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一路向南
桑母堅決不再坐進篷車，而是要向趙池一樣，獨自騎狼，拗不過，隻有讓她騎上了一匹被馴服的巨狼。
兩人並肩而馳，兩人身後，跟著五頭巨狼，每頭巨狼背上坐著三人，是鬼方五人和四個巫毒奴隸，最後兩頭狼身上，捆綁背著帳篷和食物。
荒原上，巨狼迅速奔行，騎坐在寬厚的巨狼背上，迎著勁急撲麵的寒風，心情如高天的雲般舒卷，桑母忍不住長聲大叫。
與桑母並肩而馳的趙池，受到感染，氣沉丹田，一聲穿雲裂石的長嘯，衝口而出，和著桑母的縱情啊啊大叫。
騎狼的速度遠超徒步，奔行了幾日，已不知道走了多遠，荒原上，除了荒涼、寂寥、寒冷和稀少的野獸，再看不到其他。
夜晚，星光下，篝火邊。
“雷，你知道哪裏有人類部落？”桑母問道，跟著趙池走了好幾天，絲毫沒有任何人煙的跡象。
“我不知道。”
“你帶著我們已經走了這麽遠，我們的部落是在哪個方向，我已經不知道了，我們不會找不到回去的路吧。”桑母道。
“我們能回去。說到這裏，我要教教你們如何才能辨明方向，不致迷失在大荒中。”趙池道。
“首先我們要創造出方位的概念，比如我們要創造出東、南、西、北的方位概念，然後我們要將這些創造出的概念，對應到我們所處的空間當中。就像每日升起的太陽，我們可以設定為東升西落。比如，日出的方向我們可以稱為東方，而日落的方向，我們稱之為西方。我們麵對升起太陽的東方，這隻手，我們可以稱為左手。伸出指著的方向，我們可以稱為北方，另外這隻手，我們可以叫做右手，指著的方向，我們可以稱為南方。”
“當然，這隻是早晨麵對太陽時對方向的判斷，若下午太陽到了西方，我們麵對太陽時，左右手對應的南北剛好相反，這很簡單。在白天，隻要有太陽，我們根據不同的時間段太陽的位置，就能判斷出東南西北大致的方向。看，我們又學會了左右這個概念。”
“在晚上，我們可以用星星來辨別方向，有些星星的位置是固定不變的，我們要記住這些星星的位置，甚至可以為這些星星起個名字，比如那顆星星，它永遠在那個位置，我們不妨將它稱為桑母星。”趙池指著天空中一顆亮亮的星星道。
“啊，桑母星，是用我的名字嗎？”桑母目光中閃耀著星星。
“是你，我將這顆星星命名為桑母，它將永遠屬於桑母你。”趙池老練地說著惠而不實，卻招人喜歡的話。
“哦，雷。”桑母動情下，竟然毫不顧忌地依偎在了趙池肩膀上。
趙池趕緊看看鬼方他們，鬼方他們幾個恍似被星星迷住了一般，都抬著頭，一動不動地盯著天空中的星星，趙池尷尬地笑笑：“你們還要不要我接著講啊？”
“
講，我很愛聽你講。”桑母道，並不離開趙池的臂膀。
“好，我們接著剛才講的。”趙池看鬼方他們努力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又笑笑，不再糾結。
趙池盡量以簡單的語言，來講解著方向，方位，星星，太陽之間的關係。桑母最為聰慧，聽著趙池的講解，不斷提出問題，能提出這些問題，說明桑母確實理解了一些艱澀的概念。
鬼方他們幾個，比起桑母來，要差很多，但也算是桑族年輕人裏的佼佼者，並不是愚不可及的蠢漢，有著可貴的求知之心，所以聽得很是上心。
夜深了，各自回到各自的帳篷睡下，守夜的人守坐篝火旁，桑母又悄悄潛入趙池的帳篷。
“鬼方他們幾個應該看出些什麽了。”趙池悄聲道。
“看出又能如何？他們現在已經把你當成了神靈，即便親眼見我和你睡在一起，也不會亂說的。”桑母很淡定地道。
趙池不由再次對桑母刮目相看：“那麽你呢，把我看成什麽？”
“我的丈夫。”桑母再次淡淡道，卻緊緊抱住了趙池。
接下來的日子裏，白日裏，一行人騎狼趕路，夜晚，這些人便圍著篝火，聽趙池講授著以他們自己的智力和見識，永遠無法悟出的知識。
“如果我們的後代，也要找尋我們曾經去過的部落，那時我們已經死亡，沒有人帶路，難道又要讓他們摸索著走一遍嗎？”
“其實，隻要我們將我們的足跡記錄下來，將來我們的後代隻要持著我們的記錄，就能很容易地沿著我們走過的路，找到我們曾經去過的任何地方。這種記錄，我們不妨稱之為地圖，就像這樣。”趙池展開一張獸皮，上麵刻畫著一條條細細的紋路，上麵還有一些稀奇的符號。
“看，這代表著我們的桑族部落。”趙池指著獸皮中央的一個小圈，又指著上麵標注著的幾個奇怪符號：“這是桑族部落四個字，文字是有生命的，會記錄一切，我希望桑族人都能學會文字，擁有了文字，桑族就有了強大的開始，桑族的發展也將會被記錄，被後代繼承。”
趙池又指著一條細線：“這是我們走過的路。我們是朝著我們創造的所謂南方前進。看，這是我們繞過的那座大山；這是前兩天我們穿過的那片巨林，這裏，就是我們今天休息的地方。”
“我們走過的地方，一些特殊的地貌，奇特的地點，我們都可以畫在這張圖上，並且可以給它起個名字，然後用文字記錄下來。我們走過的路，可以用線條刻畫下來，那麽隨著我們的探索，這張地圖上的線條會越來越多，圖形越來越多，文字也會越來越多。我們的所有足跡，看到過的各種地貌風情，都將在這張圖裏顯現，就像是將我們走過的天地，裝在了這張圖裏。將來，我們的後代，隻要看著這張地圖，順著我們的標注，便能順利地去到他們想去的任何地方。當然，我們的後代也將延續我們的未完記錄，將
這張圖越畫越大，直到將這整個天地，完全刻畫裝進這張圖中。”趙池道。
“那若把這獸皮畫滿了，怎麽辦？”長青也問出了一個問題，趙池鼓勵所有人積極地提問，這是加快理解，提高學習效果的一種好方法。
“能問出問題，說明你也學會思考了，這很不錯。”趙池誇讚，沒有打擊長青，心裏卻道：這是個愚蠢的問題。
“我們可以再找一張空白的獸皮，接著畫下去。當圖越來越多時，我們要編上數字符號，看，我們又學會了數字的概念。數字很有用處，部落發展到一定程度，將離不開數字。”趙池道。
“我也不知道茫茫大荒中，哪裏有人類居住，但我知道，人類聚集生活的地方，一定要有水，沒有水，人類根本無法生存，就像我們的部落，就離大河不遠。”
“那我們應該順著河尋找啊，可我們並沒有順著河走。”鬼方道。
“除了水，還要有相對平坦的地勢，適合搭建房屋、帳篷或者窩棚，也要有相對容易狩獵的荒原——不知道，大荒中，是否已進化出放牧或者種植的部落。”
“保證了必要居住和取食條件，這樣才能聚族而居。險要的山脈裏，不具備這些條件。我們部落前流經的大河，繞進了山脈之中，山脈，不是我們尋找其他的部落的最佳選擇，起碼不是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所以，我們要一直向南而進，尋找有水、有獵物的平坦地帶。如果我沒猜錯，越向南走，氣候將越來越溫暖。”
這一日，一行人進入了另一片荒原，依舊是寒冷，並未如趙池所說，天氣變得溫暖起來，荒野寒冷得連一隻野獸也見不到。
食物沒有了，又見不到可以獵取的野獸，巨狼開始有些騷動的樣子，趙池帶著桑母、鬼方等人，進入了一片叢林，在叢林裏，趙池很快找到一些地穴，挖開地穴，露出了昏睡其中的巨獸，解決了以為無法解決的難題，讓有些暴躁的巨狼，又乖順下來。
穿過叢林，遠處出現了一條河流，就在河流邊，一片平坦的原野中，隱隱似乎是一個部落的影子。
眾人俱都興奮，驅動巨狼，奔向遠處的平原。
越來越近，已經能看清樹木搭起的柵欄，是人類的部落！
就在距離部落數千步時，一聲慘叫從部落中遠遠傳來，接著，幾個人從部落中奔跑了出來，身後又追出另一撥人，能看到，前方逃跑的是幾個女人，後麵是一撥男人，手中持著木刺。逃跑的女人，很快便被身後的男人追上，男人手中的木刺，毫不留情地刺入逃跑的女人背部，女人慘叫著倒在地上。
巨狼奔跑更疾，已到了箭的射程，趙池毫不猶豫，引弓撘箭，嗖嗖嗖，連續開弓，桑母反應不慢，可隻來得及扯下背著的弓，等她奔入了自己的射程時，趙池已經將追殺女人的男人全部殺光。鬼方等人更是連反應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