的:自領軍收複閬中以來,數戰而克敵軍。然閬中雖複於朝廷之手,教匪見事不可行,竟往井內投毒投糞,以壞閬中生產,預計鹽井恢複需兩月左右的時間。
於是乎,鹽價蹭蹭蹭的往上漲。不僅如此,但凡有現鹽出現,王家便要派人即刻收購。到最後,沒了現鹽,出現了投機的鹽引,唐明業們便印製了大量的鹽引,把那批人手裏的銀子都攏了過來。他猶不滿意,又給緊張的鹽市加了一把火:降價自己賣的鹽引,隻要能出兩貫五百文到時候便能兌的一石食鹽,又悄悄運來幾千石現鹽,也跟風講價賣出。王天福可不能忍,他當天派人抄了唐家鋪子的底,高價買走了他們手裏的現鹽和鹽票,把價格又往上拉了一波。並維持住一石四貫的樣子,他們相信,隻要現鹽握在自己手中,任你如何都翻不了身。
現如今,以唐家為首的鹽商們已經賣出了兩百萬貫的鹽引,魏長風自然分得了該屬於他的那部分分紅。
他們準備再抄底一波就撤退了,不過這次出麵的人不能是唐家了,得換一個。
陳家,在鹽商裏也是一個大家族,唐明業拉來了與唐家旗鼓相當的陳家。兩大家族以前就合作過,有利益、有情分,這一次陳家也願意參與進來。
陳家也有一些現鹽,唐明業建議陳家家主陳安邦也按照他之前的操作來,賣個幾千石現鹽出去,然後帶出自己手裏的數十萬鹽票。
魏長風獻上了他在這個盤麵中的第一計,不賣新鹽,把鹽票的兌換時間縮短到八日一兌。原本唐明業賣出的鹽票是二十日一兌的,離著軍管剩餘期限還有七八天的時間,王天福代表的勢力就大肆收購一空。要知道,賣出的鹽引要是到期拿不出那麽多現鹽的話按大齊鹽法可得賠償雙倍的票價。
陳安邦的人在市場上大聲奔走相告:陳家有渠道可以運來數十萬石食鹽,八日後能抵達成都,現在隻需三貫大錢便能預訂一石。第一天便賣出了兩三萬石的鹽引,太少了,不過魏長風與唐明業並沒有慌張,太子的人還沒有出手,他們在搜集情報。
各方打聽之後,王天福們得到了消息,陳家確實向西宋購買了大批現鹽,但運鹽的隊伍還在敵國境內,太子殿下的大軍攔住了他們。他們又確定了另一個要點:軍管結束的時間會不會突然提前,高樹駿告訴他們,隻要他還在益州,軍管就不可能提前。
於是乎,這一係人
馬出動了,他們在陳家的鋪麵搶購鹽引,買走了至少三十萬石的鹽引。魏長風看著白花花的銀子進賬,還是要搞壟斷啊,這個來錢不要太輕鬆。
該抽身了,自從悄悄恢複生產以來,加上秦王所屬勢力從全國各地低價收來的存鹽已經有十多萬石了,他們在這場賭局中已經收獲了數百萬貫。
還有兩天,新任閬中太守將軍就要到了,他們是從中央直接下來的,拿著大齊皇帝的聖旨而來。
扶保秦王的大臣運作下,高陽也想動一動益州的局麵。雙方一拍即合,從京師空降了兩個上柱國姓氏的文臣武將來接魏長風的班。靳東死了,魏長風一直把持著閬中的局勢,不能到前線賣命,太子殿下很鬱悶。直到兩位皇臣秘密到了閬中的時候他也還在思索到底該如何省出空餘的兵力去將魏長風擠下來。
他還不知道閬中已經有人接手了。
魏長風背了個處分,辦事不力的處分。所以他背著這個罪名去了江南,將去那邊直麵太清教的精銳,與反賊莊永民麵對麵戰鬥。
太子是在指揮所得到了成都鹽價大幅下跌的消息,一向體麵的他爆了粗口。他在前線大聲咒罵秦王,咒罵魏長風,心中的積鬱到了不得不發泄的時候。高樹駿臉色已經由漲紅慢慢轉為紫色,他騎在馬上,身邊跟著吳晨等一批高手,後麵是中軍的騎兵。他們呼嘯而過,踩著青草與大地,一頭撞進了教匪與宋軍的聯合防線。不顧生死的瘋子最是可怕,高樹駿又一次展現了他的戰場特性,不過這一次更為瘋狂。他帶著隊伍硬是衝殺了一個時辰,在太陽完全變紅的時候,三千中軍重騎隻剩下三分之一了,許多騎兵沒有了戰馬,僅剩的戰馬也倒在地上呼呼的喘這白氣,出的多進的少。但他們收割了兩萬敵軍,對麵已經沒有敵人了。
以三千重騎兵的犧牲,打破了大軍遲遲無法攻下的難關,也不知道是值得還是不值得。不過太子已經恢複正常了,他回過頭對身負重傷的吳晨說道:“命令益州軍三日內拿下巫嶺,如若不然本宮要所有軍主的腦袋!”
吳晨忍著身上的劇痛,傷口撕裂的感覺好久不曾感受過了。他是一流高手,自從武功大成以後便沒有再受過如此之重的傷勢,今天主要是為了保護太子。太子練的武功是一種失傳秘術,缺了一些內容,不過天才的太子並不在意,他根據對皇宮的武功秘籍的涉獵,自己完善了最後的那小部分。
所以,走火入魔了。在聽到魏長風與秦王高樹驊聯手對付他並且打敗他的消息後,怒火攻心,臉色漸漸轉入魔道。理智尚存的他當機立斷便要出去廝殺,他在極致的快感中才能恢複如常。
太子殿下像一頭沒有思緒的殺人機器一般,對麵朝他砍來的兵器他絲毫不顧,隻管用手裏的快刀往敵人頭上劈殺而去。吳晨等一批大內侍衛便負責保護太子,不讓
他處於重重包圍之中,有些時候眼看走火入魔的太子即將要受傷便頂著被砍的風險前去營救。
忠心的侍衛從五十人殺到隻剩十幾個,還都傷痕累累的模樣。高樹駿心裏沒有一絲心境起伏,隻有活下來的人才值得他栽培!
他漠然的開口道:“陣亡的,家中撫恤黃金三十兩。”
一條人命價值三十兩黃金,天價!不過這是皇家貴胄才能開出的價格。像普通人,可能值一貫錢?兩貫錢?討飯的乞丐,造反的太清教眾,他們的命隻值一頓飽飯,甚至可能一文不值。
益州軍的將領聽到這個命令,心頭一陣哆嗦,但又不能反抗。他們隻能把火氣發在自己的幢隊主身上,幢隊主又把更嚴格的命令下發到普通士兵。於是乎這支鬆垮的軍隊在短時間擁有了堅定的意誌力,他們堅強的迎難而上,即使身體已經乏力,即使對麵很可能藏著刀槍等著自己往上撲,他們也義無反顧的往前麵湧入,因為前麵是什麽不知道,後麵督戰隊的人手裏提著的那把刀是隨時準備好了的。督戰隊也接到了命令,放過後撤的一人,全隊殺頭!
軍令從未如此嚴格,兵士們隻能用盡所有的力氣為自己搏得勝利,這也是為自己搏得性命!
教匪被打敗了,宋賊被打垮了。他們丟掉了在益州的所有據點,殘兵敗將往西宋退去。從這以後,益州再無成勢力的教匪,因為退去西宋的教匪變成了大宋兵馬,太清教護法李東戟成為了宋朝的征東將軍,統兵一萬餘人。
益州軍不敢相信,僅憑借他們這支弱旅就打退了天下聞名的西宋邊軍。他們緊追到雁蕩湖邊才停下了步伐,遙遙望著西區的船隻。
益州軍也付出了慘烈的代價,剩下的士卒不足五萬,這還是算上駐守各地的老弱的結果。青壯士兵已經不多了,各地太守加快了征兵的節奏,家家戶戶有三男者出一充人軍,兵戶者有二充一。半個月的時間,益州軍的隊伍倒是補充起來了,田裏勞作的男人卻隻剩下了一半,百姓唉聲載道。
魏長風不知道這些,他正在家裏與楊月你儂我儂。他隻知道,自己去這一趟益州,為家中掙來了大筆的錢財。楊月在這期間還物色到了一個人才,管賬本的人才。夏富財,一個有名的賬房,由於楊月師傅的關係,她請來了這位老賬房為自家管理錢糧支出。
十天後自己又要出發了,這一次去江南是受了秦王的指派,其實魏長風並不想去那麽遠的地方,楊月更是不願意他去。不僅是江南路遠,更多的是江南煙雨蒙蒙產美女,她擔心魏長風回來時又給她帶來一個姐妹。那位聖女還在自家關著,魏長風昨夜趁楊月睡著後又去寵幸了一番。
雨依依心中依舊念著她的聖教,不過魏長風帶來的都是不好的消息,她隻能在忍受這個男人的欺辱時祈禱上蒼,為義父求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