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吉人自有天相
看著逃離的人,輕涼不禁彈得更急,仿佛催魂般,一聲接著一聲,沒有一絲停歇的空隙。
轉眼間,什麽都消失的幹幹淨淨。輕涼不再彈奏,看著冷楓等人說道:“下去吧,這裏有它們。”
“嗯。”冷楓替君諾與寒淩應了輕涼一聲,身形也開始向地上落去。
\t平安的落地,寒淩看著輕涼說道:“剛才沒事吧。”而一旁的冷楓與君諾亦是擔憂的看向輕涼。
聽著寒淩語氣中的關懷,看著君諾與冷楓眼中的擔憂,輕涼略有疲憊的搖了搖頭,表情無波無瀾。
突然,一陣聲響響起,輕涼等人紛紛警惕的望向周圍,便見有一抹身影飛向綠光,而在那抹身影接近綠光時,卻發出一聲慘叫,之後便不再有任何聲響,而人也沒有從綠光中出現。
看著眼前驚人的一幕,君諾訝異的開口說道:“這是怎麽回事。”
目光淡淡的掃了周圍一眼,輕涼一陣冷笑,繼而緩緩說道:“他太弱了,被藤蔓吞噬了,現在恐怕已經成為了藤蔓的點心了。周圍若有人還想再試一下,那請便。”聲音不大不小,但卻足以讓那些好事之徒聽得一清二楚。語氣中充滿了邪氣。一股挑釁味濃鬱。
“那清淺……”冷楓不安的說道。關心則亂。
“放心吧,這是清淺自己的藤蔓。”輕涼淡淡的說道,對於這個她毫不擔心。
“那現在怎麽辦。”一票的寒淩發問道。
“搭個帳篷,今晚在這裏過夜。”輕涼淡然的說道,眼睛直直的望著綠光,想看清綠光中的君清淺,卻是什麽都看不清。
而在綠光之中的君清淺,渾身通紅,綠光似綠焰般,煆燒著君清淺,眼睛亦是充滿了綠意。君清淺眼睛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藤蔓,意識一片混沌。身上的能量一層一層的加重,身上亦是像焚燒般難受,君清淺緊咬著牙,沒有一刻鬆動,亦是也接近了崩潰的邊緣,手指的指甲陷入了掌心。這般忍著的君清淺,卻終是無法忍住。
“啊……”叫聲劃破天際,聲音中摻雜著痛苦。
綠光之外,原本稍稍放心的輕涼等人,卻因君清淺的這聲叫聲,心再次懸了起來。
愁容滿麵的冷楓看著綠光,又看著輕涼說道:“真的沒辦法可以進到綠光之內嗎。”
搖了搖頭,輕涼淡淡的說道:“這層綠光是清淺的保護層,如果要進到綠光之中,勢必會破壞綠光,這樣對清淺不好。”聲音似飄渺的夜風,沒有一絲重量,卻是硬生生的阻斷了冷楓的想法。
“放心吧。我相信清淺吉人自有天相。”寒淩看著君諾麵色如土,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想要開口安慰眾人的輕涼,剛張開嘴,身後便有一陣低沉的男聲先她一步開口說道:“我的淺兒沒那麽脆弱,這個難關她可以走過來,不然,她便不是我們所認識的君清淺了。”
聽著言語,輕涼等人紛紛轉身,夜君哲的身影便直接落入輕涼等人眼睛裏,看著來人,輕涼臉上浮現一抹淡笑,而說完的夜君哲看著輕涼臉上的淡笑也一臉淡笑的又說道:“難道不是嗎。”
“是。她不是陶瓷娃娃經不起摔,這個難關不足為懼。”接著夜君哲的反問,輕涼緩緩說道。
綠光之內,恢複了意識的君清淺聽著外麵輕涼與夜君哲的對話。她明白,她讓他們擔心了,艱難的開口,君清淺用著最大的聲音說道:“放心。”語落,全身的最後一絲力氣也沒有了,低著頭,眼睛望到了手臂之上,便見手臂上的皮膚早已經裂開,能量從裂口處鑽進身體中,同時,手臂隱隱約約的散發著綠光。
看著皮膚裂開卻沒有一絲血流,而是散發綠光,君清淺還來不及多想,眼皮便漸漸的沉重了起來,意識也逐漸迷離。
綠光之外,意外的聽到君清淺說出放心二字,君諾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冷楓亦是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寒淩的臉上劃過一抹寬慰的笑,輕涼與夜君哲也不禁相視一笑。
擔心因君清淺的放心,便不再擔心,換而之的便是安心。
清晨,晨露未晞。
看著綠光依舊十分強烈,沒有半分衰退的趨勢,冷楓望向一旁的輕涼說道:“這要持續多久。”
明白冷楓的所指,輕涼緩緩說道:“脫胎換骨本就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一陣風吹來,吹起了輕涼青絲的發梢,吹散了輕涼的話。
“我可以等,但這次比武等不了。”說出心中的擔心,冷楓臉上一片疲憊。
沉思著,輕涼緩緩說道:“我相信那一天,輕涼會去的比武的。”
“那萬一清淺無法去呢。”冷楓假設的說道。
“沒有萬一,清淺一定會去。”肯定的語氣,肯定的眼神,輕涼從容的看著綠光,肯定的對著冷楓說道。
“或許,你的肯定是對了。到底還是我不夠信任清淺。”聽著輕涼語氣中的肯定,冷楓像是被震醒般,第一次正視的看著身旁的女子,也突然明白,或許便是因為她們彼此之間有著這種不顧一切的肯定,所以她們便如此默契。
到底是要有多大的勇氣,她們之間才可以這般的肯定彼此,肯定到不需要任何理由來支持著肯定;他不知道,所以他便開口說道:“你為何這般肯定得鏗鏘有力。”
“因為我用生命去肯定。”淡淡的聲音,淡淡的語調,卻是令人無法淡然。
“我好奇,你和清淺到底是什麽關係。”打量著麵前被晨風吹起衣袂的淡然出塵的女子,冷楓不急不緩的說道。
轉過頭,輕涼看著冷楓,含笑說道:“前世姻緣,今世注定,你信不信。”
“有時事情是很奇妙的,由不得我信不信,可這回,我信。”打趣著自己的冷楓,淡笑說道。
轉過頭,輕涼望向綠光淡淡說道:“我和她在這次比武結束之後便離開。”
聽著突如其來的信息,冷楓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下意識的說道:“這麽快。”
聽出冷楓語氣中的呆滯,輕涼的心中歎了一聲,多情總被無情傷。目光一陣幽沉的輕涼,低聲的說道:“其實,從此生死兩茫茫,絕了心念也好。”
“可是,我無法告訴自己,君清淺已經死了,明明她就還活著。”明白輕涼話中的意思,可他就是無法做得來。即便他把君清淺當成是一個已死之人,可是,她卻還是會活在心中的最痛處,不生不滅。
低垂眉眼,聽著冷楓心中的掙紮,輕涼繼而說道:“其實,一輩子是很長的,長到足夠你重新再愛上一個人。長到足夠你忘記一個人。”
苦笑,冷楓看著輕涼的側臉,緩緩說道:“你知道嗎,愛上一個人是隻需要一瞬間的事,可忘記一個人卻是要一輩子的事。”
“可人總要學會放下。即使現在再怎麽放不下,最終都還是要一一放下,而且還是要放得下。”目光平靜的輕涼,看著天空中的一抹白雲,淡然的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濫殤。
“即便我放得下有怎樣,每當在夜半回廊時,還是會記起,還是會想起。而在半夢半醒之間還是會感覺到時光沒有溜走,依舊還是那時候的時光,依舊還是會覺得她在身旁,隻要一早醒來,便可相見。”說著現在的感覺,冷楓的心不知不覺中已經痛得無法呼吸。
低垂著眉眼,輕涼不再說什麽。安靜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燃起,默默不語。
假寐醒來的君諾、寒淩與夜君哲看著遠處麵朝綠光的兩人,適時的保持著沉默。剛才的話,他們不是沒聽見,而是聽見了也無法做什麽,那便不如什麽都沒聽見,這樣,對誰都好。
“你們兩人這麽早啊。”坐在地上,打著哈欠的寒淩,一臉困意的說道。
“睡不著,就不睡了。”轉身,走向坐在地上的寒淩,君諾,夜君哲三人所在的位置,冷楓淡淡說道。而輕涼一臉與冷楓同個原因的看著三人,不說任何。
“你們醒了,我已經吩咐好人做好了早點了,你們可以吃了。”在眾人背後響起一陣女子的聲音,眾人紛紛轉身望去,輕舞的身影便進入了眾人的眼裏,同時還有捧著食盒的眾多女婢。
走到輕涼等人的麵前,輕舞看著周圍沒有一桌一椅,正想著要怎麽辦時,輕涼便淡淡的說道:“放到地上,我們在地上吃就好了。”
聽著輕涼的話,輕舞沒有猶豫,直接令一幹女婢將食盒拿到輕涼等人的身旁,然後放到地上。
看著放到地上的食盒,君諾先開口說道:“都吃點吧。”
語落,君諾便打開了食盒,一陣花香味便食盒中散發出來,聞著香味,君諾察覺出一絲怪異,飛快的將食盒的蓋子蓋上、。但卻是為時已晚,君諾的眼皮一陣沉重,瞬間便失去了意識,轟然倒地。
聞著花香,又看著君諾倒地,距君諾最近的寒淩望向輕舞說道:“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這些都是叫小廚房做的。送來的時候我都看過了,沒有問題。除非……”說著,輕舞望向一臉惶恐的女婢們,眼中滑過一抹厲色。
“他沒事,隻是中了花醉,睡個一天一夜就會醒來。”一旁,看著現場的局麵,夜君哲風輕雲淡的說道,臉上波瀾不起。
“這盒是誰拿的。”聽著夜君哲的話,輕舞冷冽的看著已經跪在地上的女婢說道。
“是我拿的。”一個輕若飛蚊的女聲響起,女子一臉害怕,繼而又抬起頭看著看向寒淩等人說道:“可是,真的不關我的事,我沒有下毒。我真的沒有。”語落,淚如雨下。
聽著女子的哭泣,輕涼一臉煩躁,不滿的說道:“好了。”語落,哭泣的女子一時間便被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