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熬
忙忙碌碌的一上午很快過去了，吃過中午飯，雲杉來到11樓找清明還手機。結果青萍告訴她杜總陪客戶出去了一直沒回來。
“幫我把這個給他吧。”雲杉把東西放到青萍的桌子上。
“什麽東西啊？”
“你給他就知道了。”雲杉淺笑著說。
“哈，跟我還保密啊。”
雲杉笑著岔開話題說：“曉峰哥那邊怎麽樣了？”
“好多了，再過些日子差不多就可以下地了。”
“那可真不錯。青萍啊，這麽好的人上哪找去啊，你得抓住了啊。”
“哈，我不抓住，你要下手啊？”青萍笑著說。
“去你的。”
“雲杉啊，你知道不，你說的跟我媽說的一樣，哈哈哈哈。”青萍拍了一下雲杉哈哈大笑起來。
“傻笑啥，本來就是嘛，現在好男人不多了，你還是看緊點吧。”
“其實不瞞你說，我以前總拿杜總跟他比，現在我是看明白了，這男人啊，要是心裏沒有你，再優秀也沒用。”
“感慨挺深啊。”雲杉撇了嘴說。
“那是，找對象，還得找個真心實意對你好的，就那句話，要嫁就嫁愛你的。一定要他愛你多一點，而不是你愛他多一點。”
雲杉抿嘴笑沒說話。
下午2.00多鍾，杜清明回來時，青萍把東西交給他，清明接過來，緊閉著嘴，皺了皺眉一句話也沒說。青萍見他那表情也沒敢多問。
他把東西放在桌上，手插在褲兜裏站在窗前。
靜靜的看樓下那些熙熙攘攘的人流。那麽渺小，那麽匆忙。還有那些川流不息的車輛，他們到底都在忙些什麽呢？
名譽？地位？金錢？可是到頭來，究竟什麽才是你自已的呢？
越想越糊塗的他踱到沙發那躺下來，他覺得很累很困了，需要睡一會兒。也許夢裏會有答案吧。
雲杉一個下午總是溜號，她想知道他在想什麽，會為會因為她把手機退回去而很生氣。可是她又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已，他跟她沒有關係，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一定要努力控製自已不去想他。
盡管這麽想這麽告訴自已，可是她還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看手機，看看是不是有他發來的消息。
晚上下班的時侯，方明進來問她要不要搭順風車，她遲疑了一下然後告訴他，坐他車，跟他一起走。
杜清明從公司大樓出來時，剛好看見雲杉上了方明的車。他的眉毛一皺心猛的一糾接下來便是茫然……
快到車近前時，紫蘇從一邊走過來說：“明哥，今天下班挺早啊。”
“你怎麽在這？杜清明有些意外的問。”
“等你啊。”
“等我？有事麽？”冰冷的語調。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啊？”紫蘇嗲聲嗲氣的來拉他的手。
他推開她的手說：“我有個飯局，現在得馬上過去。”
“我就那麽討人厭麽，明哥？”紫蘇擋在他麵前盯著他問。
“不，我不是這意思，我隻是沒時間。”清明回了下頭，看看後邊是不是還有同事過來。
“你是真的沒時間麽？我老姐把手機退還給你了對不對？”紫蘇揚了下眉毛看著自已剛畫過的指甲說。
清明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別看你豪車洋房的，可是世間就有不買賬的人，我已經問過我老姐了，她明確表示對你根本沒興趣。”
“你……”杜清明想說什麽，但是到底沒說出口。
“與我無關，我什麽也沒說，是她自已說的，要不你有時間可以問問她，以免白白浪費了你的心思你的時間。“
“這是我跟她的事，我還有事，我走了。”說著杜清明打開車門上了車。
“傻哥哥，為什麽一定不撞南牆不回頭呢。”
清明假裝沒聽見啟動車走了。
一定是紫蘇在搞鬼，她到底跟雲杉說了什麽？還有那個方明，他跟雲杉又是什麽關係呢？
天啊！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居然走神兒闖了紅燈！側裏刺耳的刹車聲嚇了他一跳。
好大一會兒緩過神兒後，他把車頭調一下，直奔雲杉家的方向——定好的飯局也不去了。
他到雲杉家樓下時，剛好看見她拉著小北往家這邊走。
“杜叔叔——”小北看見他在那站著馬上一邊喊一邊跑過來讓他抱。
清明抱起小北說：“叔叔跟你媽媽有幾句話要說，你先到車裏玩一會兒好不好？”
“好哦好哦。”小北拍著手表示同意。
雲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為什麽把電話退給我？”清明本想拉住她的手，可是被她躲開了。
“為什麽要留你的電話呢？”
“我願意送給你。”
“可是我不想要。”雲杉撩了一下頭發把頭轉向一邊說。
“為什麽？因為紫蘇麽？還是因為那個方明？”
雲杉嘴動了動但是沒吱聲。
“說話啊，告訴我為什麽？”
“你走吧，不要再來了，我們不可能的。“
“我不管可不可能，你隻需要告訴我，你心裏有沒有我？”杜清明抓住她的手著急的問。
雲杉低下頭，使勁咬了下下嘴唇，輕輕的說了聲“沒有。”
“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一點？一點點？”清明問話的聲音有些發顫。
雲杉沉默了幾秒鍾說：“沒有。”
杜清明雙手分別拉住她的兩個胳膊大聲說：“你為什麽一定要騙我騙你自已呢？”
雲杉一把甩開他，對車裏的小北說：“小北，跟媽回家！”說著，她把車門打開，抱小北下了車.……
雲杉拉著兒子走了，寒冷的風裏留下杜清明一個人呆呆的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心冷得發顫。
回到車上，他把整扇車窗按下來，點上煙，靜靜的看著九樓那個窗戶。
一盒煙不知不覺中抽完了。原本他是不怎麽抽煙的，可是這一段時間他的煙越來越重。
一直望著那扇窗呆愣著，他覺得與其回家鬧心還不如就呆在這裏，多少還能相對安穩些。
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都是誰打來的，他連看都沒看，直接關了機，就那麽一直傻傻望著9樓的燈，一直到午夜，雲杉寫完文章關了燈。
伏在方向盤上想那些曾經的過往，想她紅著臉藏在他懷裏的樣子，想她穿一隻鞋站在醫院走廊裏的樣子，想她在周莊放蝦時的背影，想著想著，他睡著了。
外邊已經下雪了，紛紛揚揚的，寒氣十足。雪花打在他的臉上身上，他居然全然不知.……
第二天早上雲杉帶小北出來時，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昨天他們說話的地方。讓她怎麽也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在這呆了一整夜——他的車四周全是沒有踩踏痕跡的雪，車下幹幹淨淨的，一點雪沒有。
他是還沒睡醒麽？怎麽一動不動呢？車玻璃為什麽大開著？不會丟了什麽東西吧？雲杉一邊想一邊告訴兒子快點走。她要以最快速度送小北去幼兒園，然後回來看看他到底是怎麽了。
“杜總，杜總，清明！！杜清明！！！”她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叫喊，可是他居然沒有反應。是不是凍著了啊？輕輕的用手一摸他的頭，天啊！滾燙！！
“清明！清明！！醒醒，醒醒啦！！”她使勁兒推了他幾下，迷迷糊糊中他醒了，渾身上下哪都疼。
“雲杉，雲杉。”他揚起手試圖抓住她。可是還沒夠到她，就垂下了手。
“怎麽發燒了啊？你快醒醒，我送你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他像個小孩子說夢話一樣懶懶的聲音。
“告訴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杜清明臉燒得紅紅的又睡過去了。
這可怎麽辦是好啊？雲杉搓著手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他那麽大個子，那麽重，她如何能把他送回家？或者又怎麽能把他整到醫院去？
算了，先把他弄上樓吧，吃片退燒藥或許能好點。不行啊，這要是讓別人看見不定怎麽說閑話呢？找方明或者紫蘇來幫忙？還是不行啊，怎麽解釋得清啊？唉！！到底該如何是好啊？雲杉左右為難中清明開始咳嗽了。
顧不得許多了，先弄上樓吃藥吧。
“清明，你醒醒，醒醒啊，我帶你上樓。”她一邊喊他一邊把他從車裏往外拉。
杜清明迷迷糊糊中摟著她下了車，渾身像沒穿衣服一樣冷得不行。
“堅持住，站住，扶好我，扶好！”雲杉一邊大聲告訴她一邊把他的胳膊架到自已的肩膀上，踉踉蹌蹌的往前挪。
雪地那麽滑，清明又不聽擺弄，好幾次雲杉差點跌坐在地上。
樓下到9樓那麽短的距離，雲杉架著他差不多走了半個小時。
電梯可算把他們帶到9樓了，雲杉把他靠在牆上一隻手扶著他，一隻手來開門。
把他弄到床上時，雲杉已是汗流浹背，而他冷得直哆嗦。
“唉！這又是何苦呢？”雲杉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給他找藥。
“清明，杜清明，醒醒，醒醒吃藥啦！”她坐在床頭，把他的頭放在自已懷裏，盡可能的不讓他嗆著。
“張嘴，對，喝水，喝水，咽，咽下去。”
“雲杉，雲杉……”燒得迷糊的，居然還知道她是雲杉。
“快把手放被窩裏。”她一邊命令一邊把他的手拿進去。
一床被不行，再蓋一床。小北發燒時就是這樣的，捂出汗就好了。
“唉！真是傻得可以了！”雲杉給他蓋好被搖著頭自言自語。
“我願意。“
”你都那樣了，你還願意啥？“
雲杉很奇怪，他居然能聽見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