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墳前的屈辱
聽到尤雪兒的話,陸少勤諷刺一笑,說道:“你的那一百萬,你爸媽替你打了欠條,簽的他們的名字。”
“至於原告,他隻是暫時撤訴了,如果你想讓他再起訴,他隨時都可以上法院。”
“你覺得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陸少勤的話讓原本趾高氣揚的尤雪兒頓時敗下陣來,但這樣就可以隨意地羞辱她?
“你…”
“你沒有資格讓我跪!”尤雪兒氣得發抖,仰著頭怒視陸少勤,可她顫抖的聲音表明她的心裏其實是很害怕的。
陸少勤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我沒有資格?那你就好好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資格!”
說著,陸少勤就抄起尤雪兒的手臂,把她甩到墓前,不給她反應的時間,一腳揣在尤雪兒的後膝。
陸少勤做事從來不喜歡有閃失,所以他這一腳直接就把尤雪兒踹到跪了下去,隨即兩個保鏢把她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膝蓋和手掌同時蹭在地麵,立馬破了皮,尤雪兒能感受到沙子滲入肉的痛感。
力量的懸殊讓尤雪兒根本無法反抗,她沒有想到陸少勤會以這種方式逼她就範,動彈不得的她心裏的屈辱感更甚。
“為什麽?!我沒有害她!”尤雪兒通紅了雙眼,眼神裏藏滿了委屈與不甘。
但這立馬就換來了陸少勤的一聲無情的冷喝:“閉嘴!”
陸少勤半蹲下來,平視尤雪兒悲涼的眸子,冷酷地說道:“害沒害她,不是你說了算。”
“可這也不是你說了算!”
陸少勤從來沒有給她半分信任,這讓跪在地上的尤雪兒絕望至極,她極力為自己開解,眼淚便隨著激動地情緒湧了出來。
他陰沉著臉,嫌惡地看了一眼滿麵淚痕的尤雪兒,牙縫叢中擠出一句:“少廢話!給我跪著!”
“不!”
尤雪兒把悲憤化為力量,她把所有的潛力都發泄出來了地垂死掙紮,她不可能讓他隨意踐踏她的尊嚴,絕不可能!
即使羞憤讓她力量暴增,但如何也不可能敵得過兩個身強力壯男人,手臂險些擰到脫臼,她也沒能掙開。
而且,陸少勤看她如此的聽不懂話,直接起身給了尤雪兒一腳。
尤雪兒不受控製地發出一聲悶哼,也可能扯動了什麽傷,喉嚨間立刻感覺到一股腥甜,血液從她緊抿的唇角蜿蜒而下。
“陸少勤,我恨你…”尤雪兒朝著陸少勤吼著,但她的心疼到難以呼吸。
因為尤雪兒突然發現她對陸少勤的感情是很複雜的,或許內心的最深處,她也許還對他抱有一點點的幻想,因為慕思雪已經死了。
所以哪怕他現在這樣的折磨她,她都無法違背自己的內心去恨他。
這種感覺讓尤雪兒感到悲哀,連留下的淚水都是苦澀的。
她不停地抽泣,哭到眼淚鼻涕盡出,洗刷著嘴角的血跡,血淚混雜讓她一張清秀的臉麵目全非。
看到這樣的尤雪兒,陸少勤心裏突然心生一絲憐憫,但他很快甩掉了這種想法!
這個女人殺了他愛的人,他絕不能心軟。
“給我好好懺悔!沒有我的允許,永遠都不要想起來!”
陸少勤留下這麽一句殘忍的話就起身了,他不能讓自己被尤雪兒蒙蔽了。
然後他走到沒有墳塚的空地,讓身邊的人把傘撐了起來,神情複雜地注視著墓碑前的尤雪兒。
尤雪兒低著頭垂淚,膝蓋前的地麵已經浸濕了。
她可以在很多人麵前堅強,但陸少勤,總是能輕易地觸動她脆弱的神經,讓她的防線潰不成軍。
尤雪兒抬起頭,她通紅的雙眼,看向慕思雪的墓碑。
她突然也有點怨慕思雪,為什麽她要蹊蹺地死去;為什麽她死的時候,留下的證據都是指向她的。
如果死的那個人是她自己,如果可以讓一切回到慕思雪沒有出現的時候,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這些問題,墓碑不會給尤雪兒答案,反而是時間會讓真相一點點浮出水麵,但要多久,誰也不知道。
這一跪,尤雪兒整整跪了一下午,從始至終,身邊的保鏢都沒有給她起身的機會。
而太陽也不會因為誰慘,就可憐她躲進雲後麵,所以尤雪兒頂著夏末地烈日,在慕思雪的墓前“懺悔”了足足五六個小時。
以至於到最後,陸少勤說可以起來了的時候,尤雪兒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被曬到嚴重脫水,連嘴皮子都幹得起皮了,之前的血跡也曬得凝固在了嘴角上。這就更不用說這裸露在外的肌膚曬得有多紅了。
回去的一路,都是陸安攙著尤雪兒走的。
尤雪兒並不想麻煩陸安,但她實在沒有力氣站起來,所以她基本把自己整個身體都倚在了他身上。
陸少勤回頭看到這一幕,立馬就皺起了眉,顯得很是不悅。
“放下她,讓她自己走。”
他莫名地不希望尤雪兒和別的男人有肢體接觸,陸少勤把這種情緒解釋為厭惡。
陸少勤的話,陸安不會違背,但考慮到尤雪兒的身體狀況,好心地提醒道:“少爺,尤小姐可能自己走不了。”
陸少勤聽後冷著臉沒說話,隨後快步走來,抓起尤雪兒的大臂,就把她提了起來。
“不是站得穩嗎?”陸少勤諷刺道。
口幹舌燥地尤雪兒兩眼迷離地“瞪”了一眼陸少勤,提不起半分力氣。
陸少勤看她毫無抵抗的樣子,也相信尤雪兒是真的動不了了,無視了她周身散發的拒絕,提起她的臂膀拖著她走。
陸少勤的動作可比陸安粗魯多了,走路的步伐也絲毫沒有照顧到尤雪兒腿比他短的問題。
但軟綿綿的尤雪兒也反抗不了,隻能被他拽著,雙腿三步並作兩步地邁著。
因為是石階,尤雪兒經常會踩不穩趔趄,好在陸少勤抓得很用力,不至於從台階上摔下去。
總而言之,這一路,尤雪兒走得十分坎坷。
好不容易到了山腳,陸少勤就抓著尤雪兒塞進了他的車。
被推得躺在了後座的尤雪兒,艱難地坐了起來,也很諷刺地說了一句:“不是說怕我髒了你的車?”
她的聲音嘶啞且虛弱,連滿含諷刺的話說出來都變得無力了。
“嗯?有力氣說話了?剛剛都是裝的?”陸少勤毫不理會尤雪兒的嘲諷,反倒是質疑起了尤雪兒的中暑反應。
尤雪兒別開紅腫的雙眼,不想做無用功地去回應他的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