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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軍官軍管

  富甲一方的商賈都有自己的本事,太托大是會死得很慘的。


  諸如王家等大鹽商囤積的食鹽都被教匪搶的差不多了,散戶對自己是構不成威脅的。唐明業的線人提供的消息表示:王家、餘家幾大鹽商家族存鹽合計隻餘五萬石,那麽即使算上散戶,市麵上頂多還有現鹽六萬石,隻要全部收過來……哼哼,絕對的壟斷之後才有絕對的利潤。


  魏長風在這一局中不用有任何支出,他隻要充分的利用好自己的權力。權力,在規矩之內是可以折現的,所以太多的人擠破了腦袋也要踏進公門。


  不過,本來應該樂嗬嗬見著唐明業搜刮現鹽的他現在用手指抵著眉心。李仁濤來了,這個該死的監軍來了部隊便開始指手畫腳,他頂著太子高樹駿的名頭在隊伍裏又起了一股山頭。隊伍裏麵有山頭沒關係,眾將領之間有爭強好勝之心反而能提振士氣。可是,監軍立起的山頭並不是意氣之爭,他是要與主帥對抗的,這就很不善了。


  李仁濤收了一批牆頭草,魏長風原本同意他推薦的兩三個軍官職位是為了向太子殿下示好,可這卻給了兵士們錯誤的信號。一些人認為部隊的話事人要換人了,他們快樂的投向監軍的懷抱,笑盈盈的接下了李仁濤拋出的橄欖枝。


  投機的人嘛,哪裏都會有,即使魏長風的幢主都不例外。林大傅是新人,他一直覺得魏長風的幹將們對自己是有些瞧不上眼的,平時插科打諢自己在一旁幹站著,討論軍機要事的時候也沒給自己發言的機會,有些刻意冷落他的意思。心裏尋思著,看來自己這是羊入虎口啊,沒想到魏長風小小年紀便如此手黑。魏長風要是知道了林幢主這個可得大呼一聲:冤枉某了!他手下的幢主,要麽是有軍功傍身,要麽是隨自己一直到現在的親近人。隻有林大傅是半道加入,要實力,那一幢人現在都還沒補充完整。要軍功,打閬中他帶的人處在把住要道不讓教匪大股逃亡的位置,根本沒碰上什麽硬仗。


  李監軍在同福客棧給他描繪了一幅漂亮的藍圖:太子殿下不喜歡不聽話的手下,先前魏長風違令帶人硬闖成都的事情給了太子很不好的印象。所以,這支被太子寄予厚望的隊伍需要一個識大體的人來統帥,你說呢?

  第二天,隊伍裏的二號人物有主了,陳裕農、陸鴻等人一直力爭的副軍主之位最終花落林家。


  魏長風氣炸了,從校場回到府內,各位幢主魚貫而入。


  葉雲當先開口:“將主,林大傅那廝不知好歹,想法子剁了他?”


  王羽也不甘示弱,“咱們隊伍裏的事情自有將主做決定,什麽時候輪到一個閹人說話了!”兩人牛氣哄哄的罵著李仁濤和林大傅,魏長風從一回府,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陰沉,他們隻好說些話來緩解下現場的氣氛。隻是這終究不能解決實際問題,隊伍裏的智將們都在思考“退敵之策”。


  眾人苦苦思索中,魏長風發話了,他一掃之前的陰霾,手下們隻能看到他眼角的詭譎。


  “讓林副軍主多幹些實事兒,”他看著陸鴻,後者立馬懂了,接著問道:“還是按上次的法

  子?”


  “嗯,不過人是副軍主了,得拿出點符合他身份的事來。”


  “是!”


  一身儒士打扮的將主又對著他的心腹們說道:“你們平時要與林副軍主的嫡係多親近親近,至於林幢主,從我的私賬上支十兩黃金,你們幾人分別請他喝頓酒。”


  陳裕農沉聲說道:“哪裏用得著將主破費,咱們跟將主這麽久了,誰手裏還沒點兒將主發的賞錢,此事就由兄弟們為將主辦齊全了!”


  “嗯。”
……

  威望實力都在自己這邊,我魏長風還會怕了你們這兩三個跳梁小醜?

  隻是,現在的情形自己被夾在中間呐,稍微不注意就是萬劫不複的下場!李仁濤今天來找自己,還帶了三個人。


  “魏軍主,咱們是自家人不說兩家話,今天我可是給你帶潑天的富貴來了,事成之後可別忘了兄弟的好啊!”李仁濤眯起小眼睛,這副笑臉卻更令魏長風厭惡了。


  但他還是笑著回道:“李監軍說這些客氣話做甚,長風說什麽也不會忘了您的,您可是太子殿下身邊的紅人!”


  哼哼,李仁濤陰惻惻的笑了笑,算你小子識相,不過再有幾天你這軍主的位置可就保不住嘍!李監軍介紹道:“這幾位分別是益州刺史的管家段錦、統帶五千援益中軍的寧邊將軍雷自忠,還有益州最大的鹽商王天福。”


  大腹便便的王天福率先開口,他笑道:“魏將軍,咱們又見麵了!”在幾人簡單的寒暄之後,雷自忠轉過頭

  “機密要事,爾等退下,在一樓看守!”


  陳裕農可不慣他,這什麽寧邊將軍簡直是把自己等人當部下使喚,當即非常傲慢的說道:“咱們隻服從將主的命令。”


  李仁濤今天做東,包了同福客棧,魏長風以為李監軍又要出什麽幺蛾子,便把最得力的腿子帶過來壯壯聲勢。一聽雷自忠這話,也極為不滿,他說道:“此間城中,還有人敢來觸某的眉頭?”他這話一語雙關,隻不過李仁濤沒聽得出來魏長風話裏的另一層意思。


  段錦很正式的說道:“今天談的,可是緊要的事情。”


  他正了正衣襟,然後非常鄭重的說道:“我不僅代表刺史大人,也代表著成都的四個家族,幾十個商號。”


  雷自忠沒有說話,他不能明說他代表誰,大家心裏知道就好了。


  益州刺史四個字足以讓幾個幢主下了二樓去外麵看門。陳裕農信步走了下去,他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晉升到他們的位置上。陸鴻是滿肚子的怨氣,隻是他又不敢公開發表,隻有劉文龍給大家打氣:“跟著將主,咱們總有一天是能成為威震天下的那號人的!”


  王天福是最沒背景的,他站起來抱拳開口:“小人代表閬中半數的鹽商。”


  魏長風很清楚這些人的分量,隻是他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他等著接下來的談話。


  雷自忠老神在在的坐著,王天福沒資格主事,最後是李仁濤一揚手,段錦才終於開口:“在益州,成都和閬中是很親近的,現在兩邊都希望鹽

  價能漲一漲.……”


  王天福在旁邊補充道:“現在我們三方有一些現鹽,所以都希望鹽價能往上在跳一跳,所以希望閬中的鹽井恢複能再緩緩。”


  魏長風明白了,他們也是要幹這掙黑心錢的買賣啊。正巧,自己與唐明業也要推遲鹽井的恢複時間。不對,魏長風反應過來。


  王家有鹽!王家必定還有大量的現鹽,他不動聲色的問道:“不知有多少現鹽?若是停了閬中的鹽井生產,這缺口可是很大的啊!”他吞了口口水:“兄弟是吃皇糧的,到時候全國鹽價因此發生地震的話,陛下麵前要我怎麽交代?”


  段錦用不經意的語氣說道:“成都存鹽尚有三十萬石,足可支停井之後一月的用量,那邊的意思是希望這鹽價至少漲到五貫錢。”


  黑呀,成都作為州府,刺史大人帶著成都的官僚喝著老百姓血,這百姓如何能不反。向皇帝報信的念頭隻出了幾個字便被魏長風扼殺在搖籃裏,陛下的親兒子,預定的未來齊國之主都參與了其中,自己不能犯蠢。不過這幫家夥的野心太大了,由於閬中被占了幾個月,現在成都市麵的食鹽價格已經從之前的一石兩貫不到漲到了三貫多。五貫,他們已經不是用喝的了,是在吸血。


  魏長風從鼻頭揉到後腦勺,這麽大的盤麵,風險大收益也大。按照王天福的意思,四方生意,太子拿三成、成都那邊再拿四成半,分給閬中的鹽商兩成,剩下的就是給自己的程儀。雖說隻有可憐的半成,可架不住基數大啊,這可是上百萬貫的活兒!


  很明顯,他要拋棄唐明業了。不存在什麽心裏負擔,那也是個黑心商人,不知掙了多少昧良心的錢。


  “隻是,雷將軍應該也聽說了太子殿下要準備對其餘幾郡的教匪動手了,過不了多久一紙調令過來與益州教匪決戰時又要被調走,到時候怎麽辦?”雖然清楚雷自忠代表著誰,但魏長風怕的是自己到時候把聘禮下了,進洞房的卻是別人,故而他要一個準話。


  雷自忠第二次開口,他帶著自信與傲慢輕蔑開口:“太子殿下不會調你的,隻管放手去做。”


  李仁濤在心裏偷笑,他已經得了雷自忠帶來的傳信,這次不調魏長風去前線,一是為了用他的人在這邊穩住情況,二就是更方便李仁濤的挖牆角。畢竟在前線衝陣,將士們更願意聽從一個老長官的命令,他提拔的人都是沒什麽威信的,搞內鬥可以,真要拉上場去幹仗,那就弱了許多。所以,李仁濤現在的目標是楊孟輝與陳裕農這幾個有真才實學的幢主.

  夥計都放了假,閬中的軍管開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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