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契機
他帶著我賽馬，我就裝作一副什麽都不會的樣子。
笨手笨腳的去學習，他也是手把手的來教我，不過他高興就好了。
從前過往的種種，我都不會透漏半個字。
包括我認識誰，包括我會什麽，我都不會透漏。我也不知哥哥是怎麽瞞得住的，就連海安瀾也都查不到任何。
有一半的原因或許是因為淮江城已經明令禁止，不讓出城，也不讓進城的原因吧。
所以，淮江城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
海安瀾和錦翎他們查不到任何，或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晚上回來以後，他因為公務纏身所以早些離開了去辦事了。
這偌大的房子裏麵，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那些下人和保鏢，就像是死人一樣。
不知她們是不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海安瀾的緣故。隻做著自己份內的事情，恭恭敬敬。
越是如此，我就越是反感了起來。
“小姐，請喝茶。”
她低頭都不敢看我，我看了她一眼，道：“放在桌上吧。”
“是，小姐。”她將茶放下以後，便就立在我左側。
就好像是我隨時都可以吩咐她一樣，其實我根本不需要吩咐別人。
可是海安瀾說了，你既然已經住到了這裏，那就什麽都要用好的，就連下人，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任何事情，隻需要下人去做行了，他根本不會讓我動手，害怕我的手變得粗糙了起來。
他越是對我這麽好，我就越是想要利用他。
我對他不抱有任何的感謝之意，隻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雖然說，他將我限製，可是他卻阻擋不了我的進程。
我翻了翻書，也有些無心去看。覺得有些煩躁了起來，將書合上，問道：“小蓮，今天晚上海先生大概會什麽時候回來？”
她依舊是恭恭敬敬的模樣：“先生大概會在淩晨一兩點左右回來。”
我“哦”了一聲，對她道：“我要打個電話可以嗎？”
“小姐您打電話做什麽？”她一臉困惑，就好像是我要打給其他的男人一樣。
這就是海安瀾的限製，就連一個電話都不能夠打。除非，他在旁邊，我才能夠打電話，也隻能夠僅僅打給哥哥而已。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小蓮會寸步不離我的身邊了。
她完全就是聽了海安瀾的命令來監視著我的，但這個電話，我是一定要打的。
隻因，我已經聯係到了洛素清。
她現在在上海灘做事，不過，做的事情卻不是什麽正當事情。稱一個女子為大流氓可能有些不合適，但是洛素清她占據了英租界的一塊地方，開了大賭場，還有歌舞廳，還有我所不知道的生意。
我聯係上洛素清也是一個契機，就是在那天的馬場之行。
我碰見了洛素清，雖然沒有多話，可她卻是給了我她的電話。她也說了合作兩個字，對她而言，她肯定是認識海安瀾的。她詫異的是我為什麽會在海安瀾的身邊，不過，也沒有格外驚訝。
我皺眉，有些怒意的看著她，反問：“我有些想念哥哥了，難道打個電話都不可以嗎？”
“先生說過了，隻要他在的時候小姐您才能夠打電話給您的哥哥。”她依舊埋著頭，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那麽的滿。
就是不想讓我打電話，就是不想讓我離開半步。
“既然打個電話都要人看著，那麽，要電話還有何用？既然如此，那你也可以走人了。”我的確是在激著她，也是在恐嚇著她。
她也清楚，海安瀾對我多寵，我隻需要一句話的事情就可以讓她走人。
我想，她在這大上海也應該生活的很清苦，不然也不會來這裏做事。
隻要她想的清楚，是個明白人，就應該知道怎麽做。如過她還是那麽的倔，那就不能夠怪我了。
“小姐，您打吧。”
看起來還真是猜對了，我也不想為難她。但是有些時候我如果不狠心，我就無法邁出哪一步，無法邁出哪一步，我就不能夠接下來的事情。
我也沒有在多話什麽，下樓走到電話桌旁撥通了那個電話“八七五三二”。
這個電話我記得很牢，而現下，也是我唯一可以和外界聯係的機會。
自然那個小蓮也就跟在我的身後，生怕我是打給了哪個男人。她的確是很不相信我的，可是，一切才剛剛開始，我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這一步，我就是要為我自己去做一些事情，不然，那樣就太過於可惜了。
電話接通了，我卻有些緊張了起來。我生怕她聽出來是個女聲，可不管怎樣我都要保持鎮定。
我笑道：“哥哥，我是枕茵。你好嗎？”
“我很好。你什麽時候有空？”洛素清是真的很聰明，我一說，她便就知道該怎麽接了。
也或許是因為和洛素清在一起五年時間，彼此之間也都是熟悉的吧。
“還有一個星期安瀾和我要去參加一場海上遊輪的宴會。是法租界的高官舉辦的，到時候我會過去。”我言笑晏晏的模樣真的是做足了戲，雖然我明明就知道電話那頭並不是哥哥，是洛素清。
“我會找人弄一張請帖，到時候我會過去和你會麵，多多注意著一點周圍。海安瀾心狠手辣，你要注意不要被他發現了，注意安全。”洛素清提醒著我，她在上海灘也是混了好長時間，自然做生意，對那樣的人都有些了解。
她好心提醒我，我清楚。
“好的，哥哥，我知道了。”我還是依舊裝模作樣著。
“到時候見。”
“嗯。那我掛了。”
掛掉電話以後，那小蓮就像是聽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盯著我。
我冷聲：“何事？”
她一見我冷聲對她，即刻低下了頭，回答著我：“沒事，小姐。”
“今天晚上打電話的事情，你若是多嘴告訴了海先生，那就不要怪我了。”我繼續冷言警告著她。
我說到做到，就要看她怎麽做了。
“是，小姐。我明白。”她的忽回答還是恭恭敬敬，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口是心非了。
我也沒有理她，拿起了放在桌上麵的書就去了樓上。
她一直跟著我到門口，她就在門口守著。生害怕我逃了一樣，這也是海安瀾的吩咐我都知道。
給洛素清打了個電話以後，我才安心了下來。
有了熟人在上海灘，做起事情來便就要方便好多，我心裏也就踏實了一些。
我的確是相信著洛素清的，因為，她曾經給過我很多的幫助。如今在這上海灘無意之中見著了她，也是一種緣分的吧。
看了會書，才覺得有些困了。
我剛剛睡下，便就聽見門口小蓮的聲音，“先生，您回來了。”
“嗯。枕茵睡了嗎？”
“回先生的話，小姐已經睡下了，燈也熄了。”
“今天晚上枕茵可有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來？”
“回先生的話，並沒有。”
“那就好。”
緊接著，我便就聽見了他開門的聲音，我趕緊往被子裏縮了縮，閉上了雙眼，我知道，海安瀾肯定會看我的睫毛有沒有在動，看見就知道我是在裝睡。
隨後，便就是他的腳步聲，聽見他脫衣衫的聲音，就知道他不會打擾我了。
以往，他都會走到床邊看看我到底是睡了沒，然後幫我掖掖被子，他才會睡下，今天看起來是不會了。
他晚上睡覺喜歡抱著我，可我總是退後，以至於有一次因為退後而跌下了床……
不知道想著什麽，想著什麽就那樣睡著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做了一個噩夢。那個噩夢是關於華沐青的，我夢見他死在了戰場上麵……渾身上下都是槍傷，那根本是我不敢想象的。
醒來的時候渾身冷汗，幸虧隻是一個夢。
我不想讓華沐青孤零零的死在戰場上麵。可現如今，我卻是躺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邊，成了他的枕邊人，更是成了他的女人，想想都好笑。
“你做夢了？”
這一聲有些嚇到了我，我愣了一下，即刻平靜了下來，回答著他：“嗯，做噩夢了。”
“你昨天晚上說了一晚上的夢話，你一直叫著一個人的名字，那個人是誰？”不難聽出來，海安瀾的話裏頭全部都是冷意。
他已經開始有所懷疑了，其實我並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是叫了誰的名字。可是，既然說了夢話，那就一定是在擔心著華沐青了，而那個名字，也應該就是華沐青了吧。
可是我，絕對不會讓海安瀾知道華沐青這個名字。
“那個人不是誰。隻是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罷了。”我一臉困惑的模樣，就好像是真的一樣。
我也應該要學會去否認，去裝模作樣。
不然，我在海安瀾的身邊無法待下去。我也無法進行我的下一步動作。
“是嗎？”他繼續問。
他的話裏頭雖然是滿滿的不相信。但是，我總有辦法讓他相信。
我繼續編著謊話回答著海安瀾：“這幾天有些壓抑，尤其是昨天見過了哥哥以後，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夢到了奇怪的東西，有些痛苦。”
“那就不要想那麽多壓抑的事情了，再睡會吧，天還早。”他相信了，便不會在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