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是洛檀冉
到了九灣港之後，路已經被清開了。
因為我不想讓那些閑雜人混入其中，所以，隻有清理掉了。
“蘇姐，您來了。”
說話的人是沈大之，他恭恭敬敬的模樣，已經持續了好幾年。
前幾年，他身上戾氣未退。
現如今，還不是照樣服服帖帖？
十一月的天氣，在今年是極其寒冷的。
車子在行駛的途中，也難免是有了一些打滑。
不過幸好，他也是為我開車開了多年，如若換做其他的人來開車載我，我的確是不會做的。
至於綾絹扇，我也是搖上手了。
我活的越來越像方姨太，但是有些東西，是全然不同的。
我剛到，那船便就到了。
過了一會子，從船上下來的人，的確是人擠人。
但唯獨我這條道路是最寬敞的，因為，沈大之專門開了路。
如果他連這樣小小的一點都做不到，那就真的是愧對了他手底下的那些兵力。
我也沒有去回答他如何，但就在我看向那船上下來的人的時候，好似看見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圓頂禮帽，穿著一件灰色的呢子大衣，手裏頭還提著一個箱子。還牽著一位女子，而這個女子也是將自己包裹的很嚴實。
下來之後，他好像還囑咐著那句子小心路上有雪滑，那女子轉了轉帽子，好像是覺得自己帶偏了，其實沒有。
當看見他放下了箱子，取掉自己的圍巾，戴在那女子的脖子上的時候。
我徹底看看清了他的麵容，是洛檀冉。
見到他，我的內心沒有起任何一絲的波動。
我曾經想過和洛檀冉見麵的任何場景，唯獨就是沒有想過這樣的場景。
而他身邊的那個女子，也應該就是杜懿和了吧。
真是伉儷情深，我真的格外平靜。
看了幾眼，我便就不想看下去了。
我剛把眼神落在眼前頭，便就看見詹姆斯笑意深深的從船上下來，“嗨，枕茵！好久不見了，你好嗎？”
他說著，便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詹姆斯回去倫敦一年多了，現今才是回來。
日子這麽久了，也的確是有些想念詹姆斯的。
“I'm fine。”
我用英文答他，也是想讓知道這樣的親切之感是從來就沒有變過的。
而詹姆斯也是我那條路上的扶持人。所以，我有太多的話想要和他說了，但是現在呢，還不是敘舊的時候。
我微微踮起腳尖，輕輕碰了一下詹姆斯的左臉。
英國人的禮節是最獨特的，我不想和詹姆斯做貼臉禮節。
女性一般都是需要主動的，但是東方人不需要。
這淺淺一吻，隻不過是為了感謝詹姆斯罷了，在他的眼中看來，這也隻是一個禮儀而已。
“歡迎回來。”
詹姆斯笑了一下，這樣的笑容更是許久不見得了。
之後，和詹姆斯上了一輛加長林肯。
而這輛加長林肯，也是我專門為了迎接詹姆斯而購置的。
在車上，詹姆斯也是對我說了很多。
他說，希望等我閑下來了，可以和他也一起去一趟英國，去玩一玩。
可我估計，我受不了那樣的長途跋涉。
詹姆斯也是轉了好幾次，才到的上海灘。
但是他的身體要比我好的太多了，我去了一趟北平，就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一樣，更被說去英國了。
那我可是完全受不了的。
我和詹姆斯聊天，完全是想要甩開洛檀冉的模樣。
看見他和杜懿和那般親密，我確實是嫉妒。
但是嫉妒了又能夠有什麽用呢？
已經過去了七年，他對我的情感或許早就磨滅了。和杜懿和，也自然就成了親密無間了。
杜懿和的身上也是有好處的，慢慢的，洛檀冉自然是會發現杜懿和身上的優點，那樣也好。
和詹姆斯在他的公館寒暄了幾句，吃了點東西，他便要留我喝酒。
我其實不想喝，但是礙於詹姆斯是剛來，所以我還是在麵子上要讓詹姆斯過的去的。
便陪著詹姆斯喝了幾杯，之後，我便就回了自己家。
一想到晚上還要去參加一個舞會，就想起了我喝了一點酒，會不會有影響。
紅酒總是後勁很大，希望到那個時候不要出了什麽岔子才最好。
我剛進門，小蓮便就迎了上來，問了聲好，又繼續急匆匆言道：“小姐，剛才戴夫人打電話過來了。”
我看見她這麽急忙的樣子，以為是有什麽事情，我蹙眉問她：“什麽事？”
“戴夫人說中午請您過去吃飯，現在都快一點鍾了。剛才戴夫人又打電話來催了。請夫人您趕緊過去。”
小蓮一著急便就是小姐和夫人開始亂叫了起來。
我也沒有多說什麽，趕緊讓人備了車，又去匆匆忙忙的趕向了戴夫人那裏去。
剛上車，我就已經是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有些昏昏沉沉了起來。
如果喝的是白蘭地還好，但是是紅酒。
我難免是有些撐不住了。
在車上睡了一會子，起來便就已經到了戴夫人這裏。
我趕緊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拿出鏡子來看了看自己的儀容儀表，沒什麽問題。
幸好我是喝酒不臉紅的人，如果臉紅了起來，也定然是對戴夫人的不尊重了。
紅酒也沒有多大的酒氣，不像啤酒和白酒。
等到覺得自己妥當了，這才進去了。
戴夫人看見我，便就迎了上來，“來，枕茵，儂坐這裏。”
戴夫人的上海話又彪了出來，我差點坐下去的時候坐了個空，幸好扶住了，也沒有人看見，不然可就真的難堪了起來。
“來，趕緊吃吧。熱過的！”
戴夫人依舊是坐在了我的身邊，我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但是當我看向對麵的時候，居然沒有發現戴慕白和淩佳人的姐姐，淩之瀾也都在。
莫非，這是真的？
“枕茵，我想淩之瀾你應該是熟悉一些的。但是，今天我要好好介紹一下了，這位是我的未婚妻，之瀾。”戴慕白笑的的確是很開心。
我的目光也就落在了他身旁淩之瀾的身上，的確是一個很端莊的人。
笑不露齒，我也同樣是與她對視一笑，言道：“嫂子好，我是蘇枕茵。”
她還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麽話。
按理來說，留過洋的人應該開放才是。可是她倒是與人相反，反倒是格外的拘謹。
端莊著端莊，便就成了拘謹和放不開了。
“枕茵，你慕白哥哥結婚的日子就快要定下來了，到時候你可是一定要出席的。”戴夫人依舊為我夾著菜，提醒著我。
我清楚，戴夫人是在給我上話。
我點了點頭，應聲回答著戴夫人：“嗯，枕茵知道了。我會把時間騰出來的。”
我一直都很忙，騰出來的時間也並不多。
如果是戴慕白結婚，我無論如何都是要去的。
“枕茵妹妹，你知道最近上海灘發生了一件什麽事情嗎？”
戴慕白問著我，他的語氣似乎是有些嚴肅的意思。
我放下了筷子，看向了他，皺眉問道：“什麽事情？”
“現在華沐青和張庭之分庭抗禮，上海灘馬上就要不安寧了。不知道枕茵如何打算的？”戴慕白也是同樣挑眉看著我。
我是真的想了一下，毫不猶豫的回答著戴慕白：“自然是擁戴華沐青了。後來居上，不是張庭之超過華沐青，而是華沐青超越張庭之。他們手上握著的軍隊都是同樣的，差不了多少。可是，張庭之野心勃勃，自然是不會讓華沐青超過自己，而受人擁戴的。”
戴慕白讚同的點了點頭，好像是若有所思了一會子，才開口對我道：“枕茵妹妹和我想的差不多。那你打算怎麽做？如果說，張庭之來找你談合作的事情，你會怎麽說？”
他想的事情的確是為我所想的，我方才也是考慮到了那一點。
但是，要怎麽和張庭之說，我是完全不知道的。
可是前幾天好像有人拖過張庭之的口信給我，說我什麽時候有時間了就打聲招呼，張庭之打算大擺筵席來招待我。
今日聽戴慕白一說，原來他的目的在這裏。
“隨遇而安，既來之則安之。”
我這句話剛落下，戴夫人便就有些不悅道：“別聊那麽多了，趕緊吃飯！菜都涼了，要說下去說，吃飯的時候就不要這麽多話了！”
我看見戴慕白還想要說什麽，因為戴夫人這樣一句，硬是沒有說出來。
我隻好又從新拿起了筷子，繼續吃著菜。
但是腦子之中想的盡數都是關於洛檀冉和杜懿和為什麽會來上海灘的事情。那箱子裏頭裝著的應該就是行李了吧。
那麽，是要來上海灘暫住？
還是說，是有事情要談？
最好希望的是我們不要碰麵。不然見了麵，的確是尷尬不已。
“枕茵，儂吃這個菜，今天的菜是幹媽炒的，怎麽樣？”幹媽給我夾著菜，一臉期待的看著我。
不得不說，戴夫人做的一手好菜。
這一點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我擦了擦嘴，才回答著戴夫人：“幹媽您做的菜自然是最好吃得了！吃一回您做的菜，我就吃不慣家裏頭那廚子做的菜了。幹媽您說，這可怎麽辦？”
戴夫人爽朗的笑了起來，“就你這張小嘴會說！”
在戴夫人家吃飯，氣氛一直都是格外歡聲笑語的。
我去過華沐青府上吃過幾次飯，一次是華沐青生日，一次是談事情。
曲曼鈴那眼神，好像就是要把我吃掉一樣。
顯而易見，很明顯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