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醒來
“太後娘娘，皇上醒了。”榮公公走進殿內，單膝跪地稟報道。
張嬤嬤聞言，連忙上前扶著伊太後起身。伊太後的手搭在張嬤嬤的手臂上，便朝外走便吩咐道：“隨哀家去看看。”話落，她停住腳步吩咐榮公公：“你現在去尋趙茹，告訴她瑿兒醒了。”
“是。”榮公公應了一聲，連忙便去了。
伊太後帶著一眾宮女來到承乾宮，進了殿，她就看到殿內跪著一眾禦醫，而軒轅瑿靠在塌前，臉色除了蒼白一些之外，精神倒是比之前好了一些。
軒轅瑿聽到腳步聲，偏頭看是伊太後，連忙就要起身行禮。
伊太後走上前製止他起身，轉過身詢問禦醫：“皇上的身體如何了？”
院首連忙叩首道：“回太後娘娘，皇上的毒已經解了，隻是身體還需要好好將養。”
“哀家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伊太後揮了揮手讓眾人退下。
不消片刻，閑雜人等皆離開了，軒轅瑿強撐著身體下了塌，跪在伊太後的麵前請罪：“還請母後責罰。”
伊太後冷冷一笑：“我責罰你什麽？”
“兒臣兵敗，落魄逃回紫都，讓母後丟失了顏麵，也失了皇家身份，兒臣有罪！”軒轅瑿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身軀不見一絲彎曲，隻是臉色卻慘白如紙。
“讓哀家失了顏麵，也失了皇家身份。”伊太後冷笑一聲，隨後伸出一根食指，指著他怒道：“你告訴我，你失了皇家身份，失的到底是軒轅皇室的身份還是慕容皇室的身份？”
“兒臣……”
“哀家告訴你，你失的不是皇室的身份，你失的是哀家這麽多年對你的教導！你的確有罪，身為這世間最正統的皇室血脈，卻敗在一個強盜手裏，你不是有罪是什麽？”軒轅瑿在邊關的那場大戰，讓伊太後大失所望。
尤其是，軒轅瑿連夜逃回宮的行為，雖然隱秘，但這紫都城不是不透風的牆，一點風吹草動，都會發展成大街小巷的談資。
“慕容皇室每一代皇帝都是天縱奇才，你的父親，他雖然生於皇室，但沒有長於皇室，當年要不是因為他們設計你父親，你父親怎麽會被折磨死？可你呢！你是他的兒子，身上流著慕容皇室的鮮血，是這世間最高貴的血脈，你不僅戰敗，還做了逃兵！”
“一國皇帝，灰溜溜的從邊關逃回來，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你讓天下百姓如何想？讓百官如何看待你？”伊太後質問。
“兒臣沒有做逃兵。”軒轅瑿抬起頭。
不提還好，一提，直接點燃了伊太後心裏的怒火，她直接伸手一巴掌甩在軒轅瑿的臉上怒道：“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回來，為什麽不繼續對越都發起進攻？為什麽不鎮守邊關？”
軒轅瑿被打的頭偏向一側，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可見伊太後下手有多重，然而他恍然味覺，臉上像是習以為常一般，須彌他道，
“母後，兒臣是一國皇帝，兒臣要考慮的不隻是開疆擴土，還要這天下的黎民百姓，和雲逸的這場戰爭，兒臣輸了，紫都也輸了，如今紫都已經沒有那麽多的兵力再去發起戰爭。”
“縱使有雲城的幫助，但是要一同對抗兩國，就算兒臣禦駕親征，最後的結果也是完敗。”說到這裏，他抬起頭，目光定定的看著伊太後問：“母後，在您的心裏，難道隻有父親嗎？”
伊太後聞言，轉過頭不看他，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須彌之後，她轉過頭道：“哀家生你養你，就是盼著有一天你能將你父親未完成的事情完成。
從小哀家就教導你，這個天下是慕容的，是你的，你現在做的也隻是將屬於的你一切拿回來，就算你不挑起戰爭，這天下百姓就能安樂太平嗎？”
“等你一統天下，這天下何愁不太平？那時候你想做什麽，哀家都不會攔你。”話落，她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的武功在天下能贏的過你的屈指可數，又有著天下最高貴的血脈，雲城易家算什麽？你才是這天下的主人。”
“如今你已經成為了一國皇帝，隻要你記住哀家的期望，替哀家完成你父親生平未完成的事，剩下的事等著你成為天下的主人才有資格去想，你明白了嗎？”
軒轅瑿低下頭道：“兒臣一刻也不敢忘母後從小的教導。”
伊太後見狀，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瞬，伸手將他扶起來道：“你從小身體就不好，要不是因為母後當年懷你時中了敵人的奸計，你也不會……”
“如今，你身上的毒，哀家已經再想辦法，之前你在九龍鼎受的傷，導致你現在失憶了，所以等你好些之後，哀家會讓趙茹恢複你的記憶。
你以前和雲逸相交數年，對他也算是很了解，所謂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你如今失憶，敗在他手裏不算冤枉，等你恢複記憶，我相信，你和他誰勝誰負還不一定。”
“可是母後……”從邊關回來這一路，雖然他們一路逃亡，但，就是因為走得都是小道，所以看到的流民異常之多，這讓他第一次對從小到大一直堅信的信念產生了懷疑。
複國真的有那麽重要嗎？不管朝代如何更替，戰爭滿足了上位者的野心，可是受苦的永遠都是最底層的百姓，他們的命，他們的親人兄弟，都用來填充上位者那無止境的欲望。
難道，他也要如此嗎？
如今三國已定，再次將天下一統，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中，就算最後他成功了，可是要多少年才能讓天下百姓過上好日子。
“沒有可是！”伊太後在他沒有將話說完就直接打斷了他：“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但是，朝代更替會有死亡，也有數不盡的百姓無家可歸，戰爭本來就很殘忍，但是，隻要天下不統一，就會有戰爭，這是無止境的，我不攔著你為百姓著想，但是，現在的你沒有資格！”
“是，母後，兒臣知道了。”
說真的，經過邊關一事，伊太後對軒轅瑿失望透頂，這個她從小就給予厚望的兒子，真是愚蠢到家了，他在考慮自己是否要改變自己的計劃。
回到寢宮，伊太後疲憊的坐在太妃椅上，張嬤嬤連忙上前給她揉肩膀，問：“娘娘可是有什麽憂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