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零啟 第七十七章:女將軍
太荊城地處偏向東北之地,九月末旬已入秋中,天氣逐漸轉涼,貴人府院落之中有一處供觀賞的清潭,潭中的錦鯉來回遊蕩與飄落於水麵上的火紅楓融為一體,一時間無法分辨。
“氣死我了,這個寧蕭真是個白眼狼!”溫菱身披著一件自己為禦秋寒所帶的青絲鬥篷。她那孤身於月下的靚麗身影猶如流星滑過銀河兩岸而催動寒蟬相伴合奏之哀樂消去了應有的愁緒。
她微微蹙眉,嘟起了嘴巴。於心中不知暗罵了寧蕭多少遍後,終於在潭水邊找到了兩手抱在膝上,輕坐岸邊抬頭望月的靜荷。
溫菱靜靜地走到了她的身邊,並沒有開口招呼,而是直接坐到了她的身旁。
女人之心似乎也隻有她們自己所懂,在兩人安靜地望著天上轉缺的銀月好一會兒後,溫菱終於張開了嘴並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荷姐姐,外麵這麽冷,我們回房休息吧!”
“溫小姐,你說.……是不是靜荷的身份過於卑微了,永遠都無法入少爺的眼?”靜荷此刻臉上仍舊掛著剛剛悲傷而留的淚痕,拇指不停地觸碰著被輕紗包裹受傷的手指。
“小荷姐姐你別這麽想自己,而且剛剛千大哥還說過你是一個難得的好姑娘呢!”溫菱安慰道。
“其實我能理解他,畢竟我非生於像王小姐那樣的貴族家庭,隻可惜命運弄人。”
“小荷姐姐,世界還很大的,而且天下的男人這麽多,總有適合你的真命天子!”溫菱笑道。
“不,其實隻要一直能陪在少爺身邊靜荷就心滿意足了。靜荷的命是少爺給的,其他人無法替代……”見靜荷如此癡情的模樣,溫菱低下頭趴在了胳膊上並靜靜地望著潭水中皎潔的月影輕聲問道:
“小荷姐姐,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感覺啊?”
“喜歡?”靜荷抬頭看向了溫菱,臉上掛著一絲詫異,為何……她會這麽問?不過靜荷還是輕輕地低下了頭,認真地回複道:
“喜歡,就好像那個人有意無意地在你心上留下了一圈圈絲線,每當你想起他,或看到他……這些絲線都會有意無意地牽動著你的心,讓你的心隨著他旋律跳動,或喜、或悲、或激動.……”
“聽起來真是個複雜的感覺。”此時於溫菱的心上或多或少地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竊笑一下後又繼續聆聽靜荷的訴說。
“從相遇那天起少爺就在我心底埋了線,隻要看到他我的心就會產生一種一種強烈的喜悅,自認為總有一天我會依偎在他的肩旁與他共賞明月……隻可惜我的感覺錯了,這些線.……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靜荷話音剛落,便引寒蟬淒鳴,這樣的憂傷,又豈是初入世事的溫菱所能體會的到!但在她的直覺之中,總能感覺到所有的事情都有著微妙地聯係,於是將手輕輕地搭在了她的背上:“小荷姐姐.……或許,我們還有辦法呢!?”
“辦法.……什麽辦法?”
“當然是關於千大哥的啊,我總有感覺,千大哥說出王果兒姓名之時,似乎並未有自己那種強烈的意願。”
“你的意思是……少爺他不喜歡王小姐?”聽到溫菱這些話,靜荷稍
有詫異。
“剛剛千大哥接下了蕭將軍的招婚舉辦權,他與王果兒的婚期.……延後了!”
“什麽?!蕭將軍也要結婚了?”靜荷吃驚了一下後,表情似乎又恢複了剛剛的憂鬱。
“蕭將軍可是太荊城的救世主,對於少爺的家族來講有著重如山的恩情,他能為蕭將軍延後自己的婚約,也是於情於理的吧!”
“不過就算是千大哥真的要償還蕭將軍的恩情,又何必要在影響自己人生大事的前提下去接下如此重任呢?千大哥也不是那種不顧及別人感受的人,但他這樣的做法,總有些特殊的意義。”
“你是說……少爺有難事?”靜荷看向了溫菱,隻見溫菱輕輕地點頭後回應:“或許在千大哥舉辦蕭將軍婚事的這段時間,是當麵問清楚一切的最好時機.……小荷姐姐,有的時候,兩個人將心中隱藏之事說開了就不會讓自己那麽不開心了!”
“溫小姐,謝謝你!”靜荷微微地抬起了嘴角,即使心中的那層薄紗還尚未捅破。
“姐妹不說謝,這兩天我陪你一起去幫千大哥選購一些需要的東西吧!”溫菱笑道。
“好!可是.……你那兩個朋友呢?”見靜荷問起了寧蕭和世曜,溫菱頓時尷尬地聳了聳肩:“世曜可以一起,寧蕭嘛.……嘻嘻,他有任務!”
……
寧蕭房內。
他將被子騎在身下,用手撓了撓頭後打起了鼾。對於外界之事可以說是渾然不知,畢竟——在夢中的感覺比現實還要真實:
“不錯,棋藝最近有所長進!”神秘大叔於他的夢境之中如約而至,並與平時一樣擺上棋盤與寧蕭切磋了起來。
“呃,這不就是將自己的棋連成五子嘛,有什麽難的?”寧蕭托著臉無語道。
“別看隻有連五子那麽簡單,在這棋盤上,你要聯係到棋盤大局性,製定每一局的戰術,揣測對方下一步會將棋下在哪裏,別小看這一盤棋,它裏麵蘊含的東西,可以大到包含你的人生!”
“你們這些人如此神秘,腦回路還這麽神奇,佩服佩服!”寧蕭一邊撐著臉歎著氣,另一邊拾著棋子卻久久未將其下下。
大叔看著他心事重重的樣子竟將手托住臉學起了他的動作並問道:“怎麽,有心事?”
“您覺得呢?當然是關於花尉先的咯,大叔你就告訴我他到底怎麽了吧!”
“不是說過了嗎,中了禁忌,導致零之能流逝而被動陷入沉睡。至於何時醒來.……那就看他自己的意願了。”
“你說的前麵我都懂,可是你說他醒不醒過來是他自己的意願,到底是什麽意思?”
“共生零祖的特質,至於是什麽,你應該很快就知道了!”大叔取走了寧蕭的棋壺開始自己下了起來。
“我還有個問題,我來太荊城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你的目的問我作何?”大叔輕笑道。
“也不是我的目的,而是它的……”寧蕭說罷便將陰陽珠去了出來,並將為逍遙為自己解詩之事告訴了他。
“果然,契機有事就是這麽奇妙!”
“什麽意思?”
“沒什麽。”沉默了一陣後大叔揮手消去棋盤起身就欲離開。
“誒誒誒,大叔你去哪?!”
“去做一些事情,而且近期我不會再出現於你的夢中了。”
“啊?就這麽走了,連一點兒消息都不給我留?你不會一直在騙我,其實什麽都不知道吧?”寧蕭無語道。
“哈,天下之事,無我不知,若我不知,則必異之!”
“切,還強行押韻了一下,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唄,搞得這麽神秘……”
“罷了,那我就給你一個提示吧!”隻見神秘大叔背向寧蕭並抬出一根手指說道:
“記住,千萬不要去招惹這太荊城中——任何一個女人!”
“任何一個女人?包括溫菱嗎?她好像不算吧,等等,那個蕭將軍是女人誒!”
“我的提示就到這裏了,你該做屬於你自己的夢了!”
大叔話音一落,還在碎碎念的寧蕭突然感覺到周圍一片虛幻,這是——久違的夢中之感!
……
此時太荊城也已進入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刻,唯有位於城南的將軍府燈光還未有熄滅。
“砰!砰!”兩道利箭被射到竹製靶盤的中心。
見一女子倒掛在房梁上並用厚布遮住了眼睛,手裏握著一把空箭的青銅鐵弓,青藍色的如同羊毛般微卷的頭發豎直向下。
此女穿著雖為保守卻絲毫沒有遮住她本身傲人的線條與清高的氣質,除了蕭夜弦之外,她又能是誰呢?
隻見她伸手摘下了遮眼的厚布,一雙如同藍寶石一般明亮清澈的眼眸露了出來,她那每一個動作皆盡顯示著如同女王一般冰冷霸氣,恐怕這樣的氣質也就隻有皇城馴零者武蓮能夠與之媲美了吧!
“呼!”輕動一下之後,那雙銀靴落至地板上並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她移步到屋內的古箏旁,用纖細的手指隨意地彈奏了幾下,優美的曲調瞬間覆蓋了整個屋子。
可是這樣歡快的聲音並沒有持續很久,一聲窗扇打開的震動突然打破了原本和諧的氛圍。
隻見蕭夜弦一手持弓看向窗外寧靜的太荊城,另一隻手伸出朝向竹靶,隻見一股無形之力促使死死地插在靶內的箭矢發生了劇烈晃動隨即瞬間飛到了她的手中。
凝神,拉弓,蕭夜弦食指輕彈弓弦之後瞬間那兩道箭矢如光一般相旋射出,箭頭之上甚至還帶著幾道瞬閃的電流。
“噗!”兩枚箭矢似乎是射到了什麽東西一般,即使是距離很遠對蕭夜弦而言也能夠聽得尤為清晰。
不過幾秒之後,她有些詫異地睜大了眼睛隨即伸出手掌收回了百米之外的箭矢。
“居然有人能躲過我的箭?”看了看箭頭上刮下的一塊黑紗,蕭夜弦的臉上掛著疑惑,不過很快這層疑惑便被她的笑容所掩蓋。
“看起來是個女孩兒!算了,反正這些事也不在我的管理範疇之內……”
關窗之後,她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露出了一副甜蜜的微笑:“還是.……想想我的如意郎君長什麽樣子好了!”
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