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外出
冬季來臨時，桑族部落已經完全移居到了大河邊。
經過一個夏天和秋季的勞作，整個桑桑部落積累了大量的公共財物，而每個家庭，也通過各自的努力，有了不少私人積蓄和財產。
在這寒冷的季節裏，住進新搭建的寬敞帳篷，家人圍著溫暖的爐火，喝著滾燙的肉湯，真是美好的事情。可部落所有的男女，卻紛紛湧出各自的帳篷，匯集到部落新的廣場之上，因為桑母要外出。
鬼方、長風、後、盤、子青，部族裏年輕的獵人，也是武技修煉的最好的幾個人。年輕、強壯、能幹，是女人們理想中的丈夫，所以每個人都有七八個妻子，遠遠超過其他的男人。
經過一番觀察，趙池選定了這五個人，隻是略微顯露了一下修為，便令這幾個內心本以為，比趙池也差不了多少的高傲獵人，徹底拜服下來。
年輕人更容易接受新的事物，對未知世界有著天生的渴求，這也是趙池選定他們的原因。
“你們想一輩子不愁吃喝，擁有用不盡的財產嗎？”趙池問道。
“想。”
“你們想像我一樣擁有聽話的奴隸嗎？”趙池問道。
“想。”
“你們想一輩子都呆在這地方，而不去探究下外麵的世界嗎？”趙池問道。
“不想。”
“要想了解外麵的世界，要想擁有無盡的財富，要想像我一樣擁有聽話的奴隸，就要走出去，去冒險，去了解探索這未知世界，你們敢不敢？”趙池問道。
“敢！”
“你們能舍下自己溫暖的家，長時間離開自己的妻子嗎？”趙池問道。
“能。”
“好，我將帶領你們，前往大荒之中探索未知，你們會成為桑族，乃至整個大荒最有權勢的人。”趙池道。
五人被趙池一番誘導和煽動，頓時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踏上荒原。
桑桑聽聞趙池要在寒冷的冬季，帶人外出探索大荒，不由大急：“我們這樣不是已經很好了，為什麽還要出去冒險呢？”
“你記得我曾說過的話嗎？如果死守一地，不與其他的部落溝通來往，桑族遲早要毀滅。我們選擇這個季節出去，就是因為可以不用狩獵，專心去尋找其他部落。這是為了桑族的長遠，你是族長，一定要為桑族的未來考慮。”趙池道，他要再次說服桑桑。
“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是一族之長，不能輕易離開部落。當我探明了道路方向，那時，你可帶領著族人，一起離開。”趙池道。
“我舍不得你離開啊。”桑桑哭喪著臉道。
“我知道，我知道，放心，我很快回來，我還要和你生育我們的孩子呢。”不知為何，部落裏有家的女人，紛紛有孕，趙池和桑桑勤勞的要命，桑桑卻依舊肚皮平坦。
“那你可要快些回來啊，我等著你。”桑桑終於道。
“跟我外出的男人，是為了部落，所以你要拿出一部分部落的公共財產，分配給這些家庭，這樣，以後才會有人心甘情願地跟著我辦事。”
“嗯。”
“最好你再跟桑母說說，給我們搞個祝福儀式，這樣我們會有好運，也可以早些回來。”趙池又道。
“好！”
讓桑母祝福，是做給族人看的，是慢慢取得個人權威的必須步驟，沒想到這倒出了意外。
當桑母聽聞趙池要外出探索大荒之時，不但立刻支持，還要親自參加。任趙池和桑桑磨破了嘴皮，桑母依舊堅持，並聲稱，這是受到了先祖的啟示，不能違抗。拗不過，趙池隻
得同意，桑桑心情越加糟糕，不但男人要離開，女兒也要離開。
桑母宣布，受到先祖啟示，將要帶領趙池、鬼方他們外出，去尋找部族未來之路，這是從未有過之事，部族頓時轟動。
一切就緒，就待出發，這五個年輕的獵人，俱都站在趙池身後，等待著桑母的出現。
廣場上，所有人等待著，一身潔白狐裘的桑母終於出現，渾身帶著一股肅穆和莊嚴，族人俱都俯首。
一陣恍惚，桑桑有種看到了自己一般的感覺。
為了外出，趙池早有準備，兩輛精巧的車子停在廣場之上。
一輛車子上，裝著幾座折疊起來的帳篷，這帳篷隨時隨地搭建，可以讓幾人在野外過夜。車上還裝了大量的獸肉，這是他們的食物。除此之外，車上裝滿了骨矛、骨刺、石刀、石斧、弓箭等各種各樣的武器和裝備，能想到的，趙池都做了準備。
另外一座車，就是一座帳篷。這是因為桑母的臨時加入，趙池將這車改造成了一座可以移動的舒適帳篷，呆在車上，完全不會受風霜寒冷之苦。
在陰沉的天幕下，十三名巫毒奴隸，迅速而有條不紊地將一切安排妥當。桑母鑽入了那輛移動的帳篷，趙池和鬼方六人身背弓箭，手持骨矛，當先而行，趙池挑選的四名巫毒奴隸，拖著兩輛令族人驚異的車子跟在後麵，一行人，義無反顧地踏出了開拓的第一步。
桑桑和族人在一行人消失在視野盡頭之時，依舊張目凝望。
走在蒼茫的荒原上，冬季的荒原失去了野獸的蹤跡，唯有枯黃的蒿草在寒風中瑟索戰抖，遠處的荒原巨樹也枝葉凋零，光禿禿地挺立天地間，老遠看去，顯得這片天地更加寒冷蕭索。
這裏已經是部落狩獵的最遠距離，離開這裏，便算真正離開了桑族部落。
鬼方五人不由停下腳步，俱回頭望去，桑母也有所感，打開帳篷的窗口，探首觀望。雪花開始飄落，一切都淹沒在灰色的迷蒙之中，早已看不清部落所處的山脈，這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踏出部落之外。
趙池凝望著遠處天際，對於他來說，這是第二步。四名巫毒奴隸，隨著主人的目光，沉默地看著遠方。
良久，趙池回首看去，正與桑母目光相對。
“走吧。”桑母靜靜地道，放下了帳篷的窗簾，俏臉消失。
在無邊無際的荒原上，遠望去，一馬平川。行進中，卻無路，隻見亂石堆積，枯木橫躺。一行人成一線，趙池當先，迎著風雪，逶迤前行。
雪並不大，風卻不小，頂風而行，若是常人，拉著不小的車輛，在這無路的荒原上行進，必定吃力不堪，寸步難行。可巫毒奴隸，似乎很適合修煉大荒經，在趙池嚐試傳授了大荒經後，進步神速，已顯現出驚人的效果。現在四名巫毒奴隸，兩兩各拉一車，頂風在這無路的荒原上，竟然毫不吃力。
冬日的夜來的更快一些，趕在黑夜籠罩一切之前，一行人在趙池的指揮下，已經在一處背風處，搭建好了過夜的營地。
桑母車子輪子卸掉，便是一座平穩的帳篷，圍著桑母的帳篷，又搭建了三座大小不一的帳篷，一座，是巫毒奴隸的，最大一座，是鬼方五人的，一座較小的帳篷，是趙池的。
搭好了帳子，鬼方帶著幾個年輕人，砍伐拖來了幾株大樹，在營地前點燃了篝火。
在熊熊燃燒的篝火映照下，雪越下越大，飄落近火的雪，蒸騰成淡煙嫋嫋而上。
火上架著的肉吱吱地冒著油花，滴落火中，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陶罐中的肉湯也在翻滾，驅散了所有的寒意。
在通紅的火光映照下，圍在篝火旁的都是年輕人
，包括桑母，均有一種天地無限寬廣，任其遨遊的自在和豪情，臉上俱都顯出了歡快的笑容。
夜已深，歡笑歸於平靜。桑盤守在篝火前，他年齡最小，守夜先由他開始。他盤膝而坐，意守丹田，靜靜地打坐修煉。鬼方他們幾個，是部落之中為數不多，能堅持修煉大荒經的人，這也是趙池選擇他們幾個的另一個原因。
後半夜時，桑後鑽出帳子，準時換下了桑盤，接替桑盤守夜，輪番守夜，這是趙池的安排。
雪夜中，風停止了呼嘯，除了無聲的雪在飄，一切都歸於沉寂。
火光下，閉目的桑後突然睜開眼睛，猛然站起，手摸向身背的長弓。
目光越過麵前的篝火，前方的黑暗中，十幾點綠光排成一線，緩緩向這裏接近。離得近了，能看到八隻巨大的身影，頂著兩隻綠油油的碩大眼睛，離營地數丈外，齊齊停下腳步。桑後看清，是狼。
手一伸，便取下了身背的長弓，另隻手已經從箭袋中抓出一把箭。
即便桑後現在箭術不凡，可想要一人對付這幾隻狼，還是癡心妄想，正要開口呼喊提醒身後帳中休息的人，身旁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不用慌，放下弓箭。”
桑後轉頭，發現趙池穿戴整齊，不知道何時站在了自己身旁。以趙池的身手，突然出現，桑後並不驚詫。桑後見到趙池，心中頓時一定，依言放下弓箭，輕聲稱是。
數丈外，雪幾乎齊人腰，可尚不及狼群腹部，人比起這些狼，顯得又小又矮，尤其中間一頭狼，更是高大，顯然是這幾頭狼的頭領。
這些狼雖巨大，但與趙池在後山巨木林中所遇的巨狼相比，還是小了很多，顯然這些狼與趙池那時所見的狼並非一個品種，草原上多的是這種體格較小的群狼。巨木叢林，趙池又去了無數次，可那種巨狼，趙池再未見過。
頭狼以陰冷的目光盯著篝火後的兩人，顯得有些猶豫，並未發動攻擊，似乎還是對巨大的篝火堆有些畏懼。
“馴化這些狼，我們趕路會便利些，不知道這些狼馴化起來難不難。”趙池似對桑後說，又似自語。桑後對聽不懂的話，一貫的做法是：閉口不語。
果然，趙池並不需要桑後答話，桑後隻覺眼前火光一晃，趙池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身旁，修煉大荒經後，桑後的目力有了很大的提高，能追上箭的軌跡，可依舊跟不上趙池的身影，隻能在火光的映照下，捕捉到趙池留下的一道道殘影。
眨了眨眼，趙池已經再次立在了身旁，似乎根本沒有動過的樣子。再看前麵，八頭巨大的狼都倒在了雪地上，在厚厚的雪上壓出一個個巨大的雪坑。
“你把這些狼都拖到篝火邊，別讓這些狼凍死。”趙池吩咐道。
“這些狼，沒死？”桑後聽到趙池讓他拖狼，而這些狼還沒有死，不由嚇了一跳。
“放心，這些狼雖沒死，但到天亮前都不會動彈，你放心拖吧，它們不會咬你。”趙池笑笑，轉身走回了自己的帳篷。
桑後小心又艱難地從雪中趟到頭狼身前，頭狼一動不動地歪倒在雪地上，巨大的眼睛還睜著，碧綠的眼中少了些凶厲，倒似有了一絲驚慌。
桑後嚐試抓住了頭狼的兩條前腿，頭狼一動不動，隻是眼珠隨著桑後的動作轉動著。見頭狼果然不能動彈，桑後放下心來，雙膀發力，將這頭比自己大了幾倍的巨狼生生拖到了篝火前。
將這八頭狼都拖了過來，即便修煉有大荒經，力量遠超常人，可也把桑後累得氣喘籲籲。
雖然桑後絕對相信趙池，知道這些巨狼不會動彈，可麵對這一圈巨大的凶獸碧綠的眼睛，還是忍不住心驚肉跳。再也沒有心思打坐，定定地望著這圈巨狼，小心提防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