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9章 畫眼
迪戈終於鬆了一口氣,倒不是東山道長鬆口了,而是因為他終於說了一句自己能聽懂的話了。
“您可以不畫眼睛……”迪戈想了想說,“我想,您應該做得到。”
“那就得看他的意誌力強不強了……”東山道長淡淡開口,“沒有了那一點指引,要想找到……難如登天。”
迪戈有些迷茫,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
“我可以給你畫一張圖……”東山道長再次開口,“我略下眼睛不畫,你們出去之後隨便找一個畫師加上眼睛,未必有多像,但是記得要擅長畫眼睛的人才可以。”
“謝謝!”迪戈趕緊就起身道謝。
“有圖嗎?”東山道長再問。、
“有的……”迪戈又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了好幾本書,同時還有幾張古老的羊皮卷,放在了東山道長的前麵,“您看看,羊皮卷上的都是以前我們那邊的畫師畫的,這幾本書則記載了聖子的外貌。您可以參照這些,當然了,具體怎麽畫還是看您自己的理解。我也知道,您的筆下就沒有不具神的人。”
東山道長點了點頭,“三天之後,到我這裏來取畫。”
迪戈再次起身,這次不是鞠躬了,而是對著他跪了下去。
沒多久,迪戈便已經起身下山去了,而東山道長則坐在那裏沒有動身,過了良久之後才拿起了畫,看了起來。
不得不說,自從那個和尚死了之後,他感覺到了寂寞了很多。
佛道兩家,從一開始便走到了一起,雖然他們兩個人連照麵都沒有怎麽打過,但是彼此都知道存在著。
可是……現在就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啊……這裏隱藏著高手,可是高手是誰呢?
東山道長越想越有些煩,他已經好久都沒有這麽煩過和不安過了。
於是他幹脆就拿起了紙筆,開始畫畫。
當然了,李晉對此根本就不知情,甚至連李二禾得了一本三字經的事情他都不大清楚。
這一天,化驗結果終於出來了。
豆子果然就是徐洋的女兒,對於失散了幾年的他們來說,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徐洋兩口子對著李晉不住道謝,而豆子除了茫然還是茫然。
她雖然記得自己還有父親,但是看到真正的父親站在眼前時還是有些感覺不大確定。
李晉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目送著他們離開這裏。
離開的時候,李晉給豆子買了很多的東西,有衣服有吃的。
豆子離開的時候是帶著義肢離開的,那是李晉所能做的最後的事情了。
豆子離開之後,其他的小孩們已經開始陸續地上學去了,不過在上學之前,還有專門的老師教他們正常走路,吃飯。
最重要的是先教會他們靈活地使用義肢,雖然說看著有些難,但幸好他們用著還習慣。
張德在結婚之後馬上便回到了公司上班了,楊秀珠給小鸞安排了一個還不錯的工作,兩口子馬上便跑去看新房子了,還把李晉一起叫了過去。
看著他們高興的樣子,李晉自己也挺高興的。
張德和小鸞在那裏安排這裏該怎麽弄,那些該怎麽弄,而李晉就坐在那裏聽著,這樣真實的生活聽著讓李晉感覺有些淩亂。
與此同時,迪戈再一次登門拜訪了東山道長。
東山道長這次沒有在那裏等著他,而是讓一個道童在那裏等著他,看到迪戈之後,道童將早已經包好的畫給了他,一句話都沒說便回去離開了。
迪戈將畫緊緊地抱著,對著東山道長的道觀拜了幾拜,然後便離開了白雲觀。
下了山之後,迪戈根本就沒有多作逗留,在當天便離開了梅河村,消失不見。
不久之後,迪戈便出現在了教廷那裏。
作為被李晉當初大殺之後的教廷,根本就已經沒有了什麽高手,他們派出教廷裏最高級的祭司出來迎接,將那幅畫視若珍寶地放到了最尊貴的位置。
接著他們的人開始四處尋找最優秀的畫師,給那幅畫畫上眼睛。
最終他們請到了一個很負盛名的畫師,讓他畫眼睛。
打開了那幅畫,就看到了在一片血海之中,有一個長得幾乎完美的人站在那裏。
雖然說色彩沒有那麽鮮豔,沒那麽多變,而且看著筆劃也不多,但是看著卻讓人感覺到一陣衝擊力。
那名畫師原本是覺得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情了,但是看到畫之後卻無從下手。
他坐在畫前看了三天,最後噴出了一口血,因為他發現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下手才不會破壞這幅畫的意境。
雖然沒有眼睛,但是這個人卻好像一直都在看著自己,完美到了極點。
教廷的人知道之後非常著急,便想著再去請畫師,但是請畫師的人已經苦笑了起來,這已經是他們所能請到最頂尖的畫師了,要是他都不行,那真不知道還有誰可以。
好在畫師也是一個固執的人,並沒有退卻,而是讓他們再等等。
教廷就隻能等著,等著這個畫師什麽時候能動筆。
這些天來,教廷給了這個畫師最好的待遇,好吃好喝的供著不說,更是找了幾個絕色女人陪著畫師,就為了讓畫師能畫出那兩隻眼睛。
畫師也沒有辜負教廷給他的待遇,在某一天從幾個女人身上赤身走了下來,沒有穿一件衣服,就好像有了靈感,竟然來到了教廷重地,開始拿著筆在那裏畫畫。
落筆難,但是落筆了,那就簡單多了。
畫師一下筆,就好像胸口有了藍圖,因此畫得很快。
直到第二天早上,那幅圖已經完成了。
教廷的人大喜,所有祭司都到了那裏。
但是他們到的時候,畫師卻已經死了。
這幾天吃得白白胖胖的畫師現在已經枯瘦得不成樣子了,就那麽坐在那裏,看著那幅畫,臉上還帶著笑意。
很顯然,這一對眼睛,已經耗費了他的全部精力,再也支持不住,就那麽死了。
祭司們沉默了起來,下令將這個畫師厚葬。
再看向那幅畫時,卻感覺到那幅畫栩栩如生,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上麵下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