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悔恨
叱吒雲城整個世家的鳳嶺,此時已經淚流滿麵,就算是知道是他殺了鳳羽,他也說不出一句怨恨的話來,別說隻是一個兒子,就是他的命,風夙想要,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給他。
天知道,這麽多年,他從來都沒有睡個一個好覺,悔恨和愧疚日日夜夜的折磨著他,隻要一想到那個如花一般的女子,還有自己最愛的兒子沒了,他就恨啊!可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長老院在雲城根基太深,他不能報仇,也知道風家在雲城也是岌岌可危。
這麽多年,漸漸的他表麵上雖然和長老院的人一派祥和,事事以長老院為先,但是後來在鳳羽長大之後,他就退出了長老院密謀的事情,將手中的權利也交給了鳳羽。
對於這個二兒子,他一直將對風夙的愛全部都轉移給了他,盡可能的培養他,等他能撐起風家的一切,他就可以去找他的妻子了。
可是沒想到他最愛的兒子還活著,風夙沒有死,他還活著,鳳嶺顫抖著雙手走到風夙的跟前,雙眼泛紅的看著那張熟悉到讓他想要落淚的容顏,像,實在是太像了,他和他娘真像,簡直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是風兒,是你嗎?”鳳嶺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不確定,他怕是這隻是一場夢,他怕自己心中所想的都是奢望,畢竟風夙當年是真的被一掌打死了,後來又被鳳羽扔在了亂葬崗。
而他後來去亂葬崗找的時候,卻怎麽也找不到,他極度以為,風夙的屍體是被野狼叼走了,那一陣,他消極了很長一段時間。
風夙聞言,像是一隻刺蝟,立馬豎起身上的刺,怒吼道:“我不是風夙,風夙已經死了,就在你的眼前,被人一掌打死的!而他的屍體也被你的好兒子給扔進了亂葬崗,最後卻隻能落了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不!”鳳嶺吼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父親是有難言之隱,我沒有放棄你們,我以為你娘親會……”
“你不要提我娘親,你不配提她!”風夙雙眼猩紅一片,臉頰扭曲,憤怒的看著他道:“鳳嶺,他們已經死了,死了,你不配為人父,為人夫,你這樣的人早該死了,鳳羽已經死了,下一個就是你了!”
一直在坐在一旁的蘇景芸和夜絕,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沒有開口,而蘇景芸目光擔憂的看著風夙,風夙雖然被雲逸給救了,但是他心中的恨不會因為時間的推移就降低,隻會不斷的增加。
之前她從雲逸的口中得知,在風夙被救下之後,有一段時間,他不停的練功,沒日沒夜的練功,好幾次差點走火入魔,要不是雲逸舍得在他身上下血本,就算風夙沒有死在亂葬崗,也會死在走火入魔暴斃而死。
直到後來,雲逸連續救回了雷雨電,還有一位小姑娘,他們一直陪在風夙的身邊,才避免了他不眠不休的練功,而那位小姑娘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跟著風夙,而風夙也也一直將她當做妹妹,後來歃血閣動蕩,那小姑娘也被有心人給害死了。
風夙為了幫助雲逸拔出毒瘤,也為了幫助他的妹妹報仇,所以才演了那一場戲,她也是那時候第一次見風夙。
她想,風夙應該是真的將那小姑娘當做是自己的妹妹,在充滿了黑暗的仇恨中,突然出現了一雙溫暖的手,他應該是不顧一切的想要抓住的。
雲逸那時候已經自顧不暇,自然是沒法日日看著風夙,所以才有後來的雷雨電和他們的妹妹,隻是後來風夙便習慣性的偽裝,要不是因為剛才看到風夙在看著鳳嶺的時候,眼中那真真切切的恨意,連她都不會相信風夙這些年整日裏生活在仇恨中。
不過有句話風夙說的很對,鳳嶺真的是不配為人父,不配為人夫,身為男人,自然是一言九鼎,他既承諾了妻子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卻在妻子懷孕的時候,寵幸了一個丫鬟,後來又與自己的妻子置氣,漸漸的將妻子的心給傷透了。
而風夙的母親卻是一個剛烈的性子,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一點,她倒是很喜歡風夙的母親,她想,要不是因為風夙,恐怕他的母親早就不會留在夜府了,哪怕這個男人她是愛的,也絕不會在信任,這也就導致了風夙的悲劇和鳳嶺的絕情。
這裏麵風夙是最無辜的,可是他的母親也沒有錯,要不是鳳嶺先背叛了他和妻子的海誓山盟,也不會有妻子的隱瞞,這場悲劇興許也不會發生。
鳳嶺一副被打擊到的樣子,身體晃了晃,喃喃道:“是啊,我不配提起她,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我和你娘置氣,你也不會遭此大難,而她也不會香消玉損,都是我的錯,是我辜負了她,還害了你!”
風夙眼中滿是怨恨,要不是他的漠視,一個庶子又怎麽會爬在他的頭上,怎麽會越俎代庖的處置了他娘,是這個男人負了娘,是他!他該死!
這般想著,他直接吼道:“是,都是你的錯,所以你該死,你去死吧,去給我娘賠罪!”
這句話就像是魔音一般,一直在鳳嶺耳邊環繞,他愣愣的看著風夙道:“是啊,我該死。”
原本壓製風夙的侍衛不知何時已經鬆開了手,風夙見鳳嶺愣在原地,他直接衝過去,將內力貫在掌心,手掌也隨之抬起,高舉在頭頂,隻要遮一下,鳳嶺就會死。
蘇景芸和夜絕見狀,當即站了起來,他們都知道這是風夙的劫,就算鳳嶺能死,可是現在還不能死!但是他們也知道,此時的風夙根本就聽不進去勸,就算鳳嶺千錯萬錯,那他也是風夙的父親,若風夙真的殺了鳳嶺,可就是弑父了!
而且造成一切的罪孽來源的主要目標並不是鳳嶺,是長老院的人,她隻希望風夙不要被仇恨給控製了,做出讓自己悔恨一生的事來。
鳳嶺見狀,雙眼閉上,一副他早就想死的樣子,而這一刻,他不知道等了多少年,雙手放鬆的垂在身體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