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節
根本就無法相信他會是名滿天下的戍南王。
此男有著世間最最絕美的容顏,卻偏偏喜歡最樸素無華的裝束,最陰暗最沉重的黑色卻無法掩蓋他璀璨奪目的光芒。哪怕遍身無一件珠玉,無論何時何處,他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若吟沉默了片刻,由於理虧,她沒有爭辯,就老實地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盡量減少存在感。她希望眼前這位爺發完脾氣之後趕緊離開,她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可是,雲輕丟掉腰帶之後,非但沒有離開,還緩緩踱步到她的跟前,一撩長袍,在她的身畔坐下。
“……”這個是什麽情況?若吟情知有異,不由警惕地瞪大眼睛,再次看向他時,毫不掩飾目光裏的疑問。
“這輛馬車目標太大,容易成為敵方偷襲攻擊的首要目標。我在這裏,可以應付突發狀況。”男子目光悠然地覷著車廂裏的一切物件,唯獨沒有看旁邊的鳳若吟。好像,她是一團空氣。但……誰見有人跟空氣說話的?
若吟被他旁若無人的傲慢態度給激怒了,哼道:“知道這輛馬車目標太大還讓我待在裏麵,你這分明就是居心不良!我告訴你雲輕,就憑這個孤就能治你個蔑視王上的欺君重罪!”
話說得很重,可惜嚇唬不到眼前這個狼子野心的家夥!男子微抿嘴角,淡淡地道:“那也要等你有命登上王位才能自稱王上!”
“……”呃,她好像又搞混了那一堆複雜的自稱。什麽孤,什麽王上,什麽朕……經常把她繞暈。
兩人一時間靜默無語,氣氛有些僵冷。隻是安靜下來之後,男子身上那幽淡好聞的氣息又不停地鑽進她的鼻孔,令她心動神搖。
他身上的味道怎麽這麽好聞啊!讓她忍不住想把他逮過來放到鼻子底下嗅個過癮。妖孽!果然是妖孽!天生媚骨,誘惑女人的精魅。最致命的是,他偏偏不近女色。如此尤物,實在暴殄天物!
若吟將腦袋扭向旁邊,表示自己對他美色的不屑一顧。還有,她可沒忘記兩人的敵對立場!他,強娶了她!她嫁他,並非她所願!長得再帥的強盜,仍然無法擺脫強盜的犯罪本質,而她是警察!他們倆的階級對立麵如此強烈,無法調和。
不過,雲輕並沒有嚴格的階級化分觀念,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若吟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主動開口道:“在你十歲那年我見過你!母親說你是大秦地位最尊貴的女孩,所以我立誌要娶你為妻!”
“……”若吟回過頭,四周打量一番,確定車廂裏就他們倆。而他,是對她說話了。
“我在母親的麵前發過誓,必須娶大秦地位最尊貴的女孩為妻!娶你,並非一時心血來潮!”他解釋完畢,然後閉上嘴巴。
若吟終於明白了,他在向她解釋!他曾向大秦的君王鳳永昌求娶當時還隻是長公主的鳳若吟,但遭到了拒絕。他沒有死心,趁著崔氏一黨謀反判亂,長公主鳳若吟在亂軍中逃亡落單進入他在嶺南的勢力範圍之時將她擄走,並且強娶她為妻。他做這一切,在她十歲那年就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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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讓你如願以償
車廂裏,兩人繼續大眼瞪小眼。良久,若吟突然怒了。她對雲輕的解釋嗤之以鼻,冷哼道:“噢,你倒想娶大秦最尊貴的女孩為妻!可我還想娶全中國最尊貴的男人為夫呢!隻許你攀龍附鳳,難道我就不想飛黃騰達啊!”
看著若吟滿眼的輕蔑,男子絲毫都沒有羞惱,隻是淡淡地告之:“我會讓你如願以償!”
“呃,”若吟懷疑地看著他,有些不相信。“難道你會允許我改嫁?”
“當然不許!”果然,他毫不留情地掐滅了她的幻想,接道:“我會成為世上那個最尊貴的男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足以跟你匹配!”
接下來的時間裏,若吟閉眼養神,再也不肯理睬身邊這位吹牛不打草稿的男人。切,吹大氣誰不會啊,上下嘴皮一吧唧就變成那個最最尊貴的男人了?還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估計就算有那一天,他這個野心勃勃的家夥也不會甘居人下吧!早就將她這個傀儡女王給掀下寶座,換他做那九五至尊了!
當然,這些話若吟隻是在心裏腹誹,怕說出來惹得他惱羞成怒撕破了臉皮反倒不好。得,就讓他以為她相信他的鬼話,願意傻傻等著他許諾的海晏河清,在此之前她會做個聽話的傀儡,任憑他擺到任何需要的位置上好了!
可惜,她這裏想息事寧人,人家卻不依不饒。
“昨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之夜!但你並非情願嫁給我,所以並沒有強迫你行房!”雲輕語調仍清泠淡冷,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本來,我都沒打算讓你知道昨天的婚禮,被你撞見純屬意外。”
“……”若吟再次無語了。怎麽會有這種男人呐!他娶她非但不會跟她商量,而且根本沒打算讓她知道!昨天她無意間撞見竟然純屬意外?Oh,mygod!
她兩眼望天……望車廂頂的天花板,直翻白眼。
“我想等到你心甘情願嫁給我的那天重新舉行婚禮!還有……等你心甘情願交付於我的時候再跟你過洞房花燭之夜。”男子無論神情還是語氣都極其認真,再加上他天生優雅高貴的非凡氣質,竟然讓若吟聽得一怔一怔,差點兒被他給唬住了。
不行,堅決不能中了他的美男計!若吟趕緊收斂心神,低首闔眸暗暗念佛。哼,滿嘴鬼話,誰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決不能信他,一個字都不信!
見若吟閉著眼睛嘴裏念念有詞,雲輕有些不解,微微蹙眉,卻並沒有再多言,隻是凝睇著她的幽邃眸子多了幾分晦暗不明的玩味。
若吟沒想到雲輕說到做到,真得陪自己待在奢華的大馬車裏一路同行,卻把琉璃給趕到了後麵一輛小馬車裏。馬車再寬敞終歸空間有限,孤男寡女相處總歸有些不方便,所以若吟鄭重提出抗議。
對於若吟的種種不滿和控訴,雲輕發揮視若無睹充耳不聞的本領,如同老僧入定般,絲毫不受影響,並沒有要改變主意的意思。
臨近傍晚時分,隊伍行至一處茂密的山林處,兩旁是陡峭的山崖,這種位置很適合設置埋伏。大軍途經此處無疑得加倍謹慎小心,將士們個個手按刀柄,目露警惕,戰馬屏息靜氣,絕不會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音。
若吟感覺到異樣的氛圍,她伸手撩起布簾,看到此時途經的地勢,立刻意識到不妥,便提醒身邊的這個男人:“唉,這條路地勢低窪,兩旁都是險峰,一旦被對頭設下埋伏,人家那是居高臨下,比甕中捉鱉還容易!”
原本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入定老僧般安靜的男子聞言終於睜開眼眸,幽邃的魅眸淡淡地睨向若吟,微微勾起唇角:“請君入甕。”
“什麽?”若吟聽出古怪,但這個腹黑的家夥惜字如金,她也有些吃不準他話裏的意思。“你是說,也在這裏設好了埋伏……”
話音未落,車身就一陣劇烈的顛簸,猝不及防,若吟的身體隨著慣性猛地摔了過去。不過,這次她並沒有摔倒,而是被攬入了一個寬闊結實的懷抱裏,牢牢固定了身體。
好險!若吟輕輕吐出一口氣,發現自己已經被雲輕抱進了懷裏。她的雙臂又緊緊地纏繞著他的健腰。意識到不妥,她本能地想鬆開手,車身又是一陣顛簸,她的身體再次狠狠地撞上了他鐵硬的胸膛。
“哎喲!”若吟忍不住痛呼,伸手揉自己差點兒被撞扁的鼻子。這家夥一身的鋼筋鐵骨,哪兒都硬梆梆的!不過,現在到底什麽情況啊!難道被她猜對了,他們真得變成了甕中之鱉?可是,說好的請君入甕呢!她怎麽感覺他們要被人給甕中捉鱉了呢!
雲輕鐵臂輕輕一帶,若吟就被他拉到了角落裏,險險避過從鏤花窗**進來的羽箭。隻聽外麵叮叮當當,猶如雨點敲窗般細密的聲響,也不知道這輛馬輛遭到了多少羽箭的襲擊。果然,這輛馬車拉仇恨的能力一流,太招風了!
不過,除了鏤空的窗格處零零碎碎射進來的箭,並不見其他的箭破壁而入。可見這車廂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非尋常兵刃可破。
光線突然黯下來,馬車似乎駛進一個陰暗的地方。地勢也顯得低窪而顛簸,沒過多久便停下來。
危險警報似乎解除了!若吟這才發現她一直被雲輕抱在懷裏,兩人緊緊相偎,呼吸相聞,甚至她能夠清晰地聞聽到他心髒強壯有力的搏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