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相見恨晚
第二日皇渝耀應齊正候的邀約前往北郊校場，兩人比賽騎射，不分上下，因不盡興，兩人來到鬧市處的錦繡閣把酒言歡。
齊正候常年外出征戰，隻這一年，因病留在京中，對朝廷的風吹草動都是傳令官傳到他哪裏的，如今自個待在著漩渦裏才看清這朝廷的腐敗，要麽牆頭草，要麽拉幫結派窩裏鬥，正真敢諫言的寥寥無幾，他痛恨至極，這萬裏江山若不是那些浴血沙場的將士哪來今日這寧靜太平的歲月，雖多次進言，可皇帝不惱怒卻也未采納，如今的齊正候也懶得管那些個擺弄朝風之人，置身事外才能將整個局勢看的清楚，朝堂之上皇帝疏遠他，，朝堂之下他是皇帝的眼睛。
這些事情皇渝耀不知道，兩人聊了半天，齊正候把話題扯到了朝堂之上。
“王爺對朝廷如今的局勢有什麽看法？”齊正候端起一杯酒遞給皇渝耀。
皇渝耀一愣，這兩人說了半天的排兵布陣一下扯到朝廷之上，皇渝耀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接過酒杯，啜了一小口道：“人人都趨利避害，有什麽可好說的。”
“哦，那王爺難道對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就一點都不動心。”齊正候目光如炬，仿佛要將皇渝耀看穿。
皇渝耀思忖良久，緩緩道來：“這是世上最大的誘惑，而我們有站在誘惑的最前麵，隻要肯用心思用手段，指不定就是誰人手中之物，誰人不垂涎，誰人不心動。”
“心思，手段！”齊正候盯著皇渝耀，這位皇子居然敢說正話。
皇渝耀看了齊正候一眼道：“那次登基沒有沒有用手段用心思的，互相殘殺，腥風血雨！”
齊正候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他將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冷冷道：“要是你你也會做同樣的選擇是嗎？”
“不知道，沒有走到那一步誰也無法預料之後的事，不過有一點不同，那便是我不喜歡殺人。”皇渝耀並無半點保留，就算他今日沒說，到時謠言一起，人人避之不及，誰人還會信他。說與不說不在他，信與不信也不在他，在別人。
齊正候眼中精光一閃，心道：“難得如此胸懷，”心中對皇渝耀又多了幾份器重。
兩人邊談邊飲不知已到深更，陸尚雪見皇渝耀還沒回來，心下著急，差人去尋了好幾回，也不見蹤影，正準備親自去候王府看看究竟，還未出門就聽通傳來報：“王妃，王爺回來了。”
陸尚雪迎了出去，皇渝耀喝的有些暈暈乎乎，陸尚雪停住腳步，站在原地看著皇渝耀，他倒好不知在哪喝著小酒全然不顧在家坐立不安的她。
“都下去吧！”皇渝耀一揮手，家丁都退了下去，隻留下陸尚雪和皇渝耀兩人四目相對站在哪裏，見陸尚雪冷冷的看著他不說話，他知道她生氣了，他有些懊惱自己的疏忽，他該提前讓人來通知她一聲的。他搖搖晃晃想要走到陸尚雪麵前，哪知一個踉蹌摔了過去，陸尚雪急步上前想要扶住皇渝耀，哪知兩人都重心不穩，陸尚雪反被皇渝耀壓在了身子底下，他低頭附在陸尚雪的耳畔柔聲道：“除了我母妃，也隻有你這樣關心我了。”
陸尚雪心裏一軟，眼淚在眼圈裏打轉，皇渝耀的這一麵她沒見過，這個男人的哀傷也同樣深深的刺痛著她。她抱緊了皇渝耀低聲說：“下次回來晚，記得讓人來告訴我一聲，我很擔心你！”
“對不起！”皇渝耀愧疚的抱著陸尚雪。
皇渝耀緩緩起身，拉了陸尚雪起來，陸尚雪囑咐下人熬了醒酒湯來。
“我母妃也會這樣做。”看著陸尚雪一口一口喂自己醒酒湯，皇渝耀緩緩道。
“是嗎？”
“是的，我保護不了她，我聽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沒有閉眼睛，他們說她想看看我，在這個世上我是他最牽掛的人，可在那之前我並不知道，我對她來說是那麽重要。”皇渝耀神情痛苦，他攥緊的拳頭在陸尚雪的撫慰下慢慢放鬆開來，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母親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母親薨逝時肚子裏懷著他未出世的妹妹，這種事外人不會知道，她母親被追封，可人都死了追封有什麽用。這些年他暗中調查，發現當麵害死他母親的人竟然是王後，太子的母親，她怕母親懷的孩子是男嬰，將來兄弟攜手威脅太子，所以才出黑手，在她母親的保胎藥裏做了手腳。
“太子，皇位……”皇渝耀冷哼一聲，這些年他從未忘記過。
“欠的債遲早是要還的。”陸尚雪放下醒酒湯，握著皇渝耀的手道。
“還，那什麽還一牙還牙？我不知道那樣做的意義。”
“以王後和太子的為人，若太子做了皇帝你們兄弟有幾個人會活下來，我想你知道。”陸尚雪看著痛苦的黃渝耀平靜道，她不想做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所想活著，就必須做些什麽。
“我知道，我隻是不想看著無辜之人因此喪命，那是一種怎樣的浩劫，沒人知道。”黃渝耀看著陸尚雪，他不想看到那一天，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我知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你需要睡一會。”陸尚雪看著黃渝耀昏昏睡去，微皺的眉頭也未舒展，她輕輕撫了撫黃渝耀的額頭，希望能如他所願，沒有那血雨腥風的一天。
五日以後，皇渝耀病愈，早朝皇帝宣布，讓皇渝耀統管京城禁軍，黃渝耀有些吃驚的看向齊正侯，卻見齊正侯看著前方，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齊正侯的安排，因為禁軍原來掌管在齊正侯的手裏。
朝堂之上風雲突變，所有人都看著黃渝耀有些不可置信，因為禁軍關係到整個京城的安危。太子臉色難看，他心生不滿的橫了宰相一眼，看來他還是出手了，隱忍了這些年，他以為他放棄了，懦軟的連他都習慣了，這反手一擊將太子打醒了。他怎麽會允許別人在他麵前動屬於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