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唯一一個
陸少勤的話和慕老爺子和尤雪兒交代的，正好一樣。
如果他們要在一起，尤雪兒知道，是一定要回去一趟的。
但回去之前，尤雪兒想，有些事情，她應該要問清楚。
“少勤，你是幾歲去的慕伊斯特？”
陸少勤聽尤雪兒主動問起這些事，他皺了下眉，但立馬就回答了：“九歲去的，呆了大概一年左右。”
尤雪兒在心裏算了下時間，那她那個時候應該是五六歲，剛好卡在她記憶缺失的時間點。
弄不明白是不是巧合，尤雪兒便接著又問道：“那我們小時候會經常一起玩嗎？”
“嗯。小時候的你很喜歡蕩秋千，所以經常在大別墅的後花園裏玩。”
陸少勤說著，思緒飄遠，像是回憶起了兒時的歲月，嘴角微微上揚。
“蕩秋千？”
有一些夢裏的畫麵隱約在尤雪兒腦海裏閃過，但仔細去捕捉時，卻又什麽都看不見了。
尤雪兒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無端有些懊惱。
“怎麽了？”陸少勤輕輕抓住她的手，關心地問道。
尤雪兒搖搖頭，回了一句：“沒什麽，就是腦子有點亂。”
她說完沉吟了片刻，而後抬起頭，鼓起勇氣，向陸少勤問了一個這些天，她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少勤，我可不可以問，你和慕思雪小時候的事情？”
尤雪兒問得很小心。
她相信，慕思雪對於陸少勤來說永遠都是特別的。雖然她的生命已經停留在了兩年前的那個夏末，雖然現在站在他身邊的人是她。
但尤雪兒提起這個名字，總會有種隱隱的不安。就好像，她還一直活在他們心裏一樣。
陸少勤聽後，也明顯地一怔。
他的眸光有些晦暗，而且很久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尤雪兒以為他是不願意回答的，但正當她準備說“算了”的時候，他又開口了。
“她小時候身體就很不好，像個瓷娃娃一樣，總是躲在沒有太陽的地方，一個人安靜地坐著。”
陸少勤說這話時，聲音很飄渺。
尤雪兒讀不懂他漆黑的瞳孔裏藏著的情緒，她把這種隱晦的感情定義為懷念。
心忽然像是被蜜蜂輕輕蟄了一下。
但尤雪兒笑得大方，她問他：“那個時候，你們就已經互相喜歡了嗎？”
因為她記得慕思雪說過，她對他是一見鍾情。
即使五六歲的年紀裏，他們並不明白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
但尤雪兒從不懷疑，年少時那種青澀的小悸動。因為每一份小悸動，都會留在回憶裏。這樣才會有後麵的深情。
陸少勤再一次地沉默了。尤雪兒不明白他是默認了，還是在思考怎麽回答才能不讓她難過。
但無論哪種，尤雪兒心裏都是難受的。
她垂下眼簾，一閃而過的羨慕。這一刻，她突然有種很邪惡的想法：她很慶幸慕思雪死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不該有這種想法。
尤雪兒深呼一口氣，扯了扯唇角，假裝無所謂地說道：“沒關係，如果很難回答，就不要回答了。”
“我隻問最後一個和她有關的問題。”她抿唇停頓了一下，才接著問：“爺爺當時，為什麽會不同意你們的婚事？”
說完，尤雪兒望向他。
他緊皺著好看的雙眉，眼神還和剛才一樣的朦朧，像是處在一片迷霧裏，整個人看上去深沉極了。
尤雪兒撥不開蒙在他眼前的屏障，隻能聽得他沉著嗓音回答的話語：“你父親和我的父母死於同一場事故，這場事故和顧家有關。應該這件事，讓陸慕兩家產生了隔閡。”
其實陸少勤也並不是完全清楚慕老爺子反對的原因。
陸慕兩家在他的父母尚未去世時也稱得上交好，可自從他的父母去世後，兩家的關係就變得模糊不明了。
慕老爺子沒有說不和陸家來往，照樣和他們做生意，但卻極力地反對他和慕思雪的婚事。
原因是什麽，陸少勤隻能那樣揣測。
尤雪兒點了點頭，這些糾葛若笙隱約也和她提過。
陸少勤說的，她是信的。
這些事，尤雪兒沒有具體問過爺爺。畢竟慕思雪也是他的孫女，她害怕提起她，惹得爺爺傷心。
很多時候，尤雪兒都在想，如果當年慕思雪靠著她的心髒活了下來，她是不是也會和她的心情一樣，會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名字藏在心裏。
尤雪兒歎息一聲，不想讓自己再多想這些，便主動轉移了話題。
“少勤，你知道嗎？我最近常夢見一個和你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小男孩。”
這話從尤雪兒嘴裏脫口而出，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時候她腦海裏突然浮現著夢裏小男孩燦爛的笑容，她下意識地仔細打量著陸少勤，想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他。
“是嗎？”陸少勤也沒有閃躲，任她直勾勾地盯著。
“嗯。夢裏的那個孩子很陽光，很開朗，很多時候都笑得很燦爛。而且我常夢見他和一個小女孩在花園裏玩，他還說長大後，要娶那個女孩。”
尤雪兒簡單地敘述著，卻忽然感覺到了陸少勤的手指在顫抖。
她抬頭看他，見他眼裏突然多了一份慌亂。但她眨完眼睛，卻又再找不到他眼裏的那抹異樣。
難道說，夢裏的小男孩真的是他？那夢裏的小女孩又是誰？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夢？
很多個疑問在尤雪兒的腦海中閃過，卻把她的思緒攪成一團，理不清剪還亂。
“小雪，別想了。一定是你最近心事太多，所以才會做一些奇怪的夢。”
陸少勤輕聲撫慰她，臉上的表情很淡定，就像是尤雪兒剛才看到的慌亂是她的錯覺一樣。
但他的心跳得很快，雙手輕輕捏成拳頭，才沒有出賣他內心的真實情緒。
尤雪兒說的夢境，讓他很不安。
尤雪兒不喜歡這個回答，他和若笙一樣，好像在故意隱瞞她什麽。
她討厭被他蒙在鼓裏的感覺。
但她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陸少勤卻突然緊緊摟住了她，像是發誓一般地在她耳旁說道：“小雪，我雖然不能保證你是我這一生唯一的女人，但我能發誓，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想要一輩子不放手的人。”
她的心跳，瞬間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