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與君生離

  虞子期抓住縣丞這一弱點，私下威逼利誘縣長妻，麵對妻子整日的吵鬧折騰，一哭二鬧三上吊，他一時忍得卻忍不住一輩子，不到七天就鬆了口。 且虞子期又向其上級行賄，內外施壓，半個月便把項籍用個死囚換了出來。對外宣稱項氏山莊少莊主於獄中反思其罪，深知己罪大惡極，畏罪自殺。 虞子期與項梁商定，換出項籍當晚就即刻送他出城，免得呂家再找麻煩。虞子期會護送前往魯地，此去不知要過多少年才能再見，再見之時恐邊是我們的婚嫁之期。 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趁早跟他說清楚。 但虞子期還在怪我先前耍賴讓他救人，故意不許我相送，還命萍兒把我看在自己院子裏。但小小萍兒怎麽可能攔得住我，趁榻給我打水沐浴時，離院翻牆，往城外跑去。 而為著要縱項籍離去，今夜城門並未關緊，我亮明身份不費口舌地就放了我出去。 今夜月明星稀，城郊一片清明。我抬頭，算一算明夜好像就是中秋月圓之夜。遠處依稀有幾個人影，該是項籍他們，於是大搖大擺地走上前。 “你怎麽來了！”虞子期驚愕地看著我。 看他這般顏色，我越發得意，隨口鬼扯，“哼，虞爺五百年前大鬧天宮時你這黃口小兒連蝌蚪都還不是呢。” “……”我保證虞子期肯定在心裏痛扁我三百遍了。 “你哥哥說你身體不適來不了，我先前還有些憂心，看你生龍活虎的跑出來，我就放心了。”項籍笑了笑，“以後我不在，你一個人少闖禍啊，可再沒人陪你一塊背鍋了。” “我……”我闖禍的本領可沒你小項爺厲害。 虞子期投降地翻了個白眼，“也罷，你們留意時辰。”說完，背身而去，等在十丈外。 沒了他煩人，我和項籍都顯輕鬆。我正尋思如何開口進入正題，他卻先啟唇，“我聽說你不肯嫁我，是擔心我一去不回，讓你白白等一輩子？” “呃……這個你聽我解釋。”哥們，你似乎誤會什麽了。 他食指輕點一下我的額頭，“好啦，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天下想嫁給我的姑娘千千萬萬，我堂堂小項爺難道非要娶你不可？既然你不肯我何必強求，等我回來，我會親自跟叔父說明，說不定到時候還會帶回來個比你漂亮比你溫柔比你聰明的姑娘做你嫂嫂。” 原來他也不是真心想娶我，我懸著多日的心終於踏實了，“那最好。你多加保重。” “等著我，到時候請你喝酒。”說著，他翻身上馬，招呼虞子期一聲準備上路。 虞子期又囑咐了我幾句他不在好好看家，護著虞妙思的話，就和他一塊揚鞭上路夜奔魯地。 二人蹤影消失在地平線上，我安心地走回城內。不用真的給項籍做虞姬那個冤大頭媳婦兒，身心倍感輕鬆愉悅。城門在身後悶聲關閉，我走在已空無一人的街道裏，情不自禁地在嘴邊哼著高漸離新作的曲子，輕快地往虞府走。 忽然背後一寒，一道黑影籠住我。 回頭太遲，黑影手刀劈來，隻覺得後頸一陣酸麻酥痛，雙眼一翻，就什麽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