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阿嬌跪在地上全身都僵硬了,哪還起得來。薛城開俯下身,將她溫柔的抱起來。她的全身冰涼的嚇人,他都能感覺到刺骨的寒冷。她全身不住的顫抖,因為感覺到了他懷中的溫暖,她像尋找到了被子一般,使勁的縮在他的懷中。


  薛城開顧不了那麽多了,他緊緊的抱著她,“沒事了,馬上你就會暖和起來!”說完抱著她朝著青竹居走去。


  楚江心失落的依靠在門上,心中又悲又憤,她問旁邊的煙竹:“到底怎麽回事?”


  煙竹打發走了大夫對她說道:“我按照公主的要求在您過敏昏迷後把昨天的事情和夫人說了,夫人果然懲罰了那個討厭的阿嬌。讓她跪在您的門外,直到你醒來為止。昨晚下了很大的雪,我心想她肯定熬不過來的,想不到她竟然能撐到您醒來。”


  楚江心再次感到無比的淒涼,她昨天一天,說是和薛城開逛集市,實則全是那阿嬌出盡了風頭。薛城開的眼神就沒有從阿嬌身上離開過。她是女人,她知道一個男人這麽看一個女人意味著什麽。她一整天都被這二人排斥在外,她反倒成了陪同的那個無關緊要的人。


  所以在海味粥店時,她靈機一動,想起了一個辦法,既能將薛城開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又能借此好好懲罰阿嬌。她從小對海味過敏,所以她明知道自己會過敏還是喝下了那碗粥。這些煙竹都知道。她都是在配合自己的主子做事。


  可沒想到,即使如此的傷害自己的身體,也依舊得不到他的關注和關心。她睜開眼看到他站在自己的床前,她是多麽的激動。可他下一秒卻迫不及待的衝出去抱著阿嬌離開了。


  在他看來,她的生死並不是很重要。他期待自己早點醒過來不是出於關心,而是希望她的醒來能讓阿嬌早點結束懲罰。他擔心的人時阿嬌不是她!


  看清了這個事實,她隻能苦笑。她太不甘心了,不甘心啊!


  薛城開抱著凍僵的阿嬌快速回到青竹居,直接往自己的房中衝去。他對婢女吩咐道:“趕快去打熱水,送到我的房間!“他必須盡快給她泡個熱水澡。


  可他突然又想到什麽,叫住了那名婢女:“不要送去我的房間,送去她的房間。然後再找兩個婢女,為她沐浴!快!”


  那婢女見他這麽著急忙不迭的跑開了,不一會熱水就打來了。


  薛城開將她放在她的床上,對身後的婢女說道:“為她沐浴,記住,動作輕一點,盡量不要弄醒她!”


  “是!將軍!”


  他又看了一眼阿嬌,最終離開了她的房間。他心中是有忌憚的,他不想她再因為自己的原因受到母親的責難,所以有些誤會他盡量避免。他昨晚一夜的煎熬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多怕她就在自己麵前倒下了。他當時才知道,他想她活,一直活躍在她的眼前。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她的性命!


  幾名婢女幫阿嬌泡了個無比溫熱的熱水澡,她整個人都溫暖了,不再顫抖。她們把她穿戴好扶上了床,按照薛城開的吩咐讓她好好睡上一覺。


  薛城開又來到公主的住所,查看她的病情,想確認是否真的無礙了。他來的時候楚江心正在吃早膳。


  “薛哥哥?”她看見薛城開來了又驚又喜。


  “公主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


  “是啊,總算時舒服了不少。心兒正想謝謝薛哥哥呢,若不是薛哥哥昨天救我,我怕自己的性命就要丟了!”她一臉嬌羞的向他道謝。


  “那是我應該做的!不過話說回來都是我擅作主張帶你去吃海味粥,沒注意著海味容易引起過敏。若母親再問起,還請公主把責任推給我,畢竟阿嬌也是聽我的安排,此事完全與她無關。”


  楚江心的心又像淋了一盆涼水。他來這裏噓寒問暖,原來還是為了連阿嬌,怕柳夫人再責怪懲罰她。


  她心中好恨,可嘴上卻答應了:“那是當然!說起來都是因為心兒身子弱,還連累的阿嬌受罰,我心中還真是過意不去。她還好吧?”


  “她確實險些丟了性命,不過她向來生命力頑強,是個不服輸的人,自己抗了過來。現在沐浴完應該是睡了!”他說起阿嬌的時候,連嘴角都帶著笑意,楚江心很容易就看到了,隻是他自己並未察覺!

  隨後楚江心按照他的要求在柳夫人來看望時把前因後果又說了一遍,還故意說到此事與阿嬌無關。她說這些,無非是讓在一旁聽著的薛城開放寬心。她現在可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對阿嬌的敵意,她必須裝作毫不知情並且非常的寬容大度。


  所有人走後,煙竹走了過來:“公主,你太委屈自己了!”


  楚江心看著窗外:“煙竹,我向來想要一件東西都很輕易,隻要我喜歡,皇兄會為我想辦法弄來,周圍的人也拚了命的想討好我。似乎我擁有的每件東西都很輕易就得到了,我也並沒有覺得那有多麽的珍貴。可唯獨人心和感情是不能輕易得來的,尤其是他!但越是這樣我越會覺得來之不易,才倍想珍惜。這一切都是我心所向,說不得是委屈。“


  她堅定的看著煙竹,眼神突然狠戾起來:“但若是有人不知好歹的擋住我的去路,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下一次,我會讓她徹底的消失!”


  薛城開因為心中擔心著阿嬌的情況,在校場時總是心不在焉。他實在有些放不下她,於是早早的結束回府了。他直接來到她的房間,發現她還在睡著。他一算,也睡了有七八個時辰,怎麽還沒醒來?


  他走到她床前,見她表情痛苦,小聲的發出呻吟聲。她該不會是發熱了吧?他拿出大手覆蓋在她的額頭。


  天啦,額頭滾燙的像燒開的水。她燒的這麽厲害,竟然連杯水也沒有人遞給她。她的嘴唇已經幹的快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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