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對不起
和詹姆斯已經和格外好的合作關係了。而我現在認了戴老爺子為幹爹，那麽，淩佳人自會是把我當作自家人。
還有一個淩佳人呢，現下，談不上是絕對的資本。
可總有一天，我蘇枕茵會在上海灘有自己真正的立足之地。
下午兩點，我從詹姆斯的公館離開到了洛素清的歌舞廳，她在辦公室裏頭。
打手將我引到了洛素清的辦公室，可是我覺得氣氛總是有些不對勁的。
我進去之後，洛素清在辦公室裏頭來回踱步，看起來憂心忡忡，我蹙眉問她：“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今天晚上在九灣港碼頭有一場火拚。是我和一個死對頭的。這一次，我是絕對不會把我的地盤交出來，還要讓我把歌舞廳和賭場給他，簡直是癡人做夢！”洛素清是氣衝衝的，她砸掉了桌上麵的煙灰缸。
也的確是我見識到了真正生氣的洛素清，不過，她找我來是為什麽？
火拚這樣的事情和我有關係嗎？
我挑眉問她：“是嗎？那既然是火拚，找我來又有何關係呢？”
“我想請你從華沐青那裏借些人。那個渣人居然借了租界的兵，我這裏人少，恐怕是懟不過，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去找華沐青說說，我相信他會答應你的。”
洛素清也是急了，不然她是不會這個樣子的。
我看著她緊緊皺著眉頭的樣子，也真是為她擔心了起來呢。我可不想明天看見洛素清的屍體飄在那九灣港上麵。
洛素清也是個直人，她不會說一些拐彎抹角的話。就像是現在請我幫忙一樣，但是，幫忙可不是這麽隨便就可以幫的。
我緩緩坐在了沙發上麵，淡然道：“想要我幫忙也可以。不過，素清你可得答應我一個條件了。”
“你說是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她還真是說話直，就連是怎樣的條件都不問我。
“這個條件呢，是很簡單的。隻要你素清給我你現在所擁有的地產包括商業這些東西都分給我五成的股份，如何？”我挑眉等著她的回答。
她怔了一下，隨後突然笑了起來，“枕茵，我從來沒有覺得你胃口這麽大。不過，我就是喜歡你胃口這麽的大！”
洛素清的回答讓我有些懵然，我以為她會直接當場和我翻臉的。卻沒有想到，是如此的開朗，沒有一點點的不悅之意。
我還是有些不太肯定她的意思是什麽，試探性的問著她：“那素清的意思就是同意了？”
“你不用試探我了，我給你五成股份就五成股份。”她依舊說的和剛才沒有多少的出入，我也自然是喜笑顏開。
“好，素清。我馬上就去找華沐青說說。”話罷，我便就起了身。不知道為何，聽見她答應了我，我心情是格外的暢快。
她笑道：“那我就多謝枕茵了。”
“無妨，我們都是合作的關係。不過在這合作的關係之中，還是多有情分在的。”我笑笑，感覺這個笑容真的是發自內心的。
來到了這裏，我根本就沒有怎麽笑過。
可惜，那個能夠讓我笑的人不在這裏。而那個，總是能夠叫我安心的人，現下也的確是已經成了他人的丈夫。
盡管我多麽的奢望，可是我蘇枕茵還沒有癡情到那種地步。
而那些畫卷，完全是我對洛檀冉的一個掛念罷了。
隻是偶爾會去看一次，大部分，我便不會在意那麽多。
我打發了小蓮回去，我可不想讓她跟著我去華沐青那裏。
這是我和華沐青之間的事情，我雖然是不想去的。不是拉不下來那個麵子，而是見了麵定然是會覺得愧疚與華沐青的。而且現在還是為了讓華沐青幫助我，這麽做，也的確是有些不厚道的。
但是，我覺得這樣換來的東西是十分劃算的。
我坐黃包車到了華沐青這裏，卻停留在了門口不敢進去。
終究還是一咬牙，就真的踏入了這個督軍府裏頭。
曲曼鈴不在，是去做檢查了。那下人帶著我上樓到了華沐青的書房。我進去之後，華沐青便就有所詫異的看著我，沉聲問道：“你怎麽會來？”
我言笑晏晏回答著他：“好久不見了，沐青。”
他聽我這麽叫他，臉上是有些動容的。畢竟，我這麽叫他的次數真的是很少。
他有些動容也是難免的，可他的臉上也是越來越複雜了起來，冷言道：“你找我來是要做什麽？你也知道，我並不喜歡你拐彎抹角的說話。”
他也是停下了手中正在忙的東西，那樣看著我。
就好像是我第一次見他時的那樣，有些驚訝，但臉上盡數都是冷漠布滿著。
不知道為何，到了這裏懷念起來的東西便就越來越多了。
果然華沐青還是多少了解我一些，我便沒有在繼續繞著什麽了，直言問著華沐青：“那好，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什麽了。我有一個朋友需要借助你的兵力一下，不知道你可否答應？”
華沐青忽然看著我微微笑了一下，平靜言道：“隻要是你開口，我永遠都不會拒絕。”
他的這句話是讓我當場就繃不住了，眼眶泛紅，心底是此起彼伏的感受。
為何過了這麽久他還是不肯放棄我呢？為何到現在曲曼鈴真的懷孕了，他怎麽還是如此呢？
我不知道華沐青到底是喜歡我哪一點，可我我敢肯定的是華沐青從來都不是一個懂浪漫的人，也不是一個會耍什麽花招來騙我開心的人。
他說了什麽話，便就一定會做到。
而海安瀾那樣油膩的話我聽一次就覺得格外好笑，但是華沐青所說的這句話卻是我可以聽一輩子的。
我笑中帶淚，走到了華沐青的身旁，輕輕抱了一下他，輕言：“謝謝。”
我沉沉歎了口氣，真的覺得太對不起的一個人就是華沐青了。當時離開的時候是那樣的無聲無息，完全沒有告訴他。
現在，好像和華沐青就是敵人的樣子。
但總得說起來，華沐青真的要比我大度得多了。
而我才是那個最小氣的人了吧，為了自己，不管不顧。把所有的一切都拋開了，隻是為了自己，真的自私。
我晌久才離開了華沐青的身邊，坐在了椅子上麵。
“隻要你願意回來，我永遠都在這等著你。”華沐青的這句話更是讓我的淚腺真的崩潰了，我再也忍不住了，捂嘴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起身來，緩緩擁我入懷中，淺聲安慰著我：“你的事情我都聽洛素清說過了，你所承受過的委屈和痛苦是你不得已的。就像你現在在海安瀾的身邊一樣。而我也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明明說過了要讓你做華家的主位，要讓你成為闊太太，要保護你一輩子的。可是，我言而無言了。對不起，枕茵，都是我的錯。”
華沐青的溫柔細語真的讓我越來越愧疚了。事到如今，應該是我給華沐青道歉才是，而不是他給我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此時此刻，我真的無言，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說。
現如今我自己的境地真是不想讓我身邊親近的人都搭進來，所以我必須邁出那樣的一步，來保護我身邊的人。
我好像一下子就發泄了出來我這麽多天積壓已久的淚水和壓抑。好像，在最親的人麵前我才是這個樣子，而海安瀾又算是個什麽東西呢？他隻不過是將我當成了玩偶罷了，隨時都可以丟棄的玩偶。
不過，也是要拜他所賜。我才能夠意識到自己應該要變得心機滿滿了。應該要在這上海灘擁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沒關係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枕茵你完全沒有任何的錯誤。”華沐青的性子就是這個樣子，他寧願自己一個人扛下來所有的錯誤，也不想讓我受到傷害。曾經，他是這個樣子，可是我不太了解他。
但現在，我卻清楚了華沐青究竟對我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他從小，便就陪著我一起長大，陪我賽馬，陪我吃飯，陪我度過那樣最簡單的一個時期。那麽這麽好的人為什麽不要去珍惜呢？為什麽要一心一意的和華沐青斷絕關係呢？
並非是想要結束關係，而隻是想要結束那段荒謬的婚姻。這樣，離開了真的是對我們各自都好的。
但此刻我是絕對和華沐青說出不來那樣的話的。如果我真的此刻說出來了，那就隻是我自己作死了。
和別人真的就無關了，那就是我的愚蠢。
哭夠了，發泄完了，我才離開了華沐青的懷抱。
我理了理自己的心情，歎了口氣，對華沐青說了聲謝謝，然後又特意囑咐了他一句，讓他的兵一定要及時趕來。
提醒囑咐了好幾遍，我才離開了督軍府。
而我剛剛坐上黃包車，便就看見坐在車內的曲曼鈴回來了。
恰好我出來的及時，不然被曲曼鈴看見了，真是不知道又要掀起怎樣的風雨來。更何況，他現在還懷著孩子，我可不想背上讓曲曼鈴流產的那個罵名。
今天晚上的火拚我也打起了自己的算盤，隻要洛素清的那個死對頭死了，那麽他的地盤便就會成了洛素清的，而洛素清的，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