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自我忘卻

  軒轅瑿將蘇景芸抱在懷裏，目光看著及時出現的大師道：“大師，您來了。”


  大師雙手合十，道了句阿彌陀佛，說：“兩人身上都有傷，還是去禪房休息吧，蘇施主的穴道已經被老奴給封住了，取下銀針便可蘇醒。”


  柳如白掙紮著站起來，走到大師跟前道：“大師，蘇景芸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大師搖頭道：“攝政王背後的傷深可見骨，再不包紮傷口，恐會留下後遺症，柳世子的內傷也需要調息。”


  柳如白還想要說什麽，軒轅瑿連忙說道：“那就多謝大師了。”


  隨後大師將三人帶到禪房，軒轅瑿將蘇景芸放在床榻上，便坐下讓大師包紮傷口，而柳如白則去了另一處禪房。


  大師將他的傷口包紮好之後，這才開口道：“攝政王深夜來找我就是為了蘇施主？”


  軒轅瑿將衣衫穿好，點點頭道：“是的，大師，不知道大師可有方法？”


  大師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蘇景芸，道了句阿彌陀佛，悲天憫人的說：“攝政王，從前老衲便勸過你，有些東西莫要強求，現如今，害人終害己。”


  軒轅瑿雙手握了握道：“我隻知，有些東西你若是不去爭，便真的沒有再次擁有的可能呢，以前是我對不起她，不知心中早已有她，做了許多無法挽回的事情，可是現在我清楚了自己的心，為何還是會……”


  大師搖頭道：“緣分天定，事乃人為，有些事錯過了便是錯過了，再無轉圜的餘地，攝政王這是陷入了魔障，魔障一日不除，這天下蒼生勢必會生靈塗炭。”


  “施主，聽老衲一句勸，放手便是解脫，強求來的東西終歸是不長久的，為了天下蒼生，攝政王還是不要陷入魔障之中無法自拔。”


  軒轅瑿目光落在蘇景芸的身上，眼中帶著一絲溫柔和固執，他道：“都會死，不必在勸，這些年，我如何，以大師的大能自是一清二楚，從前我所求的他日能君臨天下。”


  “可是如今，我所求的也不過是她一人，我隻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鍾情於我時，我不知珍惜，現如今我想回頭，就算她早已遠去，我也想要將她牢牢的困在身邊。”


  “就像大師所說，我已入了魔障，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大師給蘇景芸把了脈，應該知道蘇景芸體內的情況，別人尚不可明晰，大師練的武功尤為奇特，自是能看出來的。”


  大師無奈的搖頭，歎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有些事是早已注定的，老衲隻希望，到時，施主能顧忌天下蒼生，萬不可被心魔所控製。”話落，他似乎是在回憶：“說起來，蘇施主與老衲也算是故交，竟不曾想，許久不見，蘇施主竟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老衲在接到你的傳信之後，就一直在禪房中等著你，後感知到後山有一股濃烈的殺氣，這殺氣幾乎染紅了半邊天，方去才知，竟然是蘇施主，蘇施主變成如今這樣，可是服用了絕情丸？”


  軒轅瑿點點頭：“正是，大師也知我修煉的武功乃是至陰至邪，隻有斷情絕愛，方可大成，數年前，我師父臨終前將這絕情丸交給我，是為了能讓我的武功大成，隻是在數月前，我將這味藥給了她，所以才會導致她如今這副樣子。”


  大師歎道：“施主的那位師傅可是邪老？”


  “正是，難不成大師認識我師父？”軒轅瑿詫異道。


  大師點頭：“在老衲沒有皈依我佛之前，師承帝山一脈，邪老也算是老衲的師兄，隻是沒想到，施主的師父竟然會是他。”


  “這就是了，難怪之前，老衲覺得施主的武功有些熟悉，隻是施主可能不知，邪老所練的武功至陰至邪，乃是魔功，練功者很容易走火入魔，這也是為何，你要斷情絕愛的原因。”


  “人有七情六欲，斷七情絕六欲方可抵製心魔的侵擾，而這邪老留給你的絕情丸則是絕七情，卻能激發人六欲。”


  “什麽意思？”軒轅瑿心中一震，急聲問。


  大師歎氣道：“這絕情丸顧名思義就是絕七情，但是人都是有七情六欲，若是沒了七情，隻剩下六欲，會如何？”


  軒轅瑿猛地愣住，回想蘇景芸自從服用了絕情丸之後的種種表現，弑殺，血腥，沒有一絲屬於人類的感情，一雙眼像是一灘死水一般，整個人就像是殺人狂魔，甚至有時候比之更甚。


  想到這些，他臉色一白，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終他說道：“之前蘇景芸答應過我，不會濫殺無辜，也不會隨意傷人，後來她真的就再也沒有殺過人。”


  “但是每日清晨我見到她的時候，她渾身都傷痕累累，每日舊傷都添新傷，那日我親眼看到她，自己用匕首刺向自己，就好像是感覺不疼一般，在這樣下去，我真的怕，她有一日會死在自己的手裏。”


  大師搖頭道：“這樣的情況不會太久，絕情丸泯滅了她的七情，但是蘇施主是一個心善之人，僅有一絲良知善存，但是等到時間已久，最後一絲良知也被泯滅，她就會真正的殺人如麻。”


  “到那時，勢必會生靈塗炭，成為世人眼中的怪物，而以前的記憶也將消失殆盡，她將不再記得任何人，就連自己是誰都會忘記，也不再擁有人類的情緒，從此她的眼中和心裏，隻有殺人。”


  軒轅瑿猛地站起來，愣愣的說道：“怎麽會這樣，師父說過這隻是斷情絕愛，我沒想過會如此的，我以為隻要她不會愛，不知道愛為何物，我就能將她留在身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這不是我想要的，我……”


  大師見狀，眼中滿是惋惜，他第一次見到蘇景芸的時候，蘇景芸那時候還小，卻古靈精怪，很有意思，那時候他還覺得雲老能有這樣一個外孫女，是此生的幸事，後來得知這小姑娘的天命，他覺得惋惜，但是蘇景芸卻在那麽小的時候，同意下鎖命劫。


  那時候他覺得這小姑娘以後不得了，後來再見，她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性子和小時候以後幾乎一模一樣，沒想到沒過多久，她就變成了這樣。


  真是世事難料，如今這樣的情況，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