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體死了,顧秋聲的意思是隻要幼崽活了就行,他上前掀開獸醫先生手上的小布包看一眼,麵上立刻露出很是嫌惡的表情,道:“這麽大點兒嗎,真是又小又惡心啊!”
易扶風此時看顧秋聲很是不順眼,他幹什麽都要懟回去,於是立刻道:“你還嫌它醜,你自己生出來的時候不也是皺巴巴一個小猴子嗎,再說,你要真嫌它醜,直接扔了便是,省的還汙了你的眼。”
其實易扶風的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之響,他被本來想,若是顧秋聲正將這小崽子扔了,他隻消得在身後撿現成的就是,運氣好的,還能尋個由頭,讓易清瀾罰他一個辦事不力!
顧秋聲果然上鉤了,煞有其事的點頭,道:“那便直接將那角割下來,將那小畜生扔出去便是!”
易扶風樂嗬嗬的點頭,道:“不錯不錯,將那小畜生扔出去……唉?”
不對不對,你扔的時候要連角帶身子一塊扔了,你割了角,光扔個身子,這、這算什麽?
顧秋聲微笑著跟易扶風道謝,道:“多謝易公子提點,不然,小生還真是想不到這樣絕妙的點子呢!”
易扶風憋了一嗓子,這是被擺了一道啊!他這是被明目張膽擺了一道啊!
易扶風道:“你不能割了它的角?”
顧秋聲挑眉,笑道:“為何?”
易扶風憋了憋,道:“那什麽,無極獸角是要自然退下來的才有效果……”
怕顧秋聲不相信,他又加了一句,道:“褚也說的。褚也是現在最厲害的煉器師,他說的一定是對的!”
褚也:我沒說過。
褚也當然沒說過,隻要是角就能用,但現在他人不在這裏,就讓他背個黑鍋又能怎樣?
蒼九思一點兒不著急,他大概能猜出來顧秋聲想做什麽。
果然,就見他做出信服的樣子,頗有些苦惱道:“那可怎麽辦,不能直接將那角摘了,但是我又實在是一刻也不想看見這麽個醜東西了……這樣吧,既然易公子也會在望雲天小豬一段時日,不如就先替我照料著這幼崽,易公子意下如何啊?”
易扶風簡直不能相信,這轉折也太快了吧?
他看看顧秋聲,又看看蒼九思,蒼九思朝他微微點頭,示意他先接受。為什麽不能接受,他們要,顧秋聲給,再和常理不過了!
蒼九思便驚訝道:“那什麽,替你先照顧著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要什麽時候將這小東西還給你?”
顧秋聲微笑道:“就等它褪角之後吧,至少也要先等到他長開了再說,不然也忒醜!”
易扶風矜持的點頭,心道到時候還不還、什麽時候還、還什麽,這可就難說了,這可就由不得他顧秋聲了。
顧秋聲朝著獸醫先生點點頭,道:“先生,找個袋子或者籃子什麽的將這醜東西裝了,給易公子吧!”
易扶風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我這裏有八寶袋子,將那這笑無極獸裝進去就行!”
正常的八寶袋子自然是不能裝活體的,但顧秋聲也並沒有多問,隻是輕輕擺擺手,示意他知道了。
易扶風從獸醫先生那裏接過被擦幹淨的小獸,從母獸那裏拿了一個墊子放上去直接方巾八寶袋子。顧秋聲私下看了看,吩咐道:“一會叫幾個人進來將這裏收拾了,這座小屋也可以不要了,將這裏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獸醫先生低低應道:“是,屬下知道了。”
顧秋聲便點點頭,回頭道:“既如此,我倆便告辭了,兩位公子也快些離開吧,莫要在這裏逗留太長時間。”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道:“現在這裏雖然還是亮堂的,但是外頭大概已經入夜了,兩位夜裏可一定要安靜點,易先生喜靜,莫要擾著他了。”
這個易扶風當然知道,易清瀾喜靜,且最討厭別人在他休息的時候打擾到他。於是便應了一聲,道:“我倆馬上就回去。”
等顧秋聲走了好一會兒,蒼九思和易扶風才慢慢往出走,他倆確實是要和顧秋聲拉開距離,否則若是一個不小心被有心人看見了,那可真就有點兒得不償失。
來的時候已經將路線都摸了個清楚,是以回去的時候就很是迅速。易扶風和蒼九思兩人運起靈力,踏著風,不一會兒就踏出先前拿到黝黑的甬道。
出口依舊是在無極園得假山那裏,天果然已經暗下來了,大部分的無極獸經過一整天的“勞累”,現在都已經睡著了。易扶風朝蒼九思豎起手指,緊張兮兮的“噓——”了長長一聲。
他實在是怕得很,他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看見“獸獸大戰”了!
蒼九思在夜裏無聲的挑起唇角,藍眼睛閃出細微的光。他猛地提起易扶風肩膀,然後猛地躍上半空,踏風離開無極園。
易扶風差點驚叫出聲,幸虧及時捂住了嘴。
但這樣果真是方便了不少,眨眼工夫已經從無極園到了無極院。易扶風剛剛站穩腳跟,就眼尖的在暗處瞥見一道人影,這些是真沒忍住,驚叫一聲,道:“易清瀾?!”
話一出口,才發覺不對,於是趕緊改口,道:“師父,你怎麽在這裏。”
蒼九思也才剛發現易清瀾,於是也立刻理理衣襟,站在易扶風身旁。
易清瀾看兩眼易扶風,這才擺擺手,有些含糊不清道:“我許多年沒見你了,今天見你一麵,夜裏卻怎麽都睡不著了,於是就想著過來看看你。”
易扶風撓撓腦門,仿佛又變回了以前那個聽話的弟子,道:“這大半夜的,你還是先回去歇著吧,明天不是還能再見麵嗎?”
易清瀾還是看著易扶風,略微搖搖頭,像是頗有些喪氣,道:“明天就見不到啦,有人想要見我,我今夜要連夜出發”
易扶風皺眉,道:“這麽急嗎?”
易清瀾點點頭,道:“急呀,急呀,很急呀!”
於是易扶風便不說話了,他隱隱約約感覺易清瀾現在有點奇怪,但一想,眼前這個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易清瀾都很難說,於是便立刻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