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好奇
同時的,兩人睜開了眼睛,彼此相視一笑。
“清淺,你聽見了什麽。”看著君清淺的笑,君諾開口說道。
“我聽見了風亂竹聲,看見了炊煙嫋嫋,聞到了風送竹香。真是如花一般美好啊。”羨慕的語氣,向往的表情,注定了君清淺以後的選擇。
“那你呢,輕涼。”聽著君清淺美好的語氣,寒淩望向了也去聆聽風的聲音的輕涼說道。
‘我忘了。”平靜的說著,輕涼的臉上宛如剛才般,掛著淡淡的笑,清清淺淺的,像水般,無欲無求。
不是她不曾想過,隻是世事無常,一輩子的時間太過於漫長,漫長到足以改變一切事物的軌跡,足以讓一個人忘了一個人,在愛上另一個人。人一旦有了欲念,便不能自持,便會奢想,可到頭來卻隻能親眼看著它幻滅,破碎。那還不如從來沒有過,那便不會悲傷,不會落淚。
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日落黃昏際,百鳥還巢時。
房內,輕涼將整個身體都沒入水中,任由水沒過頭頂,而升騰起的水汽也將輕涼這個人都包圍了起來,一派朦朧之意。
碰——
門被粗魯的推開,輕涼猛地從水中抬起頭,透過絲縵望向了門邊的場景。
地上,靈雪抬起一隻手,一臉痛苦的表情望向絲縵之後的輕涼,有氣無力的說道:“救我。”而她的身下早已是鮮血淋漓。與此同時,聞聲趕來的婢女望著昏倒在地的靈雪以及靈雪身下的血跡,驚恐的退了一步。
“啊——”
聽著尖叫聲,輕涼的眉眼暗了下來,喝聲說道:“把人帶到偏房,再叫人燒些熱水,把她清洗一下。”
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婢女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說道:“是。”
而婢女的尖叫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一時間,滿院風雨。
迅速的穿好衣物,輕涼坐在房間的軟榻上,眼睛淡淡的看著門口,一臉思索。
“輕涼小姐,我們已經將靈雪郡主清洗了。現在還有什麽吩咐嗎。”門口出現了一抹杏色身影,低垂著眉眼,走進輕涼的跟前說道。
“我知道了,這期間有誰來過問嗎。”輕涼隨意的說道,低垂著眸光,看不清任何。
“會輕涼小姐,確實有些人來問,不過,我們都照你說的,閉口不談。”
“很好,你下去吧。”
“是。”
“等一下。”看著杏色身影離開的瞬間,輕涼突然開口叫住,卻又馬上說道:“沒事了,你先下去。”
“不好了輕涼小姐,靈雪郡主她全身發紫了。”一抹碧色的身影急匆匆的跑進輕涼的房間,與杏色身影正好撞個正著,卻也來不及喊疼,馬上望著輕涼說道。
目光一沉,輕涼從軟榻上下來,看著地上的杏色與碧色一眼,而後飛快的向靈雪所在的地上走去。
推開門,輕涼看著房內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的婢女,飛快地說道:“她什麽時候這樣的。”
“就剛剛。”一名年長些的婢女她輕涼的詢問,著急的說道。
走到靈雪的麵前,,看著臉上有著淡淡的紫色的靈雪,輕涼背對著一幹婢女說道:“你們先下去。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可以進來。知道嗎。”
“是。”異口同聲的說道,一幹婢女如魚龍貫珠般退下。
門被輕輕的合上,輕涼走到桌邊,拿起茶壺倒了些水到茶杯之中,而後拔下發絲間的步搖向指尖一刺,一滴紅如瑪瑙的血珠便出現在了指尖之上。
將指尖上的血滴滴到茶杯之中的水中,輕涼一手將步搖插回發間,一手拿起茶杯,搖晃著茶杯之中的清水。同時應該轉身,向著床上的靈雪走去。
扶起靈雪,輕涼將茶杯之中的水緩緩的倒進了靈雪的口中。
\t香爐中的香,娉婷嫋娜的升起,似妖嬈的糾纏般,神秘莫測,慢慢的在空氣中張開,繼而有轉化成了虛無,消失子啊空氣中,但卻留下了一室的幽香。
轉醒的流轉口中陌生的床,思緒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想起身,卻使不出一絲的力氣,便才想起暈時的一幕。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聽見床上的動靜,坐在椅子上了輕涼淡然的說道。
“這是哪裏。‘聽著突然間發出的聲音,靈雪轉頭望向椅子上的輕涼,虛弱的開口說道,蒼白的臉色,沒有昔日的飛揚跋扈。
”這是我住的院子的偏房。’輕涼轉頭迎向了靈雪的眼睛說道,而目光像是要望進靈雪的心中般。
低垂著眉眼,靈雪疲憊的躺著床上,久久才緩緩地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我隻想知道,誰對你下的毒。”看著低垂眉眼的靈雪,輕涼平靜的說道。
“我……我不知道。”
“哦。”
躺著輕涼意味不明的喟歎,靈雪斂起了眸光,暗淡的躺著床上,不發一言。過於安靜的氣氛縈繞著房間之內。
看著平靜下來,不發一言的靈雪,輕涼轉過身,不再看著靈雪麵如死灰的表情,平靜地說道:“我好奇,你我之間的廂房距離可不遠,你為什麽千辛萬苦的到我這裏,讓我救你。”存心的問道,輕涼目光流轉,靜心凝神的等著靈雪的回答。
“嗬。”輕笑出聲,床上的靈雪掛著意味不明的笑,緩緩的說道:“我想活就隻能找你。因為不管是誰要我的命,隻要我在你這裏,那他們便不敢動手,傷我分毫。而且,你也能夠救我。”
“你怎麽就知道,我救了你之後,他們便不敢動你分毫。把你殺了,然後嫁禍於我,這不是兩全其美嗎。而且,我又沒有他們的把柄,他們又怎麽會受製於我,甚至忌憚於我。”語氣中透露出了好笑的意味,輕涼淡漠的說道。
“不,他們不會,也不敢。你的背景,你的能力都是他們所忌憚的。更何況,你不會讓我出事的,你不會見死不救的。”聲音一派虛弱,但眼中卻是滑過了精明的神色。
“是嗎。你就這麽肯定。”反問著靈雪,輕涼轉頭望向了靈雪,眼睛直逼著靈雪的眼睛。
“……”看著輕涼強勢的目光,張開口的靈雪,最終也沒有說出什麽。
看著沉默下來的靈雪,輕涼亦是不再相逼,繼而便說道:“我好奇,你的毒怎麽會這麽久才發作。”
“幼時,我的父親曾把他續命的地靈芝給我服食。”
“難怪。地靈芝可是可解除百毒,延年益壽的靈藥。”含笑地說道,輕涼隨之站了起來,繼而又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手輕撫著小腹,靈雪像是下定決心般,沒任何的預兆的叫住了輕涼說道:“等一下。我……我想問一下,我的孩子,還好嗎。”
目光一沉,背對著靈雪的輕涼聽著靈雪的詢問,心瞬間便沉了下來,緩緩才開口說道:“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
她知道她這麽肯定她會救她,是因為她的腹中有著一個無辜的生命,可最終還是無法保住,稚子何辜,一室歎息,
……
“剛才的那攤血是怎麽回事。”
“會輕涼小姐,靈雪郡主她流產了。”
瞳孔瞬間放大,輕涼看著麵前的婢女的回答,不可思議的說道:“怎麽會。”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般,輕涼看著麵前的婢女,閉上了眼睛說道:“這件事,你們全部都給我忘了,明白嗎。”
“是。”
“好了,你下去吧,若她問起來,你們該知道怎麽做的。”
“是,奴婢明白。”
雨,說來就來。滂沱的大雨將盛夏的暑意吹散,徒增了一抹寒意。不寒而栗。
門被推開,君清淺平靜的走向長信燈下,軟榻之上的手拂著瑤琴的輕涼。
“你來了。”輕挑起了一根琴弦,琴發出了一聲清洌的音調,輕涼抬起頭,望向已經落坐在另一旁的軟榻上的君清淺,淡然地說道。
“你不就是在等著我來嗎。”明白輕涼的心思,君清淺慵懶的說道。
臉上浮現了一抹淡笑,本來她是要叫人喚她來,但隨後她又沒有做;她明白,自己不說,她也會是會來。心意相通,便是這般吧,這樣想著的輕涼看著君清淺淡然地說道:“你怎麽看。”
“我沒有線索。莫不如靜觀其變。”老實地說道,君清淺一臉我也沒有辦法的模樣,逗得輕涼無可奈何的笑了起來。
“那也隻有這樣了。”目光落到瑤琴上沒錢了淡然地說道。
“她怎麽樣了。”目光落到輕涼的瑤琴上,君清淺隨意的說道,卻未想,輕涼的表情卻因此而凝滯了起來。
沒聽到輕涼的回應,君清淺抬起頭望向輕涼,卻見輕涼一臉的歎息,目光滑過一抹啞然,君清淺淡然地說道:“怎麽了。”
收起歎息的表情,輕涼緩緩的說道:“她流產了。孩子沒能保住。”
“她知道了嗎。”聽到孩子的字眼,君清淺擔心著靈雪說道。
“她應該知道了。”一抹苦笑浮現在臉上,輕涼平靜的說道。
“哪孩子的父親是誰。”臉上疑惑升起,君清淺若有所思的說道。
輕輕的搖了搖頭,繼而輕涼將瑤琴放到了一旁說道:“她在偏房,你要不要去看看。”
“算了。她這麽一個倔強的女子,最不需要的便是憐憫和此時此刻的關心。”了然的說道,君清淺靠在軟榻的扶把上說道。
“她很聰明,知道隻有這裏才能保住她和她的孩子。卻未想……”無奈的語氣,道盡了世事無常的殘酷。
聽著輕涼的話語,君清淺低垂著眉眼,目光無意間掃到了輕涼略微紅腫的指尖,眼中劃過了一絲不明,抬起眉眼,君清淺看著輕涼說道:“你用你的血去救她。”
驚訝君清淺的詢問,輕涼明白終究她是會知道,隱瞞終究也是沒意義,便坦然說道:“是。我的血可以救她,所以,我便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