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相見之後
雲逸離開雪月樓之後,就準備夜探厲王府,可是還沒到厲王府,他就隱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腦子還沒有想清楚,身體就已經追了過去。
而那抹身影的去向是亂葬崗,雲逸心中一喜,便追著她去了。
見她真的在亂葬崗停下,雲逸便確定了這個人就是蘇景芸,隻是,這麽晚,她來亂葬崗幹什麽?
帶著一絲疑惑,雲逸也在她身後停了下來。
蘇景芸落在亂葬崗之後,沒有看到剛死的屍體,骨子裏的血腥因子在騷動,而她又不知道雪月樓在何處,隻能來亂葬崗,可是現在就連亂葬崗也沒了她想要的鮮血,這讓她煩躁的想要殺人。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忽而嗅到了一股生人的氣息,頓時死水般的眸子多了一絲興奮,她轉過身,想要將人找出來,可是就在她轉身之後,當即怔住了。
而雲逸也沒想到蘇景芸會轉身,他心裏頓時一喜,正準備上前將心心念念的人攬進懷裏的時候,觸及到那雙死水般的眸子,心頓時痛的難以呼吸。
這是一雙怎樣的眸子,靜的像一灘死水,沒有一絲一毫人類的感情,冷若冰霜,明明她的情緒不帶有一絲血腥氣,就像是落入凡間的女妖一般動人心魄,可是見著,卻讓人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覺。
今日他收到柳如白的信,得知蘇景芸在靈山寺發生的一切的時候,他還覺得是柳如白誇大其詞,之前他在雲山見過蘇景芸,那時候她隻是失去了記憶而已,怎麽會變成這樣。
可是現在,他看到蘇景芸的樣子,心無止境的疼,就像是被一千根針狠狠的紮一般,整顆心都已經鮮血淋漓。
她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是他錯了,當初他應該不顧她的意願帶她走,若是將她帶走,她也不會變成這樣,都是他的錯。
蘇景芸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心有一瞬間的失衡,那一處的異樣,刺激著她骨子裏的血腥因子,讓她極為不舒服,而她腦子裏一直有一個魔音不停的再說:“殺了他,隻要殺了他,你就無敵了,殺了他,殺了他,趕緊殺了他……”
殺了他,隻要殺了他,她就無敵了!蘇景芸的雙眼一點點的被猩紅所占據,而就在同時,她猛地拔出綁在腿間的匕首,朝著雲逸飛身而起,她的目標是雲逸的脖子。
而雲逸沒有躲避的打算,看著蘇景芸朝著他飛撲而來,他嘴角勾了勾,眼中滿是寵溺,他輕聲的說道:“蘇景芸,我來了,我來接你回家。”
就在蘇景芸的匕首要割向他脖子的時候,聽到這句話,她的動作不知道為何突然一頓,原本刺向他脖子的匕首突然轉了一個方向,直接刺中了他的肩膀。
“噗嗤”利刃刺進肉裏的聲音,聽到這細小的聲音,不知道為何,蘇景芸的心頓時疼了起來,而她的腦子也在一瞬間距離的疼痛。
一個從蘇景芸的腦子深處衝破了種種禁製尖叫著,那聲音歇斯底裏的哭喊著:“你傷了他,誰讓你傷了他……”
“誰,你是誰?”蘇景芸眼中猩紅和黑沉不同的來回切換,表情也有些猙獰,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暴躁。
她的手不知何時已經鬆開了匕首,臉上的表情一會兒痛苦,一會兒麵無表情,她搖搖欲墜的站在雲逸的麵前,手痛苦的捂著腦袋,好像要將那個歇斯底裏的聲音驅趕走。
雲逸見狀,頓時嚇了一跳,他連忙伸手將蘇景芸緊緊的抱在懷裏,緊的好似要將她鑲進身體裏一樣,口中不停說道:“蘇景芸,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來晚了,對不起……”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蘇景芸漸漸的停止了掙紮,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雲逸感覺到肩膀上傳來的濕意,他的胳膊再次緊了緊,他就知道,不管蘇景芸變成什麽樣子,都不可能不記得他,就像是他一樣,不管蘇景芸變成什麽樣子,他都會愛她,不管她在哪裏,他也會找到她。
就在這時,一股腥甜的氣味鑽入蘇景芸的鼻腔內,她雙眼頓時被猩紅所代替,幾乎是同時出手將抱著她的男人推開,並且手也在瞬間將插在男子肩膀上的匕首給拔了下來,鮮血頓時噴了她一臉。
這是第一次,她覺得臉上那溫熱的鮮血有些厭惡,甚至在觸及到男子目光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手好髒,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想要將手給藏起來。
雲逸被她推的一個踉蹌,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抬頭看到蘇景芸的小動作,心裏頓時一痛,他柔聲道:“別怕,蘇景芸。”
聽到他溫柔的聲音,蘇景芸感覺到眼淚再次洶湧而下,這些不屬於她的情緒占據著她的腦海,讓她感到莫名的煩躁,而這煩躁需要更多的鮮血來平複,最後看了男子一眼,最後腳尖一點消失在了原地。
雲逸追過去就發現漆黑的夜色裏已經沒有了蘇景芸的身影,他懊惱的追到厲王府,可是依然沒有看到蘇景芸的影子,他告訴自己不要急,很快,很快就能將蘇景芸接回來了。
而蘇景芸離開亂葬崗之後,並沒有回厲王府,而是去了竹林,她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握著匕首,匕首上的鮮血已經幹涸,可是她如今暴躁的想要殺人。
最終,她眼神一冷,再次將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肩膀,對準的位置跟刺中雲逸肩膀的位置如出一轍,就連她都不明白,為何她會下意識的這樣,就好像這樣,才能讓她好受一點。
這樣陌生的情緒,她不知道是什麽,但是讓她有些失措,尤其是今晚上碰到的這個男人,她覺得很熟悉,又覺得很陌生,他到底是誰?
感覺到臉上的濕意,她怔怔的伸手一抹,發現手掌全是水,蘇景芸出神的用舌尖添了一下,“澀的……”
這是什麽?她不懂,但是心卻錐錐的疼。
低頭看著手中的匕首,就在她出神的時候,一直待在她手腕上的小金抬起了頭顱,在她的肌膚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