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一丁點的憐憫
陸少勤的話成功地吸引了四處打量的尤雪兒的視線,同時也引來了她的不解:“什麽?”
“我的話不喜歡說第二遍。”陸少勤冷冷地說著,脫下自己沾了尤雪兒血的西裝,隨手扔在了沙發上。
然後解開領帶,坐下來後,立馬就吩咐尤雪兒:“給我沏茶。”
尤雪兒雖然很不情願,但想想自己人在他人屋簷下,還是照做了。
陸少勤嚐了一口尤雪兒泡的茶水,溫度剛剛好,滿意地點點頭,接著說道:“明天跟我去上班。”
“為什麽?”尤雪兒感覺他說的話,自己一句都聽不懂。
“陸安把合同拿給她。”陸少勤不願與尤雪兒多說廢話,讓尤雪兒自己去合同裏找答案。
尤雪兒拿起自己已經簽了名的合同,第一頁就寫著,乙方欠甲方債款100萬、墊付的醫療費用款50萬以及其他衣食住行開支50萬,共計200萬。
在債務未還清之前,乙方必須出任甲方的秘書兼保姆,有償替甲方工作並照顧甲方飲食起居,24小時待命,工資每月3萬,全部用於償還債務,直至債務還清。
後麵的附加條款基本都寫著,乙方不得如何、必須如何之類的話語,而甲方除了支付薪酬,再無其他義務。
這個霸王契約讓尤雪兒看得心涼如斯,且不說自己要承擔的義務毫無根據,這債務的數目怎麽突然多了一百萬?
給她爸媽墊的醫藥費她認了,但這衣食住行開支是什麽鬼?
她緊緊捏著這份合同,說道:“我不同意!”
“你已經簽字了。”陸少勤淡定地回答著,似乎已經料到了尤雪兒看完後的反應。
尤雪兒將手裏的合同撕碎,把滿手的紙屑灑在空氣中,恨恨地說道:“我可以毀約!”
“陸安,再拿份新的給她。”陸少勤繼續淡定地喝茶。
看到陸安從公文包裏又拿出了一份新的合同,尤雪兒心中一涼,陸少勤居然是連她會撕合同都猜到了?
“毀約金寫在了最後一頁,是所負債務金額的五倍。”陸少勤接著“善意”提醒尤雪兒毀約的代價。
尤雪兒突然後悔起自己剛才毫不猶豫的簽字來,扔掉手裏的合同,不滿地說道:“你這根本就是強買強賣!我什麽時候花了你那麽多錢!”
就算每個月工資很高,可以還3萬,200萬,她都得還至少5年7個月,她要和他一起生活5年多,這太可怕了,尤雪兒本能地抗拒。
“陸安,把欠條給她看。”
陸安再一次聽從陸少勤的吩咐,麵無表情地把欠條放在了尤雪兒手中。
尤雪兒看欠條上大大小小羅列了一堆項目,除了最大頭的一百萬,還有數額很小的吃飯、油費等等,他墊付的醫療費甚至精確到了小數點後兩位。
一項一項加起來總計金額是202.74萬,陸少勤還給她抹了零頭。
欠條的最後,是父母的簽名與手印。
尤雪兒咬著牙,氣衝衝地說道:“我是不是該感謝你,給我抹了兩萬多?”
“如果你想,是可以的。”陸少勤挑了挑眉,隨口回了一句。
“欠你的錢,我會還,我絕不同意其他的那些條款!”
尤雪兒心裏想的是,她可以找顏佳佳借這筆錢,還了錢陸少勤就沒有理由強迫她了。
但尤雪兒絕對是太天真了,陸少勤又怎麽會給她留空子。
“合同上也寫了,所有債務必須由乙方為甲方工作償還,如有代償行為,視為違約。”
“你…”尤雪兒被他噎到沒話說,滿臉漲得通紅。
“我早就說過,你最好是乖乖聽我的。”
而陸少勤的表情依舊是有恃無恐的,他很清楚,不管尤雪兒現在怎麽抗拒,最後都逃不過聽話的命運。
對於尤雪兒來說,要24小時和陸少勤呆在一起簡直比在監獄裏過一生還要難受。
一想到自己對他還有感覺,尤雪兒都覺得她是作踐自己。
尤雪兒像是跑了空氣的氣球,焉了下來,無奈地問道:“你為什麽就不能放過我?”
她還敢問為什麽,陸少勤用冰冷的眼神看向尤雪兒,無情地回道:“我說過,從你下毒那一刻開始,你就注定淪為我的玩物!”
“你要我說幾遍?我沒有下毒!我沒有殺她!”尤雪兒激動地嘶吼。
又是慕思雪,她活著的時候,自己是為她而活,現在她死了,自己還要生活在她的陰影裏。
尤雪兒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她什麽!
尤雪兒一再辯駁自己沒有下毒,陸少勤固執地相信她殺了慕思雪。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注定了,尤雪兒的哪怕辯解上千次,陸少勤都是不會相信的。
但陸少勤也不願意再在這種毫無意義地爭執上浪費口舌,他冷冷地說道:“再問你一遍,做還是不做?”
尤雪兒死死盯著陸少勤深沉的眼睛,她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但此時的陸少勤已經沒有剛才的耐心了,遲遲沒有聽到尤雪兒的回答,他轉頭對陸安說:“給那個人打電話,叫他帶著傷殘鑒定報告上法院!”
聽到陸少勤的話,尤雪兒反應過來就喊了一句:“等一下!”
她的製止讓陸安撥電話的手停了下來,但陸少勤立馬接了一句:“打!”
陸安聽令地繼續撥出那個號碼,免提的嘟嘟聲告訴尤雪兒電話已經撥通了。
“我做!”尤雪兒閉著眼無力地說出這兩個字,說完的她就像被吸幹了力氣一樣,癱軟在了沙發上。
她給出了陸少勤要的答案,陸少勤立即就擺手讓陸安把電話掛斷,嘲諷道:“早聽話不就好了?”
尤雪兒輕輕笑著,看著他完美的容顏,這副麵相她曾深深迷戀過;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唇,她都曾牢牢刻在胸口。
可現在的他,所有的輪廓在尤雪兒眼裏漸漸變得模糊。
他們明明坐得那麽近,心卻越來越遠…
情之切,傷之深。
他難道不知道,要天天去麵對他,對她來說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嗎?
尤雪兒忍著眼裏的酸澀,輕聲問道:“陸少勤,你難道一丁點憐憫都沒有給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