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客套
我對洛檀冉是整整哭訴了一個晚上，是關於華沐青的事情。
他也就靜靜陪了我一晚上。
他告訴我，有些人縱使是離開了，卻一直都會活著。
而那樣的活著，隻活在心裏頭。
是啊，華沐青縱使是離開了，可他依然是活在我心中的。
但是很都不在了，提起個名字來，都會覺得傷感不已。
洛檀冉也會隔三差五的看看我，還會帶上自己做的吃食，他知道我喜歡吃壽桃包，喜歡吃豬蹄，所以經常都會親自做了拿過來給我吃。
而洛檀冉拿過來的時候，吃食都會是熱的。
我以為，華沐青走後，就沒有人會對我這麽好了。
可是洛檀冉出現了，他盡自己所能好像是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給我一樣。
有了洛檀冉在身邊，我是真的很安心。
現在做起事情來，也確實是要比從前更加的篤定了一些。
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頭的自己。又是不由得想了很多，想完了這才起身，對立在左側的小蓮道：“備車吧。”
“是，小姐。”
小蓮下樓去吩咐了，我這才慢慢悠悠的下樓。
對於海家生意的掐斷，已經做的很好了。
他們海家現在已經是近乎於垂死掙紮了，如果隻是依靠著法租界的那些生意，那麽，海家的所有人都可以去喝西北風了。
可這，才隻是一個剛剛開始而已。
好戲永遠都在後頭，海壽霆更是活不過今年。
“小姐，電話。”
我剛下來，小蓮便就這樣道。
我依然是慢條斯理的走到電話旁，緩緩接起了電話，“喂。”
“姐姐，你今天有時間嗎？”
璟兒？居然會是璟兒打過來的電話？
真是讓我驚了一下，因為璟兒是真的從來就沒有打過這個電話給我。
因為我擔心有人查出來了什麽，會對璟兒有所不利，所以從來都是和璟兒很生分的表現。
隻有解決完了海家的事情，才會讓一切恢複正軌。
不過，馬上就要完了。
這一切，都將結束。
“晚上八點過後是有時間的。”
“好的，姐姐。那八點的時候你可以過來我這裏嗎？”
“好。”
“恩，姐姐我等你。”
璟兒的聲音裏頭似乎是很歡樂的，就好像是遇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一樣。
我也沒有在說什麽話，隻是掛掉了電話，因為我害怕自己多說一句，都會引起他人的懷疑來。
我對璟兒的保護一向做的很好。
相對來說，姐姐蘇芮肯定是不需要我那麽小心翼翼的去保護了。
畢竟，她已經嫁進淩家那麽多年了，還有孩子。
誰又會去查姐姐的身份呢？
所以對這一點我是極為篤定的，不管怎麽說，隻要海家滅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對別人去介紹，璟兒就是我的親妹妹。
她不叫做白怡紅，她叫做蘇璟，是蘇家的人。
“走吧。”
這一聲淺淺落下，便就出了門。
今天的的確確是要去見一個格外重要的人，而這個人，也並不陌生。
就是二老板，我為何要見他，也自然是因為了海家的關係。
他約我在茶樓相見，我到了進去之後，裏麵僻靜的不能夠在僻靜了。
看起來他已經是清理掉了這茶樓中的所有人，也或許，這個茶樓本來就是他的。
他今天換了一身裝束，不再是西裝，而是穿了長衫馬褂，還真是和這茶樓內的氣氛格外搭對，他笑著禮貌問我：“喝點什麽？”
“我不喝茶。”
他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是因為我的回答有些果斷了吧。
“那，”他話還沒有說完，我便即刻打斷，“什麽都不用了，我今天來是和你商量事情的，所以就開門見山吧，用不著那麽客套。”
他這才坐了下來，看著我言道：“你的確是個爽快人。隻要對你有益的事情你都會這麽爽快的，是嗎？”
我諷刺一笑，反問著二老板：“當然。難道二老板不是因為了和我合作有利益才要合作的嗎？”
他訕訕笑了一下，答著我，“的確如此。”
我漠然道：“那就不要廢話了，說正事吧。”
“好。那我就直說了吧。我已經不爽海安瀾很久了，他雖然是大哥，雖然是長子。但是他這個人做事情不會考慮到其他人，隻是顧著他自己。而且做出來的事情都是那樣的過分，我也確實是忍他很久了。所以我想和你合作，扳倒海安瀾，讓他的生意都歸我。我也密謀了好久，這一次，定要讓海安瀾身敗名裂。”
二老板的確是有事情，我當時沒有猜錯。
他們兄弟二人如果相爭起來，那可真的就是一場好戲了呢。
攪的他們海家天翻地覆，不得安寧。
這樣才是我想要的結果，到時候，我就會很方便的讓海家從上海灘這個地方消失。
我想都沒有想，直言回答著二老板：“好啊。我當然是非常願意幫你的。我這裏，有幾樁很大的生意，完全可以交給你去做。到時候，受到海壽霆青睞的人可就是你了，而海家的繼承，也都是你的。”
他似乎是非常高興，笑道：“那你想讓我做什麽？”
看起來他已經是全然相信我了，也恐怕是因為了他是真的很想扳倒海安瀾，繼承海家的財產和所有東西的吧。
我現在就猶如他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他隻有緊緊抓著我不放，他隻要和我合作，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
我勾唇淺然笑了一下，也隻有我自己清楚，這個笑容是代表了什麽，繼續對二老板言道：“很簡單。你隻要好好做我交給你的事情就行了。到時候，自然會有人通知你的。放心，我不會讓你做什麽上刀山下火海的東西，都是很簡單的。”
他點了點頭，似乎是很認真的在聽著我的話語，答言道：“好，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我就是喜歡這樣被欲望衝昏了頭的人，恐怕誰都想不到二老板會讓他們海家瓦解的吧，這樣一來，比之前有意思多了。
很好。我喜歡。
“好了，我回去之後就會吩咐下去，你馬上就會得到消息了，我還有其他事情，先走了。”話罷，我便就起了身。
二老板畢恭畢敬，“要我送你過去嗎？”
他也實屬是太恭敬了一些，恭敬的都忘記了自己是要怎麽做了吧。
我也的確是有些不悅的回答著他：“不用了。我可不想第一次和你見麵就被別人知道了，到時候疏忽大意這樣的不能要怪在誰的頭上呢？”
他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趕緊對我道：“從後門離開吧。”
我也沒有理會他，他這個人做事情的確是有些粗心大意的。
但是隻要他不說出去他和我合作的關係，那就永遠沒有人知道。
我也相信，他知道我的性子如何。
泄露出去了，他們誰都不會有安生日子的。
離開了之後，我便又去了一趟洛素清那裏，去跟她談了些事情。
好戲也才剛剛開始，拭目以待就是了。
我這一次並不焦慮，也沒有任何的急躁。
因為事情該是怎樣就是怎樣的。
“我們該過去了。”
洛素清這麽一提醒，我才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五點了，還要過去一趟歌舞廳。
我淺淺應了一聲，“走吧。”
歌舞廳裏頭最近是有著不安生的，也是兩年前才開起來的。
和夜笙歌比起來，的確是要比夜笙歌大好多，但是，卻沒有夜笙歌時間長。
而我確確實實是想要得到夜笙歌的，不過，也快了。
“最近有人鬧事，看來他們都是不清楚歌舞廳是誰的地盤了。”洛素清說著，話裏頭明顯是很不滿的。
我反倒是沒有多少的在意，可是洛素清是真的很討厭有人動她的地盤。
或許也是洛素清和別人爭搶地盤習慣了，所以才有了這樣的一個規矩。
那就是，洛素清的地盤動不得，動了，就隻有死。
我也是覺得洛素清看的太緊了，淡然笑了一下，回答著她：“就是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人。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清楚一下，這歌舞廳是誰的地盤。”
“今天，就要讓他們好好清楚一下。”洛素清說的也的確是詭異了一些，也證明了洛素清根本是不怕事的。
她好像一直，就從來沒有怕過什麽。
從車窗外看著上海灘的景色，的確是有著不同的。
因為路滑，所以車子開的很慢，有些我從未見過的景色，也全部都盡收眼底了。
就好像是我十二歲的那年，去參加秀蘭堂大小姐和柳先生的婚事，也是第一次做那麽名貴的加長林肯，還和杜懿和拌嘴。
我就是坐在車窗邊上，而洛檀冉就坐在我的身旁。
我同樣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但是，還會時不時的和洛檀冉說上幾句話，就連說了什麽話，我也是記得清清楚楚。
那年，誰都在，誰都沒有離開。
一切，都是那樣的繁花似錦，都是那樣的令人向往。
小時候期盼著長大後做闊太太，但是，事情的反轉和周折，讓我做了自己的闊太太。
說起來，也的確是令人有些惋惜的。
杜懿和，華沐青。
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那樣的快，我也一直覺得，我可能會是第一個。
但我所想的，也終究隻是我所想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