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離開淮江城
直至我參加完洛檀冉和杜懿和的婚事。還記得，那杜懿和臉上的洋洋得意，我就明白了一切。
她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已經知道了。
而且，那樣的知道讓我體無完膚。
我幾乎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了，我要拋棄我現在的所有，去離開，去忘記這裏的一切，我知道，我也該開始另一種生活。
在這裏，我隻會將自己悶死。
在婚宴期間，我很平靜。雖然我並沒有和哥哥坐在一起，但是，卻有杜晚黛在我身邊，聽著她說一些在軍校裏頭的故事，也自然就分散了我的注意力，雖然心裏頭，卻始終揮之不去。
但是，我沒有辦法。
就在我要離開至極，杜晚黛突然叫住了我。
我轉過身去，迷惑不解問她：“怎麽了？”
“我們走走吧，有些話要和你說。”她雙手插在皮大衣的口袋裏，腳上穿著一雙馬靴，模樣是精神抖擻，這個杜晚黛，真的讓我羨慕了起來。
她笑著朝我走來，我也是不自覺的笑了笑，回答著她：“好啊，走走吧。”
天上雖然飛雪不停，可是，景色宜人。
離開了洛府以後，我就和杜懿和在這有些空曠的街道走著，因為是冬天，現在也才是中午過後，所以並沒有多少人。
也實在是因為天氣太冷了，而我每一次出來之時都會戴著杜晚黛給我送的那條圍巾，也是我唯一的一條。
不得不說，那條圍巾的確很暖和。
“你知道嗎？洛檀冉很早之前就已經喜歡你了。我有心湊合你們兩個，可是中間卻加著我妹妹，她和洛檀冉之間有婚約。但是呢，縱使有婚約，又如何？不轟轟烈烈的愛情，才不是什麽愛情呢。”說著，杜晚黛就挑眉看向了我，那個眼神有些過於刺眼了。
我轉過頭去，不想對視杜晚黛。
這樣的話，她也許是說的有了一些明目張膽，我沒有回答她，我也不知道回答了她以後，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是杜晚黛的套話？還是杜晚黛的真心想法？我心裏頭也沒有一個準數，所以，我就選擇不回答了。
可是，杜晚黛卻沒有停止，她繼續問著我：“枕茵，這麽多年了，你難道就不清楚洛檀冉對你的情感嗎？”
“我不清楚。”
我的回答的確是有些淡然，可是，那就是真的。
這麽多年，我根本就不清楚洛檀冉對我的情感如何。若不是那天他對我說出來，或許，我將一輩子都不清楚。
也無法去正麵直視著自己的情感，埋在我自己心裏頭的情感。其實，我對洛檀冉，也是愛吧。
可是這種愛，未免也有些太過於糊塗了呢。
事到如今，什麽都晚了。
她還是緊接著問我：“和我想的一樣。你本來就對有些事情不在乎，所以你不知道洛檀冉對你的情感怎樣，也是對的。可是，你和華沐青結婚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太過於倉促了？”
我目光停留在了這白雪皚皚的街道，方才，還是那樣小的飛雪，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落下了這麽厚的積雪。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沒有注意，但是，這樣的白雪皚皚，真是叫人觸景生情了起來。
我沉沉歎了口氣，幾乎沒有任何的掩飾，回答著杜晚黛：“倉促，的確是倉促的，但是有些時候，我迫不得已必須那麽做。”
我看向了杜晚黛的苦笑了一下，這個苦笑，的確是苦笑。裏麵承載了我的多少無能為力。
可杜晚黛卻是皺起了眉頭，問著我：“是不是因為我妹妹的原因？”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她了。
終究，我選擇了平靜而言：“不是。”
杜晚黛冷笑了一聲，對我道：“你不用說這樣的謊話了。懿和她不止一次對我說過你就是她和洛檀冉之間阻礙人的那番話。不管是寫信來發泄，或者是怎樣，她的字裏行間全部都是恨你的意思。所以這一次，也恐怕是她的緣故了吧，你也不用為她包庇任何了。”
她還真是知道的清楚呢，明明，就連我自己都不想去承認的事情，她卻說了出來，簡直和從前是天壤之別的模樣呢。
“是啊，我就是那個中間人。隻是我很糊塗，從來就不知道，還是後來知曉。或多或少，也是因為她的緣故吧。不過，她現在和洛檀冉結婚了，以後，她也不會再見到我了，這個時候，就已經是最後一麵了。”
我話裏的意味很深長，杜晚黛是否能夠明白，我也就全然不清楚了。
“最後一麵？是什麽意思？”果不其然，杜晚黛緊緊皺眉問著我那句話的意思。
我笑了笑，也沒有怎樣回答她，而是說了句，“終究聚散離別的。”
後來，也不知道和杜晚黛走了多久，頭發有些濕，衣衫也是同樣。
夜晚，我們收拾好了一切。
而白天，真的就是和他們所見的最後一麵。
我知道，今夜就要離開。可是，還有一個人，我沒有去見過，而那個人，就是華沐青。
我已經不知道要該如何回去了，更是不清楚，我要以一種怎樣的心情去見他。愧疚之心？還是說，理所當然呢？
我決定了，是不會去見他了。
這一次，就讓我狠心一點吧，我現在沒有辦法做的事情，以後就讓我來好好償還吧。
“枕茵，東西少帶些，不夠了我們就去那邊買。”哥哥在一旁叮囑著我，為什麽我此刻覺得哥哥的那些話有些礙事了呢。
不過，我還是回答了哥哥：“好，我知道了。”
哥哥又繼續提醒著我：“今天晚上的船，不早了，趕緊吃一點就走吧。”
可是我什麽都不想吃，直接對哥哥道：“我不餓，我們走吧。”
“船可是要做好幾天的，你不吃撐不住。不過，船上有買的東西，看你了。”哥哥好像看起來是很著急的樣子。
這幾天，他都是這個樣子，性子也是急躁了一些，可是我卻不知道哥哥他是在急躁著什麽，然而，他也沒有對我說過，我也沒有任何的過問。
我淺淺“嗯。”了一聲，也別無他話。
哥哥最後在將箱子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落下什麽東西以後，才對我道：“好了，我們走吧。”
我點了點頭，原本沒有任何期待的心情。可不知此刻為何就有了些期待，人，還真是有些猜不透呢。
就連我自己，我都看不懂了起來。
跟著哥哥此刻，就像是做賊似得，將自己包裹的很嚴實，但依舊可以感受到夜晚的寒風，尤其是冬天那冷冽的刺風。
一瞬之間，又不想離開了。
可是，我沒有選擇，隻有離開。
有的人還會打量著我和哥哥，可是我們一直走著，沒有停止過腳步。也沒有坐黃包車，因為哥哥害怕被發現了。
所以，我們也是走了很長的時間才來到了船廠，這個船廠也是我上一次隨洛素清來到的那個船廠，盡管時隔多年，可那件事情對我而言，還是記憶猶新的。
到了船廠以後，便就有一個身穿著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接，他看見哥哥，似乎很安心，道：“雲之，過來了我就放心了。”
而哥哥卻是開門見山的問道：“船何時開？”
那中年男子皺了一下眉頭，回答著哥哥：“因為差不多是偷著離開的，所以這船是要即刻就開的，你們趕緊上船吧！”
中年男子說著，便就推著我和哥哥趕緊上船。
我知道偷著離開是何意思，這個情況，或許有些不至於吧。
可不管怎麽說，這樣的做法就是不行的，更是很有可能被發現會送命的。
我和哥哥上船沒有多久，便就聽見了汽車鳴笛的聲音，還有許多的手電筒都照到了船上，進來了一批士兵，大聲喊著：“都下船！趕緊下船！現在下船了或許還可以撿回一條命，如果不下船，就隻有死！”
還真是毫不留情呢，但是，沒有人聽他的話，有個戴眼鏡的男子冷哼了一聲，朝著那些士兵道：“做夢去吧！”
沒過多久，船就開了。
那個為首的軍官，下著最後的通牒：“如果在不收手，那就別怪我了！”
他拿著喇叭，在那裏有些盛氣淩人的樣子，借著那些手電筒的燈光，雖然刺眼，但是，我卻能夠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眼神之中的殺戮之意。
那一刻，我想，我的選擇是對的。
“好！既然你們這個樣子，那就怪不得我了！”隨即，他便命令道：“開槍！”
那些子彈就像是雨點一樣，朝這整艘船掃射了過來。
但是，船越開越遠，漸漸的，他們的子彈也都打不到了。可一整船人，幾乎沒有覺得訝異，隻有我自己，覺得驚魂未定。
其他人的臉色也都是十分淡然的。
這些人，到底是些什麽人？居然能夠如此平靜的麵對這樣的事情，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離開淮江城，是一件很對的事情，他們這些個土匪來的晚了，還想讓我們都下船，簡直是癡人說夢。”
說話的是個女子，她吸了口香煙，看起來落寞至極了。
不過，她的話裏頭全是不屑一顧的樣子。
哥哥握緊了我的手，我知道，哥哥為我擔心了。其實，我也認為離開淮江城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