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殤
見她清醒過來，清明把一瓶早準備好的水遞給她。
“謝謝你了。”雲杉接過水喝了一口懶懶的說。
“好點沒，頭疼不？”他伏在方向盤上側臉問她。
“好多了，沒大事。”
“人這一生哪有幾個能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凡事看開點就好了。”他一邊說一邊把雲杉的座椅往後調了調，他要讓她達到最舒服的狀態。
“嗯，我也明白這些。”雲杉點了點頭輕輕的說。
“餓不餓，我們去吃飯？”
“我不想吃飯。”
“那好吧，你坐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雲杉一聲不響表示默許了。
雷克薩斯風一樣穿街過巷直奔濱海路。車載音樂放的正是她喜歡的“月光下的鳳尾竹。”
雲杉不記得自已有多久沒看大海了。杜清明帶她來看大海她有些意外。但是她喜歡這個地方，雖然沙灘上除了他們一個人也沒有，雖然海風那麽涼，雖然漲潮時的海水那麽渾濁。
她用手抱著雙腿，頭支在膝蓋上，靜靜的側著臉看著大海。杜清明回車上取了件自已的外套給她披上，隨後挨著她坐了下來。
“你知道麽？當初我的前妻跟那個小白臉兒跑了時，我在這裏坐了2天。”他目視大海眯著眼睛說。
“然後呢。”
“然後就想開了，釋懷了。不然又能怎麽樣？”他撿起身邊的一個小石子用力的扔進海裏。
”你恨她麽？“
”最初或許是有怨恨吧，但是後來想明白了，也就什麽都沒有了，不愛也不恨。“
“你恨他麽？”
“我恨我自已”雲杉把頭埋進臂彎裏說。杜清明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是我自已太失敗了。”雲杉又說。
“這不是你的錯……”正說著，杜清明的電話響了，他瞅了一眼把電話按了。
“有人找你有事了吧？”她抬起頭看著大海問他。
“不，沒事。”正說著，電話居然又打過來了，這一次他索性關機了。
“關機了？”她有點意外的問。
“你不是也關機了？”雲杉沒出聲掏出手機來打開，結果屏幕上顯示11個未接來電，仔細一翻看，9個是杜清明打的，1個是林青萍打的，還有1個是紫蘇。
輕輕的合上手機，她看了他一眼說“謝謝你帶我來這裏。現在我們回去吧。“
”我今天給自已放假了，哪也不去，陪你。“他說得很認真。
雲杉苦笑了一下，沒說話。海風吹起她的長發，絲絲縷縷飄到他的臉上，他像雕像一樣靜靜的坐著。
“夏天那碧藍的大海那麽的讓人欣喜，可這會兒居然是這個顏色，這麽的嚇人。“雲杉輕輕的說。
”大海也是有性格的，心情好時自然是碧藍清透，心情不好時就這個樣子了。“
”大海為什麽心情不好？“
“因為它看見你哭了，它心情就不好。“清明低低的聲音像是對雲杉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雲杉把目光投向很遠很遠，沒說話。
好大一會兒，清明問雲杉“冷了吧？餓不餓？”
雲杉沒說話點了點頭。
“走吧，我們去吃飯。”說著他站起來拉雲杉，雲杉遲疑了一直，把手遞給了他。
站起來後她努力想把手抽出來，可是他卻偏不讓她成功。
“你的手這麽涼，我給你捂一會兒！”杜清明一邊說一邊又使勁握了一下她的手，雲杉很無奈的就那麽讓他拉著，一直到車邊上。
”你想吃什麽“他替她係好安全帶問。
”我不想吃飯，我想回家。“
”那好吧，我現在送你回家“本清明說著把自已的安全係好。
”你又欠我一頓飯。“他瞅了她認真地說。雲杉沒出聲，月光下的鳳尾竹再次響了起來……
車駛進市區時杜清明看了一眼表問雲杉“現在這個時間是不是得去幼兒園？”
“嗯，是。”
杜清明把車子開到了幼兒園附近。“今天謝謝你了，非常感謝了。”雲杉下車時不斷的點頭示意。
“不用客氣了，欠我的情你慢慢還就是了。”他露出雪白的牙半真半假的說。
……
“媽媽，今天晚上我們吃什麽？“小北拉著媽媽的手一邊蹦跳著一邊問。
“嗯——我們去吃肯德基怎麽樣？”雲杉想了一下問兒子。
“真的麽？媽媽可以帶我去吃肯德基麽？以前你不是總說那些是垃圾食品麽？”
“是啊，主要是小北一直想吃嘛，我們就破一回例，吃一回垃圾怎麽樣？”
“奧！太好嘍——”小北跳著拍手興奮起來。
一杯可樂，一個漢堡，一份雞翅，一份薯條，小北沉浸在無限喜悅當中。
“媽媽，你也吃啊。”小北把薯條推到雲杉麵前。
“不，媽媽不餓，你吃吧，這些都給你吃”
“我也吃不了這麽多啊，要不拿回家給爸爸吧。“小北問雲杉。
雲杉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一直等小北吃飽了，她才摸了摸兒子的頭說：“小北，媽媽要跟你說一件事。”
“什麽事哦？”
“就是上次媽媽跟你說的爸爸去遠方上班的事，今天他出門了，開始不在家了……”沒等雲杉說完小北馬上說：“你們離婚了對不對？“對離婚並不理解的小北想起了那天爸爸說過的話。雲杉沉默了一下後岔開話題說：“媽媽想告訴你的是從今天開始家裏就隻有我們兩個人了，你是男子漢了得保護媽媽。”
“哦，那好吧。”他的聲音那麽小。小家夥很明顯很失落，一邊說一邊咕嚕著杯裏剩餘不多的可樂，不是喝是吹。
“媽媽，那我現在可以給爸爸打個電話麽？”雲杉想了一下，把電話遞給了他。秦川的電話剛響就接通了“雲杉？”
“爸爸，我是小北，爸爸你在哪啊？什麽時侯回家啊？”那邊沉默了兩秒鍾的樣子說：“爸爸在外地，工作結束就回”
“那你可一定早點回來啊。”
“嗯嗯，好的，你在家一定要聽媽媽的話哦，要是想爸爸了，就打電話，過一段我就回家看你好不兒子？
“那你現在就回來看小北好不好？”
“現在可不行，過一段時間好不？”
“那好吧，小北乖乖的聽媽媽的話，爸爸你可一定要早點回來啊。”
“嗯嗯一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