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3章 老頭的故事

  李晉並沒有急著上去，先是環視了一下周圍，發現這裏確實是個好地方，不說其他的，光就靈氣看著就已經充盈了這塊天地，確實是非一般的地方所能比的。


  當然了，這種地方也就是大能才能占據，要不然就算是自己先到先得了，到後麵被人發現，絕對也就是被搶走的份。


  所以啊，有些地方哪怕就是靈氣很充盈，一般人還是不願意上去的。


  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死了呢，而且死了都沒有人知道。


  這點自知之明，普通的修者還是有的。


  李晉看了看之後，然後就向著上麵而去。


  這裏的雲霧很大，當李晉往著山上而去的時候，就好像是在雲端行走一樣，看似飄然欲仙。


  李晉慢慢地上前，但是越到了後麵他就越感覺到不對勁。


  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而且在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李晉心中冷笑一聲，知道自己已經在了那頭大妖的眼皮子底下了，隻不過對方沒有驚動自己，自己也不想再多作其他的想法而已。


  於是，李晉繼續往前。


  但是到了上麵，已經發現不大一樣了。


  有一股阻力向著李晉而去，好像是要將他推下去似的。


  對此，李晉的反擊很幹脆，你有什麽阻力到了我的麵前都好，反正我就是隨手將之給扔掉。


  所以那些阻力到了李晉的麵前，全都暗中讓他給消掉了。


  但是對方好像也不收手，反倒是加大了力量。


  隻不過李晉不論他們怎麽加大力量都好，都隻是一個對策，那就是讓你滾！


  果然沒多久，那些力量都已經滾出去了。


  在李晉的麵前，於是恢複成了剛才的樣子，什麽都沒有。


  這讓他順利地到達了山上。


  山上就隻有一張石桌，四張石凳子。


  不過在這裏卻坐著一個老頭，頭發跟胡子都白了，這麽看上去，就好像是仙人一般。


  他手中拿著一杯茶，看著李晉上來，然後就是笑了笑，跟著便對著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晉根本就沒有跟他客氣，坐了下來。


  “真是沒想到啊！”老頭緩緩開口了，“我這山已經幾百年都沒有什麽人敢上來了，今天竟然有人上來，重點是成功了。”


  李晉看著他，淡淡地行了一個禮說：“老先生，剛才有一個妖物從城中出來，我看樣子，好像是已經到了這裏來了，就是想上來問問老先生，看到沒有？”


  老頭嗬嗬一笑，搖了搖頭說：“年輕人，要不然你還是問問我別的東西吧，我好不容易見到一個人上來跟我聊聊天，並不容易的。”


  “那麽我想問問老先生在這裏已經多久了？”李晉於是便開口問。


  老頭想了想，然後又搖了搖頭，苦笑一聲說，“我還真的回答不出來具體多長的時間啊，不過我記得那是很久的時間了。以前啊，我就是城中的一個小小蟾蜍而已，見過很多興衰，有一天突然間就開了竅了，通了人性。後來啊，我被一戶人家抓了過去，成了那戶人家的家養蟾蜍。那個時候，我年紀小，雖然已經通靈，但還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所以不知道等等我的會是什麽命運。隻不過，我天天在院子裏，倒是見到了主人家漂亮的女兒！”


  說到這裏的時候，老頭竟然笑了起來，看著真好像是年輕人似的。


  “那時候的我，天天就在窗戶跟前，趴在那裏看著她，覺得天地間最好看的也就是這個人了。聽是過了幾年，我就聽說了，她要出嫁了，那個時候的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出嫁？她會出嫁嗎？”


  老頭說完之後便陷入了沉思，最後緩緩地說，“她十六歲那年，就跟城中一個貴族公子訂了婚，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那是怎麽一回事，就在她快成婚之時，我竟然能化成人形了。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好像是有些喜歡她。而我的存在，是她的母親想用我作為她出嫁之後的禮物而已。”


  “點朱砂？”李晉好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


  “沒錯！”老頭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的，她以後要是兒孫滿堂的，按照習俗，要拿一個守宮作為原料，點在女子的手臂之上，而我就是那一隻守宮。當然，那時候的我知道的。我不甘心，第一，不甘心就這麽死了。第二，我不想就那麽看著她嫁人。於是我偽裝成了人，去到了那個公子家，給他的菜裏下毒，把他毒死了。果然，就在那個公子死後，便已經取消了婚約，於是我又能活著，又能安靜地看著她了。但是三個月後，她又被許配給了另外一個公子哥。我不甘心，故伎重施，於是那個公子哥也死了。我就這麽做……整整兩年，她從十六歲到了十八歲，許了五個親，但是最終沒有一個人活著跟她成親。於是到了後麵，她就成了不祥之人，外麵的人都在傳風言風語，說那些人死都是因為好，而他家裏的人也對她沒有了任何的期待，於是成了一個邊緣人，最後年華老去，慢慢死去。”


  老頭說到這裏，輕輕歎息了一聲。


  “你把她害成這樣，不愧疚嗎？”李晉問。


  老頭搖了搖頭，“不愧疚，但是有些後悔。”


  李晉眯起了眼睛。


  “我後悔沒有早早跟她說，沒有帶著她離開那裏。”


  “怕死對吧？”李晉認真地了想，然後說，“你那時候隻是一個小妖，不敢在她麵前現出真身，更不敢帶著她離開那裏。”


  老頭哈哈大笑了起來，“沒錯，確實是這樣，所以我就隻能看著她死去，不過她不孤單，最起碼我是陪著她的。”


  “但是，可能她不想你陪她。”李晉認真地說，“你有什麽權利替別人選擇她的一生？愛？你這叫愛嗎？”


  老頭沉默了一會，想了想說，“後來我也想通了，我確實是害了她，所以哪怕我到現在成了這個樣子，舉手就能毀滅雲浮城，但是我卻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就隻是在這裏，看著那邊，因為有時候，我感覺她還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