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評頭論足
那天，洛檀冉和杜懿和之間是很親密無間的。
不知道是不是洛檀冉真的發現了杜懿和的好處，還是有其他什麽好處，亦或者，似乎洛檀冉良心發現了。
這些事情，我都知道的不多。
但是，總感覺，非常的詭異。
也是因為洛檀冉的那番話，我想了好幾天，也並沒有即刻就搬過去。
可最終的結果還是要搬過去的，我無可奈何，搬去了華沐青家裏頭。
他家裏頭不像洛府，沒有院子，沒有樹木，也沒有花草，而是一棟大別墅，這樣的大別墅，更是密封的讓人能夠悶死。
我想，我住在這裏，應該會更無聊起來了吧。
是張副官接我過來的，過來時，張副官對我說了很多的話，包括華沐青家裏的禁忌是什麽，他都對我說了一遍，隻是可惜，我並沒有仔細去聽，他說了些什麽，具體我也根本就不知道。
我來時，空蕩蕩的別墅裏根本就沒有什麽人，隻有三三兩兩的丫鬟和一位管家。
整個樣子看起來，的確是很沉悶的，總而言之，第一感覺反正不是我所喜歡的。
我現在也知道為什麽洛檀冉會這麽擔心了，或許他是知道我並不喜歡沉悶的地方，以及，我喜歡自由自在，根本也不想被拘著。
可華沐青難道不是同樣清楚嗎？為何還要讓我搬來他家？
而且，他的家裏是這個樣子，我也根本就全然不清楚。
張副官也是幫著我將東西搬進了我的屋子裏，不得不說，屋裏子一應俱全，什麽都有，而且，還格外寬敞，都快要趕上方姨太的那個房子了。更令我吃驚的就是屋子裏的一個書櫥，裏麵的書，也是我極其想看的。
華沐青有心，我清楚。
可是，能否在這裏安安穩穩的待下去，還真的是有待而論。
我走到那書櫥旁，順手就拿起了一本書來看。
可我還沒有看清楚書名字，便就被張副官一句話打斷：“蘇姑娘，一切都收拾好了，您就安安心心的在這裏住下來吧。”
我又把那本書放了回去，點了點頭，含笑回答著：“好，麻煩你了，張副官。”
“那我就先去忙了，您先熟悉熟悉這裏。”張副官一直對我很尊敬，不知道是尊敬多一些，還是恭敬多一些。
但我知道，有一半，還是因為了華沐青的緣故。
張副官走後，我並沒有去熟悉這裏麵，而是將我從蘇樸路帶回來的東西都整齊的擺放在了桌子上。
還有些書，我就夾在了空缺的地方。
生前，哥哥就是很愛看那些書的。我從前想看，可是卻被哥哥拒絕了，哥哥說：你現在還不適合看這些書，等你大一些了，才合理，是可以看的。
已經過去了多久，哥哥的那些話，至今為止，都讓我曆曆在目。
好像，我根本就已經忘不掉了。
我越是不去想念，就越是覺得清晰。
哥哥英年早逝，這是我永遠都想不到的事情。可這樣的事情，還偏偏就發生了。生命的確是很脆弱的，它有時候也沒有你想的那般頑強。
既然生命亦是如此脆弱，那就更應該好好去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而不是覺得應該肆意揮霍什麽。
沒有任何的東西，是應該肆意揮霍的。
良久，我收拾完好。
便就坐在了書櫥邊的一角，看起了哥哥從前不讓我看的那些書。
“咚咚咚！咚咚咚！”
這一陣子急促的敲門聲，有些嘈雜，有些煩躁，因為我正看在重要的地方，就被這樣無緣無故的敲門聲打斷。
“蘇小姐。”
我應了一聲：“來了！”
隨後我就起了身，將還沒看的那一頁折了一角，又重新放了回去。
我打開門，是一個丫鬟模樣的小姑娘，她微微禮了禮身，對我道：“蘇小姐，該吃飯了。”
其實，也用不著這麽多的禮節了。
晚清早就已經清楚很長時間了，這些繁瑣禮節早就已經被棄之了，還有那些文鄒鄒的話，也都已經被代替了。
可是，習慣並不是那麽一時之間就可以去改變的。
但對於禮數周到的人，我卻是很喜歡。
我莞爾一笑，應聲道：“好，勞煩你了。”
“蘇小姐哪裏話，這是我們這些做下人應該做的。”這個丫頭很聰明。其實，我算是個外人，可是她並沒有不情願的意思。
而且，還是對我很禮貌。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何等的福分，在洛府裏頭，一直被稱為蘇姑娘，雖然有的人還是很討厭我，可是，明麵上是有洛叔叔照顧，他們也不敢怎麽說我的壞話，而且這世界上，總有些人，是喜歡嚼舌根子的。
雖然這丫鬟對我這般禮貌，這麽尊重。
但是，華沐青的家裏人，可就不一定了。
這是一種直覺，預感不好的事情發生，心就會跳個不停，盡管我自己多麽的平靜，臉上是多麽的波瀾不驚，可心跳始終頻繁不已。
跟著那個丫鬟下了樓，我便就一眼看見那餐桌上已經坐了好幾個人，全都是我不認識的人，我也沒有去細看什麽。
隻見華沐青起了身，走到了我的身邊，輕輕握住了我的手，淺聲道：“枕茵，不要怕。都是自己家裏人，跟我坐一塊。”
我也隻是木訥的點了點頭，什麽家裏人，那是華沐青的家裏人，而不是我的家裏人。
再者說了，我和華沐青雖然是在一起了，但是，我們還未訂婚，更是沒有結婚，怎麽能算是家裏人呢？
我就這樣跟著華沐青坐了下來，我幾乎連聲招呼都沒有打，因我我不知道他們誰是誰，如果叫錯了，也不免難堪。
我剛坐下恐怕還沒有一秒，便就聽見一個尖銳的聲音：“怎麽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做不到，就這樣坐了下來呢。”
我看向聲音的源頭，是一個四十多歲，不對，將近快五十歲的婦人，雖然五十歲了，可是，卻看她穿的很洋氣，而且，她說出來的話又是這樣的刻薄，恐怕，就是華沐青的母親了吧。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作聲。
我幾乎是不想說話的，在洛府裏頭見慣了那樣的你爭我奪，我整個說話都感覺自己格外吃力。
現如今，難道我又要在華沐青家裏頭接受這樣的明爭暗鬥？
那我可不想，我寧願回去蘇樸路。
沒想到的是，那婦人又繼續道：“怎麽？啞巴吃黃連了？”
我知道，終究還是需要我說話的，我隻好沉然道：“夫人，我會說話。”
“既然會說話，那我剛才問你的時候，你就應該來及時回答我，而不是等到我第二句話問出來，你才要回答，這是對一個人的尊重，更是看你自己的修養如何。”她批評了我很多，僅僅隻是這一場段話，就已經叫我知道，這個婦人是一點也不好招惹，更是個難伺候的主，我幾乎都不敢相信她是華沐青的母親。
那也僅僅隻是我的猜測罷了，或許不是呢？
我也隻好忍氣吞聲，就順著她來恭敬的回答：“是。”
她繼續不肯罷休，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而她這副居高臨下的樣子，還要比杜懿和更加的令人厭惡，她又苛刻道：“是？你怎麽能夠回答是呢？你應該要說出你自己的錯誤和缺點，而不是這般搪塞敷衍的對我說是。”
我也是繼續隱忍著回答她：“好，我知道了。”
“你穿的這是什麽東西？是垃圾嗎？還是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的？”她又挑剔著我的穿著，那麽接下來是不是要挑剔我的打扮了？
這樣，未免也是有些太過分了，就好像我的渾身上下，都被她看不上眼一般。可我也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讓她看上眼，我自己喜歡就行了，又何必讓她來挑三揀四？
正當我準備反駁的時候，華沐青突然道：“母親，枕茵是我的人，還用不著您來這般挑剔枕茵的什麽。她的穿著和舉止如何，那是枕茵的事情，恐怕，就不勞母親您費心了。”
華沐青的話裏似乎是帶有了一絲冷意，可並不是很明顯。
然而就算是華沐青說了這句話，她母親，還是沒有打算要對我手下留情，她突然上下指著我，諷刺道：“你的穿著打扮，還真的是不入流啊。你上過學嗎？你讀過書嗎？會將其他國的語言嗎？對了，你認識字嗎？哦。我忘了，窮人家的孩子，是讀不起書的，嗬嗬。”
她極近過分的挑剔，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說，就算是方姨太的話說的苛刻，可是她卻說的很理性。
但是，華沐青的母親，可就不見得了。
我現在算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為什麽洛檀冉會幾次三番的勸我，讓我回頭，現如今，我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為何，洛檀冉會那麽擔心了。
看起來，還真是個難對付的人，隻是可惜，我也並沒有想過要去和她對付什麽。
我隻想安逸平靜，與世無爭。
可現下，如果我不去反駁，那麽我想，就已經是奠定了我在他們家是一個懦弱的人，我可不是什麽懦弱的人，也不想被她們欺壓到頭上來，我平靜而言：“夫人，我如何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盡管您是華沐青的母親，我想，我的各方麵，也用不著您這樣過度評頭論足。”