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注射屍毒

  我已漸漸地習慣和接受了目前在寧家老宅的處境。


  隻是不習慣不接受的話,我又能怎樣呢。


  當下,我隻想保持情緒的穩定,雖然從來了之後我就沒有機會踏出這房門半步,但是我從不曾放棄內心的希望。


  一定要平安地生下孩子和冷傾淮團聚,就是我內心全部的信念。


  一日三餐,都有人為我送到房裏來。


  我過著這種飯來張口的生活,麻木地接受著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


  每天夜裏,我也不再胡思亂想,我要好好的睡覺,好好的吃飯。


  我要保持好我的精神和體力,我一定不能讓自己垮掉。那樣的話,我就再也沒有逃脫的希望了。


  這天中午,我正站在窗口看著外麵發呆,突然聽見門響。


  我回過頭去,寧連城帶著兩個高大威猛的男人走了進來。


  我注意到,寧連城的手上提著一個小箱子,好像是藥箱。


  難道,他要給我檢查身體嗎?


  我正疑惑著,隻見寧連城打開藥箱,拿出了一支長長的針管。


  他拿著針管,笑著對我說道,“雪兒,來啊。”


  我看到那麽長的針管,嚇都嚇死了,哪敢過去。


  “你你要幹什麽?”我驚恐地問道。


  “雪兒,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害你的。”寧連城說道。


  等了半天,我也不過去,寧連城失去了耐心。


  他示意那兩個大漢,讓他們強製我過去。


  我看情況不好,隻好妥協,我走了過去。


  “雪兒,躺下來,聽話啊。”


  我看了看寧連城的臉,又看了看那兩個大漢,隻好無奈地躺了下來。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要幹什麽了吧?”


  “雪兒,我要為你注射屍毒。”寧連城興奮地說道。


  “那是什麽?”我大驚失色道。


  “這可是好東西!”寧連城眼神一亮,“它可以滋補你肚子裏的屍王。”


  “還有。”寧連城又補了一句,“它還可以防止你逃跑。”


  說完這句話,寧連城就把針液緩緩地推進了我的身體。


  寧連城走後,我就睡著了。不知為什麽,被注射了屍毒之後,我覺得很困倦。


  接下來的幾天,寧連城經常會來我的房間,給我注射各種各樣的屍毒。


  我開始出現幻覺,還覺得自己失去了方位感,渾身經常軟綿綿的。


  一天,寧連城在為我注射完屍毒後,興奮地說道,“雪兒,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長相廝守了。”


  我聽了這話,別過頭去,我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動氣。


  “雪兒,你知道嗎?其實我就已經等不及了,可是大哥告訴我,一定要等到十五月圓之夜,才能將屍王取出。”


  月圓之夜?我在心裏盤算著,那不是馬上就要到了嗎?

  “雪兒,現在還有些時間,老宅背後的祭台還沒有搭好,月圓之夜來臨之前,還有一些時間可以為你注射我們寧家獨有的屍毒。這玩意對屍王滋補得很,等到取出屍王的時候,就可以有巨大的能量為我們寧家所用了。”


  “冷傾淮會死得很慘的,哈哈哈哈。”寧連城爆發出一陣大笑。


  我覺得他已經喪心病狂了。


  “你這個惡魔!”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隨你怎麽說好了。”寧連城絲毫不以為意,“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這世上最愛你的,就隻有我一個。”


  “你做夢去吧!”我冷冷地看著他,“我永遠都不會愛上你的。”


  寧連城眼神炙熱地看著我,“你忘了忘川水的事情嗎?哈哈哈哈”


  寧連城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房間裏,顯得那樣的駭人。


  寧連城走了,我關了燈躺在黑暗裏,絕望又開始在心底悄悄冒頭。


  我覺得現在的體力很差,而且突如其來的幻覺總是讓我分不清眼前是現實還是夢境。


  月圓之夜就快來了,我真的好怕啊。


  不知道冷傾淮現在都在做些什麽,是不是還在派人到處找我。


  這山穀中的老宅真的好隱蔽,冷傾淮找到什麽時候,才能找到這裏來呢。


  也許,他永遠都不會找到這裏吧。


  那麽我該怎麽辦呢?住進來這些日子,我甚至沒有踏出這房門半步。


  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就會失去我的孩子,那可是我和冷傾淮的結晶啊!

  更悲慘的是,如果寧連城喂我服下忘川水後,我連記憶都會失去。


  沒有了和冷傾淮的甜蜜回憶,那麽我活著,不就像行屍走肉一般嗎?


  想到這裏,我再也控製不住那悲傷的眼淚。


  我用被子蒙住頭,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看來我一直都太樂觀了,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想著可以逃脫這裏,回到冷傾淮的懷抱。


  如果喝了忘川水,那麽我不僅會忘了冷傾淮,還會忘了師父,師兄,阿寶,還有李怡,俞韻我對不起我的孩子,對不起冷傾淮,更對不起師父對我的養育之恩。


  那夜,直到我哭得累了,才終於睡了過去。


  次日中午我吃完午飯,寧連城來到我的房間,對我說道,“雪兒,跟我走。”


  “去哪裏?”我虛弱地問道。


  “這些日子以來,你一定悶壞了吧?我帶你去外麵散散步。”


  聽了這話,我實在是太高興了,也覺得有了一些精神頭。


  我換好衣服,隨寧連城走出了這牢籠一般的房間。


  當我終於來到院子裏的時候,激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這麽藍的天空,這麽清新的空氣,這種重見天日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寧連城看著我的臉上露出笑容,也高興地笑了起來。


  我想,是時候偵察一下地形了。


  “我想到外麵走一走,可以嗎?”我向寧連城請求道。


  “當然可以。”寧連城很爽快地答應了我的要求。


  我們走出院門,來到了山穀之中。


  這座山穀真是寧靜啊,這附近好像就隻有寧家這一座老宅。


  我一邊走,一邊試圖辨認一下方位,記住一些什麽標識性的東西。


  我剛剛起了這個念頭,突然覺得直冒虛汗,那種莫名其妙的幻覺又來了。


  眼前看到的一切,都開始不真實起來。


  那些景色忽遠忽近,奇怪,明明我剛才看到的是紅色的花朵,怎麽這一會兒,就變成黃色的了?


  “寧連城,我不舒服,我想回去休息了。”


  我放棄了繼續散步,我隻想好好的躺一會兒。


  寧連城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我,把我送回到了房間。


  當我躺在床上的時候,我終於覺得好過了一些。


  天哪,我這是怎麽了啊?


  我無力再想下去,困意一陣一陣地向我席卷而來。


  在臨睡前的那一瞬間,我聽到寧連城輕聲說道,“雪兒,你永遠都逃不掉的。”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我猛然間想起入睡前寧連城對我說的話,他說我永遠都逃不掉。難道,都是因為屍毒的緣故,我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此刻,我覺得更加的絕望了。


  身體上的軟弱讓我的精神也變得頹喪起來。


  我下了床,站在鏡子麵前。鏡中的我神情恍惚,麵容憔悴。這樣的我,還有希望逃脫嗎?

  我想著老宅背後正在搭建的祭台,今天我本來想去窺之一二的,誰知道,我的身體狀況太不爭氣了。


  門聲響了,有人為我送來了晚飯。


  門一關上,我又置身於無邊無際的絕望之中。


  但是,再怎麽難過,也要吃飯啊,我不吃,我肚子裏的孩子也要吃。


  我一邊吃飯一邊掉著眼淚,我和冷傾淮的往昔在我的腦海中放映著,更顯得我此時此景的無限淒涼。


  傾淮,趕快找到我吧!我快要受不了了!我好想你,你能感覺到嗎?

  我摸著肚子,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我還能保住這個孩子嗎?


  我不停地問著自己這個問題,卻找不到答案。


  現在的我,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謂最痛苦,不過如此。


  我快要恨死寧連城了,他對我所謂的愛,簡直比毒藥還毒。


  他無情地利用了我的信任,將我囚禁在這荒涼之處。


  他每天為我注射屍毒,目的是殺死我和冷傾淮的孩子。


  但是,他竟然還口口聲聲說他有多麽愛我。


  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深夜,我躺在床上,絕望地望向窗外。


  那窗外的護欄是如此的結實,現在這所老宅,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把守著。


  今天下樓散步的時候,我才明白,什麽叫做插翅難逃。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幾點才睡著的,睡著後不久,我就做了一個美夢。


  我夢見冷傾淮來救我了,在看見他的刹那,我激動得差點暈了過去。


  我和冷傾淮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恨不能和對方融為一體。


  我的臉上都是淚水,但是我卻覺得,那是我一生中流過的最幸福的眼淚。


  “雪兒,我來晚了。”冷傾淮在我的耳邊喃喃道。


  “不要緊的,傾淮”


  傾淮,傾淮在醒來的一瞬間,我還在叫著冷傾淮的名字。


  我睜開眼睛,看著這陌生而空蕩的房間,才意識到,剛才隻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冷傾淮沒有來,又是新的一天,也就是說,離月圓之夜又近了一天。


  我艱難地跪在窗邊,不斷地向上天祈禱著。祈禱著我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祈禱著我還會遇到轉機。


  “雪兒,沒有什麽會把我們分開的。”


  我想起冷傾淮曾經說過的話,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在心裏暗暗地發誓,就算是為了他的這句話,我也要堅強起來。


  不到最後一刻,我絕不會放棄心中的希望。


  我倒要看看,我的命運會去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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