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一夜難眠

  又是一夜難眠，幸虧小蓮不在。


  她回了自己家，不然海安瀾也肯定會對小蓮下手的。


  他這樣的人，還真的是什麽事都能夠做出來。


  從前，我也真的是看輕了他，沒有想到海安瀾居然會是這樣子的一個人，真是可笑。


  我也不知道我前輩子是做了什麽孽，居然會碰見了海安瀾這樣的人。


  想的在多了也沒有什麽用，還是辦正事最為緊要。


  第二天，我便就和張先生匆匆趕往了梅鎮馬場，將梅鎮馬場的合同也是很順利的就簽了下來。


  簽下合同的那一瞬間，我已經決定要回去上海灘了。


  因為我如果繼續在這裏待下去的話，還不知道海安瀾又會做出怎麽樣的事情來。


  為了躲著他，我又從新換了一個酒店。


  我隻是希望海安瀾不要在繼續找到我了，趕緊離開淮江城，回他的上海灘去吧，我的確是不敢恭維與他。


  但我依然是要像個沒事人一樣，我又去了一趟洛府。


  因為我還有些話是要對方姨太說的。


  我進了方姨太屋，便就看見裏麵是在挫著麻將。


  張姨太熱絡的招手叫我和她們一起，正好卻了一個人。


  原本是讓下人去叫王姨太的，哪知道王姨太已經赴了約，正好我就進來了。


  “枕茵，現在會不會打麻將了？”張姨太一手夾著煙，一邊問著我。


  她的習慣還是沒有變，喜歡抽煙。


  我笑笑，答著她：“陪戴夫人打得多了，也自然是會打了，不過，我可是一把都沒有糊過。”


  張姨太譚了彈煙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哪裏的話，多少都是會糊一把的！”


  “希望吧。”我依然是笑了笑。


  不知怎麽的，麵對這些親切的人，我心裏頭總是好感更多一些。盡管這幾天裏頭也是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看見她們，便也就覺得好了很多。


  幾圈下來，我全部都糊了。


  “哎呀！枕茵，你今天可是運氣真好啊，全部都糊了！”


  張姨太大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可是我卻是頓感心酸。


  因為，張姨太她們都是在讓著我，就是想讓我糊。


  雖然方姨太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我知道有些情感並不一定就是在言表之間的。


  我也沒有拆穿她們，在陪著打了幾圈，已經是下午了。


  下午張姨太要去一趟綢緞莊，所以這場麻將也就結束了。


  等到所有的人都走光，就隻剩下了我和方姨太兩個人，難免是覺得有了一些尷尬，但是清淨。


  雖然空氣中還殘留著香煙的味道，但是味道並不是那麽的重。


  而我自己也不是會偶爾抽幾根的嗎？所以，也就覺得根本沒有什麽。


  我也確實是覺得現在的我的確可以和方姨太比擬了，不過，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終究，還是我打破了這樣的寧靜的尷尬：“方姨太，許久不見。你還是什麽都沒有變，細細看去，也發覺不了你的臉上會有皺紋。”


  方姨太笑了一下，抬眼看向了我，搖著綾娟扇淡然道：“你也是。這妝容畫的都有些快不像你了。我也想不到，你居然能夠在上海灘打出個天下來，的確是叫我刮目相看。不過我知道，像你這樣的人，一定不會拘泥與此的。”


  方姨太依然是最喜歡的就是那綾娟扇了吧，都是從來不會離手的。


  我笑魘如花，答言著方姨太：“我也沒有想到。”


  “不錯。”方姨太說著，便就摸了摸我的臉。隨後又盯著我看了看，蹙眉問道：“昨天晚上聽到你那樣說了，果真是右眼角這裏有淺淺的傷痕。海安瀾那個人對你做了什麽？你在上海灘是不是過的很不開心？”


  方姨太的眉頭一直是微微皺著的，我清楚她的確是在為我擔心。


  我也是略有些尷尬的摸了一下那個傷痕，一笑而過，回答著方姨太：“如果送去的遲了，恐怕，我這個右眼真的就是報廢了。那一切，也都是拜他海安瀾所賜的。他是在西洋待過的人，說禮儀他知道的很多，也做的很好。但是，觸怒到了他，可就說不好了，恰好，我就觸怒了他的底線。”


  方姨太沉沉歎了口氣，手裏頭搖著的綾娟扇也不搖了，語重心長的叮囑著我：“以後小心些。自己的身子是要自己做主的，如果你這右眼睛真的沒有了，你就可怎麽辦，當獨眼龍嗎？枕茵，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安全是最重要的，聽懂了嗎？”


  我也並非是一個很惜命的人，但是聽見了方姨太這麽說，我倒還真的是覺得我應該要好好惜命了。


  不然這個樣子下去，也會是早早就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我笑笑，回答著方姨太：“不會的。我還要再次回來看您呢。”


  方姨太也隻是笑了一下，沒有他話。


  和方姨太也說了秀蘭堂掌櫃的事情，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我便就又離開了。


  因為，今天是我最後一天在淮江城了。


  明天，我就要回去上海灘了。


  而路遠深要對我說的那件事情，我也就不聽了。我也能夠猜到幾分他是要對我說什麽，所以此刻我真的是覺得不怎麽重要。


  又到了蘇樸路，一想到這個地方現在成了我的，多少也是覺得有那麽一些不真實。


  就好像是如夢似幻一樣，太虛幻，可是，這些全部都是真實的。


  院子裏頭的石榴樹，並沒有枯竭。而這裏的一切，都是那樣的一塵不染，好像是有人收拾過了。


  蘇樸路好心的人太多了，也不知道是誰收拾的。


  還有，這個小院子，小房子。


  也沒有被再次租出去，真的很欣慰這裏的一切都在。


  還有當年沒有帶走的許多東西，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我踏入了這間房子，一下子就感覺所有的回憶都洶湧而來，一下子，還真的是有些承受不了。


  我和哥哥從前就是在這裏生活的，而淮江城是我最留戀的地方，但是這個地方，這個家，更是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都會一直眷戀下去的。


  還是會習慣性的去摸一下桌上沒有有灰塵，我輕輕摸了一下桌麵，什麽都沒有。


  幹淨的有些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笑笑，看著這屋內的一切，是還有多麽的懷念啊，而眼淚，也早就已經抑製不了了。


  說落下來便就落了下來。


  “枕茵！”


  這一聲是二丫叫我的，我不想讓她看見我在掉眼淚，趕緊擦了擦。


  可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二丫就已經一把抱住了我，她霎時間就大哭了起來，醉裏頭還在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麽。


  我也隻能夠順順她的後背，來安慰著她。


  她哭了許久，才停止了下來。


  我都沒有像她那樣的激動，二丫也的確是直性子。


  “好了，不哭了。”


  我柔聲安慰著她，拿出了手帕輕輕擦去了她臉上的淚痕。


  可我也發現，二丫也長大了許多。


  她的臉上也並未施任何的粉黛，但是，卻是那樣的白皙，好看。我也是不由得讚歎起來了二丫：“二丫，你真好看。”


  哪知二丫卻是捶了捶我，氣鼓鼓道：“這麽多年了你總算知道回來了，雲之哥哥呢？怎麽沒有見？”


  二丫這麽一問我，我就不知道該怎麽去回答她了，因為，我隻不過是短暫停留幾天罷了。


  乍然之間，我便就陷入了沉默。


  “說話啊！你怎麽不說話？”


  二丫即刻便就催促起了我來，我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能瞞，於是我笑顏回答著二丫：“雲之哥哥還在上海灘。而我，也隻不過是來淮江城談生意的罷了。所以說，明天我就要走了，不會在淮江城多待的。”


  “為什麽？”


  二丫一臉的委屈看著我，好像她隨時就要哭出來一樣。


  我真的是有些於心不忍，可如果我不告訴她，她也會覺得我小氣。但是我告訴了她，又覺得我狠心。


  而這件事情也本來就是一個兩難的決定，我繼續笑著回答二丫：“報紙我想你也看過了，而那上麵的，都是真的。所以二丫，我是必須要離開的。”


  “你這個騙子！你不是說要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嗎？不會離開蘇樸路的嗎？！怎麽現在回來就要離開！你騙人！你騙人！”


  二丫在原地跺著腳，我知道她是有些生氣的，畢竟我和二丫是一起長大的。情分自然是要深過其他人的。


  可是，我這一次，是必須要離開的。


  而且在淮江城，也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我拉著二丫坐下來，先讓她緩了緩，隨後我才對她解釋了這一切，而等到解釋完，二丫也哭的差不多了。


  二丫也本來就不是一個愛哭鼻子的人，怎麽哭個不停了呢？

  她哭，我也想哭。


  終究我還是忍著根本就沒有哭任何，直至二丫哭著送我上了車，我才有些承受不了這樣的壓抑了。


  我也不知道下一次見麵是何時，可惜，可惜。


  我這麽久，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彌補，也不知道要怎麽樣做才是對的。


  我唯一能夠做的就起讓二丫她們都過上好日子，現下蘇樸路也在我的名下了，回去之後，我會和張先生計劃一下在做決定，蘇樸路也是有價值的，隻要對了地方，什麽都不會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