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他逃了

  再見曲曼鈴之時，她一襲深紫色旗袍，披著一件白色皮草，戴著一副大號墨鏡，站在一輛別克旁，言道：“感謝你讓我知道了什麽叫做瘋子。我現在明白了你所說的相由心生是什麽意思，我也該回淮江城去了。華沐青的一切都在那裏，我的一切也是。而你的，也同樣都在淮江城。”


  曲曼鈴也愛打扮了，她一直以來都是很喜歡打扮的。


  隻不過是在上海灘發生的事情讓她手足無措罷了。


  我笑了一下，什麽都沒有說。


  落葉歸根的地方應該是淮江城，但是，我的家確確實實是在北平的。


  前幾日，我給母親去了信。


  就是關於哥哥結婚的事情，母親也回了信。


  母親是不會來這裏的，因為母親是六根清淨。


  她把祝福托給了我，讓我帶給哥哥和任榆。


  盡管有悲傷，有歡笑。


  但總是覺得，那樣的悲傷卻是過的太慢了一些。


  久久都無法從我心裏頭抹去，也不明白，該如何。


  我心中愁苦，看著他們一個個的都不發聲，怒氣便就上來了，“現下，已經是錯過了最好的機會。為什麽海壽霆去了江南沒有人告訴我？為什麽？”


  素清隨即起身來，抓著我的胳膊，安撫道：“枕茵，你不要生氣了。或許老狐狸這一次去江南，就不會在回來了。我們正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掉他，不用給自己招來什麽禍端。”


  我冷笑了一下，甩開了洛素清的手。


  沉聲道：“老狐狸如果是舉家搬過去呢？那麽，我這麽做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我是為了什麽才變成了今天這個地步？我又是為了什麽要這樣每天煎熬的過去呢？現在，人走了，你們才告訴我，老狐狸去了江南。我不要神不知鬼不覺，我要讓他所犯下的罪行都公之於眾！”


  我的確是很生氣的，為什麽老狐狸去了江南的消息沒有人告訴我？


  看起來那個海景岸也沒有什麽用處了。


  這些天來是一個字都沒有跟我說過，現在老狐狸走了，他是不是要馬後炮的告訴我？


  素清沉沉歎了口氣，皺眉問我：“那你，是要打算怎麽做？”


  我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著洛素清：“去江南。”


  “可是再過幾天就是你哥哥的婚禮了，難道你就不能夠緩兩天嗎？”洛素清緊緊皺眉，她生怕我做出來的是過激的舉動。


  我的確是有些過激，但是，還不至於被衝昏了頭腦。


  “我害怕老狐狸死了，那麽這仇是報不報了？”我反問著洛素清。


  因為海壽霆都已經六十幾了，如果我去的遲一些，他死了怎麽辦？

  那我付出的這些，不全部都煙消雲散了嗎？

  那我我有何意義？

  信誓旦旦的所說過的報仇，並非是開玩笑。


  但是洛素清還是隱隱的擔心著我哥哥的婚禮，她繼續皺眉勸慰著我：“你說的對。海壽霆的確是年事已高，可是，你哥哥的婚禮難道就不重要嗎？人生之中就隻有這一次啊！枕茵，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洛素清還真是上心。


  可是對我而言，縱使是上心又能夠有什麽用呢？

  又不是今後都見不到了。


  我沉聲道：“不用考慮了，馬上收拾，去江南。”


  “好吧。既然你已經是這麽決定了，我知道自己在勸也是無果的。”洛素清有所歎息。


  我勢必要討回公道來，絕對不能夠讓海壽霆死在這前頭去。


  他去江南，也肯定是因為了江南是個好地方。


  江南水鄉，的確是適合他養老的。


  但是在上海灘，他不能夠。


  想殺他的人到處都有，即便他貪圖才華，可是人老了，總想著要讓自己再過個幾年。就算是死，也要風風光光的死吧。


  我了解他的心思是什麽，但是我不會給他那個機會的。


  “你可要想清楚了。隻有這一次機會，你如果去了江南，你哥哥結婚的時候，你就再也看不見了。”洛素清是再一次叮囑著我，她到底是多麽的希望我去參加哥哥的婚禮。就算是我不去，哥哥的婚禮依然是會照常進行。


  因為他要給任榆一個家，哥哥也是不會和我過一輩子的。


  所以我更底清楚，有些時候人就要明白一點。


  我多有些不耐煩的意思，答言著洛素清：“好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但是，海壽霆的事情更加重要，所以我已經決定了，你也不要再繼續勸我什麽了，沒有用的。”


  之後，洛素清什麽都沒有說。


  而我也趕緊收拾著去江南。


  我最擔心的就是海壽霆死在了江南。而我還在上海灘，這樣一來，我就感覺自己所花費的所有心血全部都白費了。


  小時候並沒有多麽的強烈的仇恨之感，隻是覺得那件事情就像是陰影一樣，卻稀鬆平常。


  但長大後，得知了真相時，我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尤其是海安瀾居然是海壽霆的兒子，就像是天打雷劈一樣。


  可我依然要保持的很鎮定，就像是從來就沒有聽到過這樣的消息一樣。


  左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收拾好了一切。


  離開之前，必然是要回去和哥哥說一聲的。


  回去之後，正好就到了用午膳的時間，我便就趁著這個機會和哥哥說清楚，就在我開口之際，哥哥卻突然笑顏道：“枕茵，快過來吃飯。”


  我擺擺手，回絕著哥哥：“不了，我有件事情要和哥哥說。”


  哥哥聽我這麽一說，隨即就皺起了眉頭來，問道：“什麽事？”


  “我下午就要去江南了，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回來，總而言之，你的婚禮我是參加不了了。但是祝福我肯定是會祝福的，就這樣了。”我說的風輕雲淡，幾乎沒有任何一點點的拖遝。


  哥哥好像是聽的一頭霧水的意思，他從餐椅上起了身，走向了我，繼續皺眉問道：“為什麽？”


  我平靜的眸子中不起任何波瀾，答言著哥哥：“有事要辦。”


  “你總說你有事情要辦，你為什麽不肯說出來原因呢？這一次是我的婚禮，是我的婚禮。難道你也要忙你的事情嗎？就連那幾個小時空閑的時間你都沒有嗎？”哥哥的口氣裏頭的確是多了一些不滿。


  也明顯的有些怒氣了，但是我不想告訴他這些。


  因為我生怕他們也被卷入了這場不必要的紛爭，所以我是隱瞞的。


  我覺得，我如果在和哥哥這樣對話下去。定然是哥哥會先怒的，於是我就用一句話結束，“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哥哥是讀書人，應該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所以多的話我也就不解釋了，我拿了東西就走。”


  緊接著我便就上了樓，拿了小蓮收拾好的東西便就下了樓。


  就在我出門之時，哥哥突然擋住了我，沉聲道：“難道現在我們在你的眼中都是那麽的不重要嗎？都抵不過你的生意嗎？”


  哥哥這麽一問，還真是讓我不知怎麽去回答了。


  我就在那裏愣愣站著，確實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哥哥卻是步步緊逼，“你為什麽不回答我？”


  “好了，我沒時間了。”


  晌久，我才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之後我頭也沒回就上了車離開了。


  在車上才知道該怎樣去回答哥哥，但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我就沒有辦法了。


  曾幾度抑鬱，全部都是哥哥陪著過來了。


  我不能夠去參加他的婚禮，的確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


  但海壽霆的事情結束了，我想，我是真的可以收手了。


  嗯，就這樣吧。


  “大姐，到了。”


  我應了一聲，“好。”


  下了車之後，因為著急，也沒有顧及多少，忽然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身，“枕茵。”


  我即刻回過頭去看，那人，是洛檀冉？

  我驚了一下，在仔細看了看，他也漸漸走近了我。


  還真的是洛檀冉。


  我多有詫異的問他：“你是要去哪裏？”


  他微微一笑，答言著我：“我來陪你一起去江南。”


  我搖搖頭，婉拒著他：“不用了。”


  “為什麽呢？”他蹙眉問著我，似乎是很不解的樣子。


  我強顏歡笑著回答洛檀冉：“去江南很快就會回來的，所以不用了。”


  我現在是真的很著急，我真的很怕海壽霆會死在了江南。


  “素清都跟我說過了，所以我才會來的。”洛檀冉說的很認真，很認真。


  我多有了一些無可奈何的意思，隻要答應了洛檀冉。


  因為我現在根本就不想浪費時間去和洛檀冉爭論什麽了。


  直到上了車，我才算是安下心來了。


  “枕茵。”他淺然。


  我問：“怎麽了？”


  我感覺洛檀冉是有些古怪的，他如果有問題是會直接問的。


  但今天，怎麽會這般委婉了一些。


  “你是真的想好了嗎？”洛檀冉鎖眉問著我。


  我覺得奇怪，反問著洛檀冉：“想好什麽？”


  “雲之哥哥的婚事，你是真的不去了嗎？”


  洛檀冉不愧和洛素清是姐弟，為何都要操心我參不參加哥哥的婚事呢？


  我果斷答言著他：“不去了。我不去，也並不礙事。”


  之後洛檀冉再也沒有問過我了。


  我為的是蘇家，我要讓海壽霆付出曾經所做的一切。


  我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而收手，因為那是海壽霆應該所償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