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挺身救妹
之後薛城開便按慣例去了校場,完全把早上的事拋在了腦後。再遇見阿嬌是在晚上的中庭。
今晚有個頗為隆重的賞月大會,是薛府每月定期舉辦的,楚燕城排的上名的王公貴族都會前來聚會。攀關係的,附庸風雅的,反正熱鬧的很。
薛城開被幾個公子哥簇擁著來了,在主座上坐了下來。大家見他來了紛紛湊了過去。一時間整個中庭突然變得熱鬧起來,杯籌交錯。
阿嬌是府上最低等的一種奴仆,那就是罪奴。本來,像這樣的場合她是萬萬不能過來的,可今晚太忙了,她也被管事的李媽媽給拉了過來幫忙。
薛城開正在喝酒,一抬頭,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正在跪著擺放餐碟的阿嬌。
這女人竟然又走了出來!看起來並沒有耽誤很長時間。到底是自己的陣法有破綻?還是這個女人真的很精通陣法?
他突然有種衝動上前一問究竟。可周圍邀他喝酒的人太多了,他抽不開身。而這時,他的弟弟薛北望也來了。
說是弟弟,隻不過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是大房林湖林夫人的兒子,小他一歲。不過他兩兄弟可是從小到大明爭暗鬥沒停歇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二房柳欣蘭,也就是薛城開的母親柳夫人得勢,一直壓著大房,才導致薛北望爭鬥心起,想為母親贏的昔日的地位。
“望弟今天怎麽賞臉來了!”他笑著和他打招呼,他這小弟,可從來不參與他的賞月大會。
“大哥前幾日從前方得勝歸來,小弟因為忙著校場招募新兵,一直未能當麵道喜,今晚這麽好的機會,小弟怎好錯過!”說是道喜,那是場麵話,他兩心知肚明。
“望弟快快入座,正好陪大哥痛飲幾杯吧!”
二人舉杯暢飲了幾杯,這時薛北望說道:“我們兄弟二人有些時日沒有坐在一起下棋了吧?”
“望弟這麽一說,確實有半載時間沒能聚在一起殺上幾盤了,怎麽?又技癢了?”楚燕國人都善棋藝,而尤以薛家兩兄弟棋藝最佳。兩人不分伯仲,暗地裏也總拿此相互較勁。
“近日,小弟有些新的玩法,不知大哥可有興趣?”薛北望提議。
“但說無妨!”
薛北望向身後點了點頭,一名黑衣女子走上前來。“七兒拜見將軍。”
薛城開看了這個看起來有些冷酷的女隨從,不知薛北望葫蘆裏賣的什麽糊塗。
薛北望解釋道:“大哥,這是我茂林居弈上軒的老七,今天,由她代我出戰!”
薛城開怎會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弈上軒,是他弟弟常年圈養的一批精兵強將,不同的是,都是女子,且個個美貌,多才多藝。
他派一個女子與他對弈,贏了他並不光彩,輸了,那簡直是奇恥大辱。他摸不透這七兒的功底,萬不能輕敵,於是笑著說道:“望弟由此雅興,為兄我當然奉陪!”
他朝下麵一眾奴婢問道:“今日誰代本將軍出戰,賞金百兩!”
連阿媚正在給賓客斟酒,聽薛城開這麽一說忙不迭的跪在地上:“回將軍,奴婢對棋藝略有研究,願為將軍效力!”
薛城開點了點頭,示意她上前。就這樣,兩位女子的博弈在眾人的期待下開始了。薛北望又說道:“既然要玩,咱們何不增加點樂趣?”
“怎麽說?”
“老規矩三局兩勝,每輸一局,下棋之人自斷一臂!”薛北望語出驚人,但他知道好勝的薛城開一定會同意。
“好!”薛城開也覺得這棋局,有點意思。既然薛北望想難為自己,他何不順著他的意思來。
一旁的連阿媚臉都嚇白了,她後悔死了,自己剛剛為什麽要自告奮勇的站出來,如今他們的賭局這麽大,下棋的可是自己。她雖對棋藝略懂一二,可畢竟不是精通。可現在,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主子定的規矩,她們隻有服從的命!
不遠處的連阿嬌也嚇壞了,她為妹妹捏一把汗,阿媚的棋藝幾斤幾兩,她能不知道嗎?若是這個二公子有備而來,遭殃的隻會是妹妹啊!
棋局開始,那名叫七兒的女子麵無表情,一開始就先發製人。阿媚臉色蒼白,臉上布滿細小的汗珠,無比的緊張,早就自亂陣腳了。雖克製了兩顆棋子,可接下來就是一路敗退,僅一會,就徹底敗下來了。
一局終了,阿媚嚇得癱軟的倒在地上,嘴上直喊著:“將軍恕罪!將軍恕罪啊!”
薛城開冷眼旁觀,這時兩個侍衛走上前來。俗話說軍令如山,他們一旦說出的話便不可能為任何人改變,更可況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婢女。
兩個侍衛按住阿媚,完全不顧她的哀嚎。眼看著一名侍衛抽出佩劍,揮刀就要砍在她的手上。她嚇得就快昏死過去。
“等等!”
一道清脆的女聲在這時想起,阿媚虛弱的睜開眼,發現是姐姐阿嬌。
“姐姐,姐姐救我!”從小到大,她習慣依賴姐姐,此時她更是把最後一絲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阿嬌上前跪在薛城開麵前:“將軍開恩,請您饒了我妹妹吧?”
她剛剛也很震驚,她知道她們隻是薛家的奴仆,奴仆是輕賤的,但她沒想到輕賤到這種地步。人如草芥,她隻怕連草芥也不如,隻是他們王公貴胄玩樂之物。
薛城開倒是挺意外她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她們是姐妹,但他從不相信什麽手足之情。他倒想看看,她有什麽辦法救她的妹妹。
他輕佻的挑起她的下巴,“饒了你妹妹?你有什麽資格要求我?”
她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她忍痛說道:“奴婢確實沒有資格,但隻因輸了一盤棋局就要砍了她的手,這太殘忍了!”她記得前幾日,他還寵幸了妹妹,轉眼就對她如此殘酷。這太讓她害怕了。
“軍中無戲言,即使不在戰場,那也必須說到做到!你一個奴女,還妄想改變什麽?”他笑她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